傅长灵倚回墙壁，枪也斜斜靠着墙，和她一般无二的姿势。
她沉吟一下，先问道：“你对爆炸案，大概了解到什么程度？”
楚心想了一下：“三个地点，三角形，像是某种仪式，有可能是「蛇尾」供的货。”
“是「枫」告诉你的吧。”傅长灵道，“你知道的不少，但也不够多，那三个男生确实是在黑市买的货，也极大可能是「蛇尾」供的货，但这后面的主使，却极有可能是「长生会」。”
「长生会」？
楚心微怔，目前最大的非法组织，占据京城双子大厦为安全屋，首领双胞胎姐弟拥有逆天能力，教众众多。
最重要的，他们正在研究一种东西，能将人变成诡异。
傅长灵提起「长生会」时，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停顿一下稳住情绪，才继续道：“你先来看看爆. 炸物的碎片，我听说你在交易行接触过他们「长生会」的新品，你来辨一辨。”
“也没有，我只是听说过，他们没给我看图片。”楚心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还没看清楚傅长灵手机里的图片，就看她直接划走，迅速滑了不知多少下，才停在一个图片上：“这就是他们正在研究的东西，这段时间在黑市里少量流通，我们抓拍了几张，不太清楚。”
楚心仔细看着，迟疑道：“……药丸？”
“对，就是药丸，红蓝胶囊色的药丸。”傅长灵道，“目前药物在试验阶段，「长生会」委托了和他们有合作的三个组织，专门卖给不知情的人试验。”
她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滑动，再度划到刚才的图片，是爆. 炸物碎片，国卫队在勘察现场后拍摄的，她留有备份。
楚心仔细辨认焦黑的爆. 炸物，只剩下些许残片，但胜在图片高清，能看清楚每一处细节。
最后，她在角落里看见一点红蓝的碎片，不禁诧异：“「长生会」的胶囊？”
“因为不完全，所以只是怀疑。”傅长灵道，“但一天课程下来，我却觉得这种可能是十有**。”
“课程怎么了？”
“你没察觉吗，所有的课程，都是在讲诡异的好处，都是为诡异而设，再结合「长生会」的目的……我觉得这个副本就像是大型的试验场，这是一个将我们变成诡异的试验。”
所以他们需要人、大量的人，京大爆炸案，足够在短时间内凝聚所需的「试验品」。
楚心愣住，眼睫轻缓眨动，像是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她才轻声问：“那……在黑市买爆. 炸物的人……？”
“已经死了。”傅长灵摸摸胸口口袋，发现那里早已没有烟，又将手给放下，“三个男生都是3号楼303的人，我调查过他们的背景，都是很普通的学生，从前没有接触过黑市的背景，所以我怀疑他们是被人骗了，或者是被催眠了。”
她又看看手机：“□□请研究科的同志调查过，是以前的老古董样式改造的，必须有人在附近拉绳才行，在爆炸的同时，那三名学生就已经死了，我们没办法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
她又翻了翻相册，虽然人已经死了，却还是给楚心看了看男生的照片。
楚心沉默，请她将各种图片发给了自己。
她仔细看了看手机，发现基础功能是能用的，但没有信号和网络，无法通讯。
她把手机收起来，犹豫一下，也将自己所知的告诉她：“有件很巧合的事情，我也是听京大校园的学生说的，这次爆炸的地点，和以前某个怪谈传说很像……”
她三言两语将陈霜霜讲过的艺术系男生故事告诉傅长灵。
“垃圾场吗？”傅长灵若有所思，“我会组织国卫队的人找找看，有线索再告诉你。”
看看天色，她再次将那张离开副本的券递给楚心，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离开，如果这个副本真如我所猜是一个试验场，那么最坏的可能，这个副本不会有通关的方式，我们所有人都会困死在这里。楚心，这或许是离开的唯一方式。”
楚心没有看那张券，依旧摇头：“我不要。”
“好吧。”傅长灵无奈收起，“等你需要的时候，随时来找我，我的这张道具，会一直给你留着。”
“谢谢。”
“叮咚——”
这时，机械质地的副本提示音响彻上空，伴随欢快音乐声，发出公告：
“第一日课程结束，截至目前成功完成课程的学生数量为：537人，其中完成六节课的学生数量为：132人，恭喜这132位学生，每人获得一朵小红花~”
“请同学们再接再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537人，这当中又有许多是音乐课被成功催眠的学生，相当于现在存活的学生，可能只有四百多人。
楚心看见面前出现朵小红花，将其接在掌心，再看看傅长灵，她并没有小红花。
傅长灵脸色不是很好看，手不自觉地按向枪，有种想要将这虚无声音毙了的冲动。
她抿抿唇，唇缝里挤出字：“学生537，老师110，学生原本是793，老师是120的，这才第一天……”
楚心愣一下：“原来有这么多老师吗，老师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呢？”
傅长灵紧凝天际暮色片刻，才缓慢道：“规则不同，不过我们不负责上课，主要是维护秩序的，老师规则高于学生一档，我不能透漏，抱歉。”
楚心思索着：“老师都是高级玩家吗？”
“好像是吧。”傅长灵道，“据我所知道的，都是经验者。”
她似乎没什么心情再继续说下去了，勉强对楚心挤出点笑容，道：“距离月出还剩一点时间，我先去和队长们开会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先回宿舍吧。”
楚心点点头，喊了陆岚下树后，就向宿舍楼走去。
天际霞光弥漫，正应了这所大学的名字。
大型试验场吗？
楚心轻声问身侧的诡：“陆岚，你说……如果这个试验场……不是，这个副本里所有人都变成了诡异，可我还保有意识的情况下，我还有机会通关吗？”
陆岚看看她，再看看天际的霞光，回答她：“不知道，如果副本默认所有人变成诡异则代表失效，那应该是没用的吧？”
“可我是玩家呀，诡异也可以是玩家，你在上一个副本里，不就是吗？”
陆岚沉默了，他确实不知道。
楚心又道：“不过傅队说，这个副本可能没有通关的方式，你说会是这种情况吗？”
陆岚：“我在上一个副本前，一直是沉睡状态，醒来后和你来人类社会，也是第一次，各种规则都不了解。”
这一点上，他们还挺像。
两人没再交流，一路往回走，却在半路碰见了叶红和江冉茗，两人都有袖章，看来叶红也是老师，且和江冉茗同级。
他们很明显是在等楚心，这里是回宿舍区的必经之路，她一出现，两人目光就追过来。
叶红微微颔首，示意一个方向后，就和江冉茗先过去。
楚心隔着一段距离，和陆岚一起追过去，直到僻静无人的地方。
叶红开门见山：“我看见你去思政楼了，你是去见傅队了吧，要做笔交易吗？”
话语间，江冉茗已经配合着递上一个盒子，打开来给楚心看。
里面一瓶瓶手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彩色的水。
楚心好奇：“这是什么？”
“这是队长的能力，香水。”江冉茗含笑解释，“每种颜色的香水，有不同功能，治疗、魅惑、隐形、认知等等，看你需要来选，只要你愿意和我们交易。”
楚心拿起其中一瓶嗅了嗅，什么气味都没有，这瓶子似乎也是特质的，能将气味完全封闭。
她倒真挺好奇，看着这些香水，开口道：“你们是想要情报吗？”
“对。”叶红道，“我看得出，傅队对你很重视，或许她会愿意告诉你一些情报，「枫」组织这次进来13个人，我想将他们全部安全带出去。你放心，你告诉我的情报，我不会大肆外传，只会用于我们组织内部。”
楚心沉默了一下。
傅长灵和她讲时，只要求她不能大肆传播，叶红像是知道一样，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这两人……
楚心微叹：“我能拿几瓶？”
江冉茗笑笑：“如果你喜欢，每种颜色都可以拿一个，总共是七瓶，一瓶能用三次。”
这样大方。
楚心知道他们是故意卖人情给她，就没有再犹豫，拿了七瓶香水，将傅长灵所说的事情简单告知了他们。
“嘶，试验场……”
江冉茗觉背后发凉，和叶红交换了目光。
“真是大手笔啊，长生会。”叶红冷笑声，冷艳脸庞上满是不羁狂傲，“想收我的命来试验，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将披在双肩的外套给扯下来，随便摔在了肩上，咬牙道：“但凡副本，就一定有通关的方式，就算是「长生会」，也要遵从副本世界的规则，他们还没本事凌驾在这之上。”
“走，去找通关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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