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一样中的一样

整个泡咖啡的过程,都是靠这个装置本身精妙的机械设计,而非魔法,两个莱恩都被震惊到了,一起鼓起掌来。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很久以前读过类似的装置,叫什么来着?比利时皇家咖啡壶!麻瓜的小玩意儿!”这个莱恩兴高采烈的拿起了那杯咖啡,倒入了牛奶和威士忌,快速抿了一口,然后脸上浮现了很幸福的神采,长舒一口气,“你说得对,威士忌配咖啡更好。”

“你懂得真多,这么稀奇的东西你都知道。”莱恩很高兴自己在不同世界里喜好没差太多,以前他曾经这么推荐给娜娜的,但是娜娜更喜欢只喝烈酒。

“如果你的童年是不能跑不能跳,情绪稍微激动一些就会发烧,那读书是唯一的消遣途径了。”这个莱恩把鞋踹掉,把腿盘在了沙发上,完全放弃了大家公子哥的仪态,只顾自己舒服。“现在我们要聊我的事了?”

莱恩点点头,就听这个莱恩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就有古代魔法了,同时有着严重的心脏缺陷,你也知道,身体不好的婴儿很难在贫民窟活下去的。所以在劳赫兹家族提出收养我的要求时,外祖父为了让我活下去,就放弃抚养我了。但他活着的时候,每年都会坚持来看我一次,确定我还好。一直到他去世了,我才断了和那边的联系。我养在劳赫兹家的日子很无聊,基本上就是在自己屋子里待着,家主不喜欢小孩子,还一度把我送去冈特家养了几年,说是要我和奥米尼斯的姐姐培养感情,她比我大五岁,还好人姐姐嫌弃我太小了,这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但因此我认识了奥米尼斯,他就跟我亲弟弟一样。之后我11岁进入了霍格沃茨后又认识了塞巴斯蒂安与他妹妹,我们就成为好朋友到现在。再之后就是卷入这次的妖精叛乱,啊,我的人生就这么无聊。”

不管哪个世界,外祖父都会尽力爱护着莱恩,莱恩又想起了那个老人,以及他曾经的嘱托,便问:“劳赫兹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莱恩看了一眼莱恩,眉头拧在一起:“不会吧,你连继承谁家遗产都没调查调查?”

莱恩摇头,当年他只知道那个家族死绝了才找上了他来继承遗产,而当时自己只关注把家里人从贫民窟搬出去,让弟弟们上好学校,压根没想了解那家人如何。

“怪不得你在你那个世界那么遭恨。”

“我怎么遭恨了?”莱恩觉得自己挺受欢迎的。

这个莱恩看他这么没谱,开始点出他从记忆中看到的往事:“你都忘了那些纯血家族的学生怎么骂你的吗?还有决斗的时候不顾规则对你下恶咒,他们还围攻你,在你的球衣里放痒痒粉——”

“就这?这不是同学之前闹着玩的吗?”莱恩从不觉得那些算是攻击,更像是同学之间无害的竞争意识,反正他们打不过自己,自己也没上过他们的套,他也没把这些事情放心上。

“你可真迟钝,你在混街头时挺有眼色的,是什么让你变迟缓了?”这个莱恩侧过身,让自己脸贴近莱恩的脸,仔细的观察着。

莱恩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自从进入霍格沃茨之后,他的人生产生了剧变。他不需要每日为三餐发愁,他也不需要刀头舔血,他更不需要低声下气的求人,逐渐的,不再需要仰仗他人鼻息的他把注意力转到平凡的学生生活上。在霍格沃茨的三年,他逐渐丢掉了那些在街头时养成的生存本能。

“你被魔法世界蛊惑了,认为这是个童话世界,每个人都对你很好,你的付出会得到回报,你可以消灭巨龙拯救公主幸福美满一辈子,对吧?”这个莱恩笑了,莱恩能听出他的不屑,又见他拿出魔杖给自己的空杯子里倒了一杯茶,茶水随着他魔杖的旋转变成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你看,魔法世界只需要简单一个咒语就能完成一杯咖啡,而麻瓜世界里你需要精确的计算和设计做出的机器才能简单完成,但就算是魔法,你也需要许多年的磨炼和天赋才能完成这个咒语,付出的成本其实和麻瓜世界并无区别,所以别被魔法世界糊弄了,莱恩。”

这个莱恩用力的念着他们共同的名字,从茶几上拿了一盒烟,不熟练的点燃取出的一支,吸入第一口时,如同莱恩第一次一样,咳到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快速擦掉了眼角的泪,又吸了一口,继续说:“魔法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是一样的,有美好,也有险恶,你想活着就去掉你那些天真的想法吧,目前看到的三个世界里的莱恩,虽然你活最久,但也是最愚蠢的。”

“为什么这么说?”

“上个世界的莱恩都比你多点心计,你就没想过他作为天生的取念者,他怎么会不知道藏经阁前有什么等着他?”这个莱恩用手指点了点莱恩的脸颊,“他能看到那个塞巴斯蒂安的内心,他可以选择告诉奥米尼斯,阻止他们前往那里,他原本可以不被钻心咒袭击的。”

“他图什么?被钻心咒折磨?”莱恩揉着自己的脸,他不喜欢这小鬼这样点他的脸,他也完全不认可这个莱恩的说法。

“他可能是想以此让那个世界的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绝交吧,用自己的身体证明塞巴斯蒂安有多危险,实际上也成功了,他们最后绝交了。”

“……我觉得这不像他会做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想离间那俩人的话,他应该有更好的办法。”莱恩努力回忆在那个世界的情况,“他能看到那些人的内心,他完全可以利用他所知道的**来对付他们。”

“那还有一种可能,他爱那个塞巴斯蒂安,爱到用自己的身体来帮那个人取得一切想取得的东西,包括被当做钥匙开门。”这个莱恩开始不耐烦挥了挥手,“这么想的话,你俩一样蠢,当我没说,我还是最聪明的那个。”

莱恩看他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拿起酒瓶就要对嘴灌,莱恩赶紧阻止:“喝慢点,容易醉。”

这个莱恩不耐烦的把酒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拿起刚刚变出来的咖啡喝了一口,马上吐了出来,他忘了加糖和奶了。

莱恩帮他加上糖和奶,按照自己的口味:“我们还是说回劳赫兹家吧,我确实关心太少了。”

这个莱恩抿了一口咖啡,眉头一皱便把杯子放下了,他看起来更烦了,弹着手里的烟,最后说道:“你回到你的世界后,如果有机会,去看下劳赫兹的宅邸吧。”

“为什么?”莱恩不解。

“纯血家族恨我们,除了我们身上的麻瓜血统,劳赫兹这个家族现在的命运就是被几个纯血家族联合诅咒的结果。”

看到莱恩一脸震惊,这个莱恩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在壁炉前来回踱步:“劳赫兹这个家族,来历很蹊跷,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古老的纯血家族,但是真正能追溯的纯血巫师不过往上一两百年而已,比起冈特那些28纯血家族有着延续千年的家谱,劳赫兹的背景太可疑了。”他顿了一下,把手上快熄灭的烟碾灭。“何况劳赫兹家靠联姻窃取了很多家族的机密。你就想,那么多纯血家族的命脉和魔法机密都在这一个家族手里,他们能不想让劳赫兹家族毁灭吗?再加上现在这些知识和财富被你这个麻瓜出身的巫师获得,他们能放过你吗?”

“所以你让我去看看劳赫兹家里储存的那些机密?”

“对,这是为你好,你至少得准备下你将来要面对的事情。”

“谢谢提醒,但——”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反正快死了,那些想要对付劳赫兹或者挖出老家族机密的纯血家族自然会停止,但是你不一样,你回去后必然会面对这些。你这么蠢,到时候毫无准备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们同为莱恩,我不能看你死。”这个莱恩说完后背对着莱恩蹲在壁炉前。

莱恩很快察觉到这个自己情绪中不对的地方:“莱恩,你掌握了那么多纯血家族的机密,你就没想过用那些机密来治疗自己的身体吗?我相信劳赫兹收集了那么多秘密,肯定有治疗你疾病的办法。”

短暂的沉默后,他回答了:“是有,但是我现在无药可医了。”

莱恩摸到了自己的心口,那颗心脏又开始阵痛了,这一阵一阵的痛苦让他想到这个莱恩做了什么:“这个世界里的安还是中了诅咒,对吧?”

这次的沉默变长了,也印证了莱恩的猜测。

“你把安的诅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更准确的说,是你的心脏里,我没说错吧?”

这个莱恩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莱恩想问为什么,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了塞巴斯蒂安不失去他最爱的妹妹。”

“对,我们都会做出这个决定,我们不能看着我们爱的人失去他唯一的家人。”

莱恩被这个莱恩的告白弄得气血上涌想要吐血,他想爱塞巴斯蒂安是他的事,别把自己算进来!他可不会为了——

不,他会的,如果在那时候他有这个选择,当时的他,也许会犹豫,但最后还是会去做的。

“瞧吧,不管哪个世界的莱恩,都会为塞巴斯蒂安牺牲,这也许是我们的宿命。”莱恩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绝望的笑,“我也好,你也好,那个莱恩也好,本质上我们是一个人,这也是我们的选择。”

“谁准许你替我做决定的!”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这个世界的塞巴斯蒂安,他用幻身咒藏在屋子里的一角,把他们的谈话都听全了。

他冲向了这个莱恩,拉起了对方的领子,愤怒但带着无尽悲伤的质问道:“你花了五年时间让我爱上你,就是为了现在遗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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