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眉梢微挑。
他不知道伏地魔还想怎样。
他把手指从伏地魔的围巾上抽回，后退了一步说道：“到下班时间了，我该下班了。”
哈利转身要走。
格鲁戈尔没有加班的传统。
所有人都是准点下班，此刻整个公司除了保安保洁，估计就只剩哈利和伏地魔了。
而且，哈利低眉，他今晚还约了别的人。
伏地魔冷冷地注视着避开他的哈利，冷不丁说道：“你不想进入玫瑰庄园了吗？”
玫瑰庄园。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哈利的心狠狠地往下一坠，他的表情短暂崩盘了一秒钟后恢复正常。
反正他和伏地魔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许多事情。
俩个人都在互相拉扯，彼此都不愿意挑明。
那就这样。
挺好的。
哈利迈出去的步伐收了回去，转身正对着伏地魔，垂眸掩去了眼神里质疑的色彩，抬眸平静地看向伏地魔，“你想要什么？”
难不成是蛋糕吗？
伏地魔透过自己在看谁，哈利一清二楚。
于是他说道：“什么都可以。”
某些骗人的惯犯又开始了。
伏地魔垂眸看着哈利翠绿的眼眸，目光落到哈利无名指上的素戒那里，意念一动，哈利的素戒就化成飞灰。
伏地魔说道：“我不信。”
这不是罗尔斯第一次撒谎了。
如果做不到，何必许诺永恒。
只是伏地魔好像也没有那么在乎了。
哈利的心却狠狠颤栗了一下。
没来由的，只是难受。
哈利改口说道：“你说的，只要我能送，我就送。”
抢回来的东西早晚要跑掉，勾引回来则会显得靠谱许多。
围巾尾部的流苏垂至伏地魔的手肘处，伏地魔轻轻勾起那点流苏在指间戏弄。
“不要许诺了，罗尔斯，把这当作交易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无端夹杂着能够戳进哈利心里的怨怼，仿佛他之前对哈利的冷厉从来没有发生过。
哈利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变脸变得这么快，但他早已明白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在背后标好了价格这个道理。
于是，哈利问：“我要付出什么？”
伏地魔把自己的围巾围到哈利脖子上去，举止间，温热的呼吸在微凉的空气里扑倒哈利的脖颈上。
“今天是什么日子？”
伏地魔问。
“你的生日。”
哈利回答。
伏地魔和他错开了一点点，他看不见伏地魔的神色，但他听见伏地魔愉悦地笑了一声。
伏地魔说道：“我不讨厌吃蛋糕。”
斯莱特林的人都这样别扭吗？
什么叫做不讨厌？
不讨厌算喜欢吗？
幸好哈利还算有应对伏地魔的经验。
哈利当机立断地说道：“我去给你买。”
伏地魔按住了哈利的肩膀，“我不吃别人做的。”
他只要罗尔斯亲手做的蛋糕。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蛋糕了。
他突然很想念蛋糕甜腻的味道。
他要罗尔斯亲自做给他吃。
哈利已经十二年没下过厨房了，早就忘记怎么做蛋糕了，但他还是问道：“你要吃我做的是吗？”
不会做也要会做。
不然怎么进玫瑰庄园？爬进去吗？
伏地魔按住哈利肩膀的那只手稍稍用了点力，“做好准备，要幻影移形了。”
哈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伏地魔的幻影移形几乎是没有感觉的，只一瞬，哈利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五脏六腑移位的压缩感，双脚落地的感觉的率先涌了上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意识搂住了伏地魔的腰，掌间传来伏地魔腰部柔软的触感。
伏地魔的腰，很细。
宽肩窄腰大长腿。
哈利脑袋里突然就冒出这想法来。
人们对美色的追求难以免俗，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美貌与力量俱全的美人。
哈利尝试以说服自己的方式来消除内心那一点负罪感，并极其自然地将手从伏地魔的腰上收了回去。
伏地魔将哈利微小的举动收入眼底，不说话，等着哈利抬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哈利下一步就抬起了头。
他的心跳狠狠地漏跳了一拍。
他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锤，以至于脑袋都在轰鸣。
哈利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他以为，这栋房子早就被烧掉了。
他忘记了作为罗尔斯的记忆，可这栋房子无数次在梦里纠缠着他。
在这栋房子烧毁的时候，他和罗尔斯都和这栋房子一样饱尝焦灼的痛苦。
哈利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来保持平静，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声音的颤抖。
他听见自己问伏地魔，“这是哪里？”
“不足为奇的地方罢了。”
伏地魔平静地拉开院子的门，把哈利带了进去。
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哈利渐渐平静下来。
他能发现，这个地方充满了伏地魔魔法的痕迹，伏地魔凭借记忆复原了这个房子里被烧毁的绝大多数东西。
哈利实在不知道伏地魔想干什么了。
他想不明白。
罗尔斯有那么重要吗？
两年，罗尔斯只陪伴了伏地魔两年而已。
有那么重要吗？
哈利感觉身体在发冷。
伏地魔勾住了哈利发抖的手指，“你在害怕什么？”
伏地魔用一种能够穿透人心的眼神望着哈利。
“我没有实质性地伤害过你，不是吗？”
伏地魔认为他之前对哈利的那些行为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惩罚，算不得伤害。
真正的伤害应该是刻骨铭心的。
他猜罗尔斯都快忘了那天是什么感觉了。
伏地魔手上冰冷的触感把哈利唤回现实。
“这和玫瑰庄园有什么关系？”
哈利企图以自己的任务来告诫自己和伏地魔划清界限。
伏地魔松开了哈利的手。
他后退一步，站在房子与街道的分界线处，猩红的眼眸望进哈利碧绿的眼睛里。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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