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灵手撑在地板上，保持了半跪的姿势没有摔倒。看见身侧摔倒的楚心，她过去扶起她，手心里却感觉塞进了样东西。
她愣愣一看，是那张再度被退回的离开副本的券。
“还给你。”楚心坐起身，抹抹脸上的灰尘，“有点褶皱了，不影响吧？”
傅长灵：“……”
她神情有点复杂，来来去去四次，这张券依旧没有送出去。
而现在，她们也顺利出来了。
就这样吧。
她将道具收起来了，环视这间屋子。因发生过打斗，现在屋子里一片狼藉，各种东西倒了一地，他们就坐在这片狼藉里。
陈霜霜安详地抱着音乐盒昏倒在地上，旁边医疗人员在疯狂救治。陆浓雪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壁，指间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碎片。方蕊和苏溪看见楚心顺利出来，现在也卸了力，在旁边休息。
至于江冉茗……刚才已经和「枫」一起走了，剩下的都是国卫队的人。
傅长灵知道，后面还有许多烂摊子要清理，深吸一口气，先道：“你们送陈霜霜去医院，医疗队员跟着去，再联系一下她的父母。”
“方小姐，麻烦你暂时留下来协助我们，京大校园那边，我们有需要你的地方，你的安全，我们会保证。”
方蕊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傅长灵微妙地顿一下，才看向陆浓雪，陆浓雪挑挑眉，轻轻笑了。
“我懂。”他说，“公关嘛……等我去见过司令，和她商量一个方案出来。”
傅长灵“嗯”一声：“有什么要求，我都会配合，实在不行，把责任全部推给我。”
“推给你，然后呢？”陆浓雪饶有兴趣地问，“你引咎辞职？”
“辞职？”傅长灵扯扯唇角，瞥他一眼道，“怎么可能，不管谁怪我，只要国卫队信任我，只要副本世界仍然存在，这总队的职位，我就会一直干下去，哪怕是司令也不能动。”
楚心不由得掀眸看过去，正巧，傅长灵也向她看过来：“我先派人送你回万星公寓，等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就过去接你，记得给我留一个门禁。”
“好，派人送就不用了。”楚心道，“我有积分交易行给的「专属司机接送」。”
“行。”
一行人走出「蛇尾」的总部，各自分散，傅长灵要走时，楚心忽然出了声：“那个……”
傅长灵：“嗯？”
“这个「专属司机接送」应该怎么用呢？”楚心眨眨眼看着她，“我喊一声，它就会来吗？”
傅长灵：“……”
最后，在傅长灵的帮助下，楚心在手机里存下了交易行的号码，打电话喊对方来接。
交易行对待VVVIP皇冠级客户的请求相当热情，不到五分钟功夫，一辆豪车就开到楚心面前，将她送往万星公寓。
楚心坐在车后座吐槽：“为什么上次我去你们交易行，你们都不知道给我推销手机？还不给我你们的号码？是不想让我用你们的服务吗？”
“哪能呢，您可是我们头一号的大客户。”司机忙陪着笑道，“肯定是服务人员的疏忽失误，等回去后我们会教训他的。您想要手机是吗，我们送您一部！”
楚心刚想说自己已经有了，但想到陆岚还没有，就道：“行，我要最好的。”
“这是当然，一定能匹配您的身份！电脑和平板要不要？或者游戏机？”
“这也能送？”
“当然能的，只要能让您开心，这都是小礼物。”
楚心想到在枫色酒吧看见的平板，点了点脑袋。
司机为哄她高兴，又给她透露一个消息：“楚小姐，这个月的游乐场快开门了，您手里有游乐场券，可以在十五号前来我们积分交易行开通游乐场服务。”
“游乐场是专门为您这样的大人物开放的，里面有各种游玩设施，还有放松休闲的场地，更有提升能力和身体素质的温泉呢，可不能错过哦。”
“哦对了，您还可以邀请朋友一起进入。”
十五号呀……
楚心拿出手机看一眼，今天已经是十二号了。
——从副本出来后，手机时间就恢复了正常，网络和信号也恢复了。
她划动相册，那些在副本里拍下的照片、方一帆等人的学生照之类，都还在里面，只是时间模糊，都是xx年xx月。
距离游乐场开放，还有三天。
楚心思索一下，问他：“邀请朋友，是我想带多少，就能带多少的吗？”
“只要您能消费得起。”司机乐呵呵道，“游乐场一次性容纳上限是三千人，进出免费，但您带朋友进去，总不能是在里面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楚心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豪车徐徐停靠在万星公寓，楚心和陆岚相继下车。
前段时间围绕在万星公寓大楼前的各组织成员，已经随着楚心长久不出现而散去，只有一个红配绿打扮的家伙，可怜兮兮地蹲在大门口，裹紧毛绒小披肩，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幽怨。
楚心扫过一眼，没多做理会，不想在她向里走进去时，那红配绿的人猛地扭头打量她，随后眼里起了雾，哀哀切切、幽幽怨怨、缠缠绵绵地看着她，嚎啕大哭道：“楚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在这里都等了一个多月了！”
楚心懵：“……啊？你是谁？”
“我、我……”
他是谁？她竟然这样问？
青年更幽怨了，哭得梨花带雨，扒着楚心衣角道：“楚小姐，您仔细看看我，真的不认识了吗？你忘记你的点鸭服务了吗？”
陆岚不动声色地用剑鞘扒开他的手，那青年看着他，陡然间释放出怨夫般的敌意，像是在看仇人。
鸭子？
楚心迷茫眼眸望着远去，记忆渐渐清晰。
啊。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是在进入守村人副本前，她第一次踏入交易行时，最后那导购员说要给她送鸭子。
再细细打量那青年，楚心恍然大悟：“是你啊。”
“就是我啊。”青年两眼泪汪汪，“楚小姐，我连交易行都没回去，这一个多月就在等你啊！得亏我是诡异，如果我是人，我、我早就饿死了啊！”
楚心挠挠头，真诚问：“你等一个月？什么鸭肉能保鲜那么久啊，一个月不是早坏了吗？还能吃吗？”
“是一个多月，多！”青年激动纠正，忽然一哽，脑袋思维莫名其妙地跟上了楚心，心里缓缓浮现出一个猜测。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心神情，问：“楚小姐，您觉得这个鸭……呃，应该是什么呢？”
“鸭子就是鸭子，还能是什么？”楚心道，“你们要送活鸭子？”
倒也……没错。
青年指指自己，眨巴眨巴眼睛：“男性特殊服务者，也叫鸭子。楚小姐，是我啊，我就是你点的鸭啊。”
楚心脑门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青年咳嗽一声，扭扭捏捏地娇羞道：“就是、就是我们进一间小房子，你把我放在小床上，然后对我酱紫酿紫嘛。”
楚心：“啊？”
她的三观受到了些许冲击。
陆岚抿抿唇角，忽然溢出声轻笑，不轻不重地说：“鸭子，挺好。”
楚心：“……”
“我当然好。”青年哼声道，“你虽然皮囊是比我好些，但论做鸭，一看就是我比较有经验，你这种，不行。”
“嗯。”陆岚轻轻颔首，慢悠悠道，“没关系，可以找，大不了就是触犯契约，再给我吃一口。”
楚心：“……”
消化了脑子里的新知识，她认真对青年道：“我真不知道鸭子服务是这个，我只想吃鸭肉，没想吃人，你回去吧。”
青年眼眸里的光，灭了，脸上的神情一片支离破碎，单薄身躯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去。
眼眶里颤巍巍地泪珠落下，他扑过来嚎哭道：“不要啊！楚小姐，你知道我在这里受到了多少冷眼吗，交易行的同事也在嘲笑我啊，你再抛弃我，我、我真是活不成了！”
陆岚剑光从鞘中微微上滑半寸，沉静眼眸注视着他要触碰到楚心的手，隐隐流露出五瓣诡异的威压。
青年哭声凝住，小手慢吞吞地缩回来，可怜兮兮地抱住了自己，看着格外委屈。
楚心搓出一叠积分给他，道：“我的钱都花光了，就剩这些，送你吧。辛苦你在这里守这么久，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看见一叠钞票，青年眼睛一亮，接在怀里喜笑颜开：“哎呀，不是什么事儿，不就是等了一个月嘛，下次有需要，我还来，就当是给楚小姐看门了嘛。”
楚心提醒：“多，是一个多月。”
“诶，都差不多，差不多。”
青年麻利地从台阶站起来，恢复成彬彬有礼的销售员样子：“那楚小姐，我不打扰你和这位先生了，有需要只管来交易行找我。”
楚心：“……哦。”
青年高高兴兴地走了，走在半路忽然想起来：等等，她说这是她最后的钱了？她成穷光蛋了？
哦，无所谓，和他没关系了，反正他拿到钱了，以后不伺候这位就是了。
哼着歌，他一蹦一跳地渐渐走远，消失在楚心和陆岚的视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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