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奥米尼斯找到两人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坐在树下,炼金术教材放在屈起的左腿上,他右手翻着书,西尔薇亲密地贴着塞巴斯蒂安,静静地靠在他身上。

魔杖感应到这幅画面,奥米尼斯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酸意,他想上前说什么,但是他生生忍住了冲动,随即心中又有些失落。

他在不远处站了一小会儿,塞巴斯蒂安很快就发现了他,他向奥米尼斯招手,奥米尼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似是没有感应到,塞巴斯蒂安抽出魔杖,操纵一片树叶扑了一下奥米尼斯的手,他才如梦初醒。

奥米尼斯快步走过去:“你中了封喉锁舌咒?”他开口嘲讽道。塞巴斯蒂安赶紧安抚他:“小声,我的奥米尼斯,”他扭扭头,示意挚友看向他左边。奥米尼斯走到另一边,发现西尔薇静静地靠着塞巴斯蒂安的左臂,呼吸均匀,睡得正熟,他立马噤了声。

塞巴斯蒂安慢慢地抬起左臂,揽住西尔薇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到他肩窝里:“时间差不多了,奥米尼斯,”他小声地对站在两人面前的奥米尼斯说着,“我该去上课了,让她再睡一会儿……”

说着塞巴斯蒂安把书放到一边,右手轻轻地托住西尔薇的头,左手臂抽出来,半跪着起身,再扶住西尔薇的肩膀。他越过西尔薇曲起膝盖的双腿跨到另一边:“奥米尼斯,”他说着,“你到这里来坐下。”

奥米尼斯走到塞巴斯蒂安原来的位置坐下:“这里?”

“你靠过来一点,对,再过来点……唉,算了,”塞巴斯蒂安感觉到西尔薇动了动,似乎快被吵醒了,他放弃了让奥米尼斯再调整位置的想法,“只能这样了,放不到你肩膀上。”

然后他在奥米尼斯惊讶的表情中,不顾挚友微红的耳垂和僵硬的身体,把西尔薇的头放到了奥米尼斯的左边大腿上。

“塞巴斯蒂安!你怎么能……”奥米尼斯的脸颊一下子红了,他反对的话脱口而出,本能地想要起身,却被塞巴斯蒂安按住了肩膀:“嘘,我的朋友,”塞巴斯蒂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你想吵醒她吗?”

他放开奥米尼斯,捡起旁边的书,意味深长地对着挚友笑了笑:“幸运的话四十多分钟我就回来了,这儿没什么人,你坚持一会儿……”

西尔薇的头动了动,塞巴斯蒂安赶紧闭上嘴,看到西尔薇翻了半个身,枕着奥米尼斯的腿从平躺变成了侧躺的姿势,脸朝向奥米尼斯的躯干。奥米尼斯僵硬地坐在那里不敢动,他抬起头面朝着塞巴斯蒂安的脸,脸上是责备的表情。

塞巴斯蒂安呼出一口气,看着好友涨红了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了看又睡着了的西尔薇,拿着书去上课了。

奥米尼斯红着脸,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俩的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一些小鸟结伴飞过,叽叽喳喳发出欢快的叫声,远处不时传来伊梅尔达和其他魁地奇队员的呐喊。

西尔薇在他腿上安静睡着,奥米尼斯舍不得叫醒她,这让他脑袋里乱哄哄的,左手横在胸前,右手举着魔杖又放下,另一条腿也不知道怎么放。他短促又急切地呼吸着,感到很紧张。

西尔薇挽起的长发在她翻身的时候散开了,披散到奥米尼斯的膝盖和小腿上。金盏花淡淡的香氛逐渐明显起来,奥米尼斯敏锐地闻到了西尔薇身上的这股气息,这让他的脑海里更加一团乱麻。

西尔薇不知道已经换了人,她依旧安静地睡着,左手放在脸边,挨着奥米尼斯的裤子,温热的呼吸透过奥米尼斯衬衣的布料扑到男生腰间的皮肤上,他感觉到了痒,又不敢动,愣愣地适应了一会儿,貌似好了些,他放松了一点,然后突然羞赧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这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被他放在枕头边的手帕,塔楼顶和地穴中的拥抱,以及几次进入他梦里的……

一股汹涌的复杂情绪冲击着他的心头,他胸腔中有一股冲动,想把腿上这个人紧紧抱住亲吻,把她揉在自己的骨血里,但他同时又认为自己的想法是肮脏的,罪恶感油然而生,他又开始厌弃自己,开始自我怀疑,开始排斥亲密……

直到西尔薇的头又轻轻动了动,她似乎是快醒了。

这个动静像浪潮般冲刷过奥米尼斯脑海中杂乱无序坑洼不平的海岸,带走了一切,只留下了一片平坦的沙滩。奥米尼斯心头一悸,然后有点困难地弯下身,埋下头,闭上眼睛在西尔薇的脸颊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这个吻触之即分,西尔薇感到脸上有个柔软温热的东西碰了下,她觉得有些痒,彻底苏醒了,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她迷茫地转头找了找,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奥米尼斯,她有些不确定,开口:“奥米尼斯?”

“嗯……”奥米尼斯应了一声,弯曲膝盖把双腿并拢缩回身前,微微弓起身体,掩盖起自己的失态,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醒了,睡得好吗?”

“哈……”西尔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这天气真是适合睡觉,”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上刚刚被柔软物体碰触过的地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塞巴斯蒂安上课去了?”

“是的,他说一会儿见。”奥米尼斯不动声色地回避了第一个问题,只提了塞巴斯蒂安,西尔薇摸脸的动作让他感到异常紧张,他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强迫自己脸上挂上笑容,又一边在心中唾弃自己的冒失。

西尔薇看到伊梅尔达一直看向这边,发现她的目光后,往近处飞过来了一点,扫帚压了个弯,然后对着他们两人竖起大拇指。

“呃?”西尔薇有些疑惑地看着伊梅尔达,又回头看向奥米尼斯,后者埋下头没有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西尔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往奥米尼斯身边靠了靠,奥米尼斯却突然一下子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西尔薇更加疑惑了:“奥米尼斯?”

“我们……嗨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本来嚅嗫着想说什么,却突然大声招呼了一下塞巴斯蒂安,像找到了救星。西尔薇茫然地站起来,朝奥米尼斯招呼的地方看过去,塞巴斯蒂安远远地在山坡下正在往上爬。

“嗨,西茜,”等到塞巴斯蒂安终于走到西尔薇身边,他很自然地从她头发上挑出了一根干草茎,无视了背后奥米尼斯那即便看不见但也带着刺的目光,“出发?”

“出发!”西尔薇快乐地笑着,向远处的伊梅尔达挥了挥手告别,率先向山坡下走去。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落在后面,奥米尼斯正想发难,塞巴斯蒂安收敛起笑容率先开口:“奥米尼斯,”他压低声音,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无神的绿眸,“学校里都在传你和西尔薇的事,”他打断了奥米尼斯的话头,没有给奥米尼斯反驳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刚刚……我都看到了。”

“Seb,我……”奥米尼斯扬起头,红色又爬上了他的耳朵,他有些急切地想要辩驳,却又被塞巴斯蒂安打断。

“这几个月我一直看在眼里……所以,兄弟,”塞巴斯蒂安有些不解地看着奥米尼斯紧锁的眉头,“你这样一直瞒着又是为了什么?”

奥米尼斯有些痛苦地抬头望向他盲眼无法看到的远方,山坡下,西尔薇雀跃地向他俩高举手臂挥动着:“奥米尼斯!”她还考虑到奥米尼斯看不见,挥手后紧跟着喊了一声。

女孩的声音传入耳朵,奥米尼斯的眉头舒展了那么一瞬,随即又蹙得更深。他有些无措地单手捂住眼睛:“不要再问了,塞巴斯蒂安,”他虚弱地请求道,“就让我这样陪伴着她,能有多久算多久……好吗?”

“感情是最没有办法控制的东西,兄弟。”看到挚友的痛苦,塞巴斯蒂安不禁也皱起了眉头,“如果以后她和别人在一起了,恋爱,doi,甚至结婚生子,再也不见你,和别人生活一辈子,你能接受吗?”他逼问着奥米尼斯,“你能大方地真心地祝福她和那个男人吗?”??

奥米尼斯猛地转头看向塞巴斯蒂安,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咬住牙关,随即他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利爪紧紧攥住了,一股莫名的刺痛弥漫了开来,塞巴斯蒂安说的话,他光是想想都觉得自己要失控,如果变成了现实的话……

“所以你不能那样,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有些心疼地看着失态的奥米尼斯,叹了一口气,拍拍挚友的后背,“走吧,她在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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