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夜晚会那么难熬,昨夜回到塔楼后,我几乎一个晚上没合眼,辗转反侧。
我痛心疾首,就这样拒绝了我最爱的男孩;我的男孩——那个让我朝思暮想,寤寐思服的人。多少次,我看着他和潘西手牵着手出现在教室、餐厅还有休息室,我都感觉心被挖去一块,失去了生命里无比重要的东西。
或许只有真正失去时,才知道自己爱得有多深。
去年他没有多么多么直白地说爱我,但我和他过于暧昧,自然而然成为他不言而喻的恋人。我与他在舞会上决裂,我只是把它当作简单的分手,如同全天下所有的情侣一样。后来我在马尔福庄园遇见他,他喜出望外,三番两次暗戳戳地向我告白求和。再后来,就到了现在。
好简单的故事,三言两语,有一百多字吗?就把我和他的相遇相知,分分合合一概讲完了。可是我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忆一夜,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将这些旧事重提。
天亮了。
我的室友安告知我早上有魔药课,这节课必须提前十分钟进教室。是啊,斯内普教授的课,谁要是敢迟到那一定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急匆匆地收拾好书包,我和安各叼着一块面包就出门了。
一下旋转楼梯到公共休息室,就看到与我们一样打算去教室的德拉科。他也赶着去魔药课教室,高尔和克拉布跟他身后,一如既往的两个小跟班。
我瞅了瞅德拉科,他也注视着我的眼睛,我看见他灰色的眼睛布满血丝,他也几乎彻夜未眠吗?我和他对视几秒,那几秒好像时间都静止了。
安把自己书包往上提了提:“亲爱的,你月长石粉的论文写了几英尺?我就写了两英尺多,会不会太少?”
“不会。我也差不多。”我的注意力被安的话转移,扭过头与她对话。
德拉科一行人被我和安甩在身后。不久潘西就撵上他了,这让我庆幸自己将他甩在身后,至少我眼不见为净。
确定身后那一群人听不见我们说话,安愤懑:“你要是想看他,就一直盯着他看好了。只要你别忘了他去年是怎么对你的;别忘了你后来的几个月每天活得有多伤心、多魂不守舍;还有别忘了,他现在可能潘西的男朋友。”
“哦。”我拉长音调,她把我形容得多么不知趣。
我真奇怪,如果说他最初与潘西相好只是为了气我,那他目的已经达成了,而且效果比预期好得太多。既然他已经对我表明心意,袒露他对潘没有意思,为什么还要吊着她,还是说她心甘情愿。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与我无关了,一进魔药课教室。那股陈年旧事的古老氛围感就扑面而来,我把这节课要用的课本,还有纸笔都摆开在桌子上。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前排座位上,我特地选的这个座位,就是为了看不见德拉科。更重要的是,能清楚仔细地看见斯内普教授,啊,我机关算尽地小心思。
虽然没有德拉科,但是有斯内普教授在霍格沃茨,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明天值得期待。即使他只是拿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看待我,其实他对我并不普通,反而偏爱有加,这是更让我高兴的一点。我不用解释,不用努力,就名正言顺享受他的偏爱。
原本他就是我最喜欢的老师,现在成为了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是生理学上的父亲?这实在是太戏剧性了,太传奇了。我迄今都不敢相信,以至于知道真相后,每每上他的课,我都对他青眼有加。甚至一度幻想与他生活的场面,我露出微笑。
我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自己墨绿色巫师袍,停止幻想这些不靠谱的。我估计自己活不了那么久,能活到与教授相认,捅破这层窗户纸。要是他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不得不把主人已经回来了给说出去,否则圆不了这个谎。而且,一个用秘术制造的孩子,说出去身份也太卑贱了。
我趁着还没上课,理理自己发尾,思考待会下课如何找哈利、罗恩还有赫敏,怎么把密室位置透露给他们;还有应该设计出一个不突兀不让人怀疑的偶遇,与金妮成为好朋友,好把她日记本拿来。我又理理自己宽大袖口的褶皱,发觉袖口上的银蛇刺绣真是好看,又不经意笑了。
安看我的脸上莫名其妙浮出微笑,凑过来与我搭话:“说实在的,亲爱的,你该不会还喜欢他吧???距离舞会你跟他分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都过去一年了!!你还忘不了他吗??我看他刚才看见你的反应,他好像也忘不了你。但是亲爱的,你要知道马尔福家族身为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很看重女方家族的门第的,尤其是对方是不是纯血,更何况像马尔福家族,德拉科是注定要联姻的,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我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我去年深陷情海,你不拿这番话劝慰我,让我早点认清现实,现在倒好,说起了大道理。”
“去年?去年我不是也劝你,我说他很狂傲自大!!后来我看他对你很上心,谁知道他又那么伤你。而且德拉科·马尔福这个人他很傲慢,当然他这个今年确实……改变了不少,但是与其说他更谦卑了,不如说他不在乎了。就像他这段时间没找过波特麻烦,我觉得他不是变好了,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了。”
我听着又不自觉笑了,德拉科不去找哈利麻烦。应该是看在我这段时间和哈利走得近的缘故吧,他也确切地向我保证过,少欺负哈利和罗恩他们。
“出身就那么重要吗?”我低头,抠起手指。
“你说呢??好了不说了,教授来了教授来了。”
一个黑影疾步走上讲台,魔杖一点,白幕布上浮现一行行字。紧接着那个没有血色的声音就回荡在教室里了:“《中级魔药教程》第137面。
我收拾好情绪,翻开课本。斯内普教授一如既往地严肃,他细细地看着教材上的字,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即使在应该读书的地方,应该看书记笔记的地方。我也不看书,只是发呆看着他。
一想到这里就很好笑,起先我还很反感斯内普教授,因为他从我入学开始,总是盯着我看,他盯着我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罚我关禁闭了;而现在,换做我盯着他看了,只不过我又很好的借口,我是他的学生,在上课的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盯着他看。
斯内普教授讲完一段,会顿一顿,停上几秒,看看学生们的反应,有没有跟上他的思路。他更喜欢往我这里看,无论我坐在哪个地方,这似乎养成了一个习惯。
灵机一动,我闪过个点子。随即撕下一张纸,用左手拿羽毛笔,潦草地将密室的地址写着纸上,夹在书里。赫敏一定会去图书馆查书的,我把这个字条放在一本涉及霍格沃茨历史的古籍里,她一定会翻到。到时候我再在一旁诱导应和,一定能将他们骗到密室。
剩下的就是金妮还有她的日记本了,看来我大概率还要再去格兰芬多塔楼一趟,但是这节课下课是不得不去找哈利他们了。
一看手表,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斯内普教授依然在讲台上,还在一字一顿缓慢地讲述药剂配方。他抬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看我的灵魂,我的思想。
我微笑回应。要是放在上个学年,我大概率会他的注视吓一跳吧。
我把除了课本以外的东西都收拾好,预备一下课就跑到魔法史课教室,格兰芬多这节课是魔法史课,我下过课后得赶紧去找哈利他们。
“悠莉·琳,你下课后留堂。”教授合上课本,用平淡的声音说。
什么,我一时不知是喜是悲。要是放在平时,被斯内普教授留堂我应该是有点侥幸的,因为可以和父亲单独相处了。但是今天很重要,我必须赶去找哈利。
下课铃响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不久就走得差不多了,教室里的学生寥寥无几。安收拾好书包,冲我无奈得笑笑,那样子像在说祝我好运。我看了眼手表,下课已经五六分钟了,连斯莱特林都走完了,哈利应该也早就离开教室了。
我想找到他,顶多去格兰芬多休息室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点结识金妮?只是贸然去会不会很刻意,她会把日记本交给我吗?我应该怎么跟她打好关系。
安也走了,教室里除了斯内普教授和我,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悠莉,你过来。”他喊我上前。
我离开位置,踉踉跄跄走过去。平时和教授单独相处一般都是在他办公室,现在在公共场合和他在一起,还是有点害羞。尤其是知道了他竟然是我父亲。
“教授。”我应答,两只小手尴尬地揪着校服短裙。
“你最近去格兰芬多塔楼去得很勤,下次注意。”他说这句话很平淡,不像警告。
“教授,你连这都知道!”我有点喜出望外,教授似乎在关心,注意着我。
他没看我,而是在看他的教材:“你似乎很喜欢和格兰芬多的冒险家玩浪费时间的游戏,而不是把时间花费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我害羞地低下头。
斯内普教授左翻翻,右翻翻,沉默许久。我不停地往他脸上瞟,想从他脸上看他会在想些什么,下一句话会说些什么。
后来依旧是他打破平静,仿佛刚才的谈话全部作废:“你最近身体怎么样,除了乌姆里奇的那次惩罚有没有再次受伤。”
我摇摇头:“没有,我表现很乖。”
“你的体质很特殊,血液具有疗愈功能。这一点想必你很清楚,我也对你强调过。”
我又点点头,仰慕地看着斯内普教授,期待他下一句会说什么,是严厉地关心我呢,还是温柔地关心我呢。
“我修改了你的档案。”他终于把目光从教材上移开,看向我的眼睛。他合上书。
我眨了眨眼睛,惊讶得微微张开嘴巴。
“什么?”我当即问了,“什么档案。”
“学生档案。它储存在**区里。”
“教授,为什么。我是说,档案上原本都写了什么。档案怎么会知道呢?教授你……又改成了什么?”
我想起来乌姆里奇关我禁闭那次,她说她查了我的档案,说我是两个麻瓜的孩子。我一度觉得档案不靠谱,原来……原来是他给我改了!!!
我瞪大眼睛望着斯内普教授。
“学生档案记载着每个学生的父母还有家庭住址,由专门的人管理,除非被人恶意篡改。当然,很少有人刻意去查,除非十分必要,否则连邓布利多教授都不会去查,因为这涉及**。”
“所以……你把我的背景修改了?”我吃惊地,难以置信。
他点点头:“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没有经过你的意见修改它,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但……这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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