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了那个行李袋,取出了一个野餐篮,打开以后,里面放着各种三明治,她递给塞巴斯蒂安。“吃吧,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随便做了一些。”
塞巴斯蒂安擦干净手就拿了一块吃了一口,他并不是很在乎口腹之欲的人,但是味道确实不错,很快就消灭了几块,在激烈的脑力运动后能吃到这么一顿瞬间幸福感满满。
她又拿出茶具给他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
在胃得到部分满足之后,塞巴斯蒂安才发现她只是在小口抿茶,并没有吃东西。“你不饿?”
“没什么胃口。”她摇摇头。
塞巴斯蒂安忽然想起,他很少看到她吃东西,便说道:“陪我吃点吧,我一个人吃比较无聊。”
她还是拒绝,于是他拿起半块三明治,撕了一块放到她嘴边:“我喂你。”
她无奈一笑,但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这倒是鼓励了他,他又撕了一块,放到她面前。
“塞巴斯蒂安,我不是鸽子,我自己可以吃的。”她笑着说。
“但是你没在吃。”他把那一块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吃下那一块,见他还在坚持就接过他手上的那半块三明治开始吃。
“你的生长咒好了?”他看着她留长的头发问道,似乎聚会那天她的头发就不会随着情绪生长了。
“消退了不少,不是很明显了,”她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后才慢慢回答,“我吃饱了。”
“就这么点?我邻居家的鸡吃的都比你这个多。”他又拿了半块,递给她,她这次说什么都不肯了,看她这么不听话,坐在沙发上的塞巴斯蒂安横腰抱住她,把她拉倒自己腿上,举着那块三明治说道:“这是最后半块,吃完了我才会放你走。”
“塞巴斯蒂安……哎,好吧,这是最后的半块。”她拿了过来,像之前那样慢条斯理的吃完后,擦了擦手,她直接脱掉了鞋,转身横坐在了塞巴斯蒂安的腿上,散开一直盘着的头发,搂着他的脖子有些撒娇的说:“不过比起吃东西,我现在其实更想睡觉,你能做我的枕头吗?”
塞巴斯蒂安哪受过这样的待遇,脸红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搂着的腰,她就跟水蛇一样滑到了沙发上,用他的大腿当枕头,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身体非常僵硬,努力不去想任何和那本书或者梦有关系的事情,赶紧找了一个问题:“你休息的不好吗?”
她侧过身背对着他,“停药后的戒断反应,过几天就能好了,安心吧。”
“所以你现在不吃就是因为停了药?”
她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做声了。
他以为她睡着了,但是心里还是慌作一团,腿上承受的重量和茉莉花香告诉他一个活生生的人正躺在他身上,他该怎么办?看着她银色长发,真想上手摸摸。
“塞巴斯蒂安。”她突然说道。
“怎么了?”做贼心虚的塞巴斯蒂安回答道,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能教我幻影移形吗?我想学。”
原来是这事儿,“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会教我任何我想学的咒语吗?我就想学这个。”她转头看向他。“奥米尼斯说你教的特别好。”
“好好好,你别乱动,先睡觉吧,等你起来再说。”塞巴斯蒂安赶紧把她的头掰回去,他现在只想看她美丽的后脑勺。
她看他答应了,就不再说话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睡眠。
他长舒一口气,但是心慌的感觉还在,他现在想找本书看,于是他摸向了自己外套下的口袋,结果摸了半天并没有,他想起来因为所罗门突然进门,他就忘了把他正在看的《妖精金属与冶炼》给放进口袋了,现在口袋里别说书了,连带字的小纸片都没有,他根本没什么好读的。
他看到了放到一边的行李袋,也许她有呢?一个召唤咒,他就把行李袋招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他真不知道她要带那么多东西出门。
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一本书,上面写着《雪莱诗集》。塞巴斯蒂安看了看书,再看看她,他从没想过她是会读诗集的人,不过仔细想想她的喜好,倒也不奇怪。他以前读过这本书,但是他对里面的诗词影响早就淡薄了,毕竟不是他的喜好。重新翻开,她用一尾绝音鸟的羽毛当书签,而标记的诗是雪莱很有名的《往昔》。
你可会忘记那快乐的时刻,
被我们在爱之亭榭下埋没?
对着那冰冷的尸体,我们铺了
不是青苔,而是叶子和鲜花。
呵,鲜花是失去的快乐,
叶子是希望,还依然留贮。
你可忘了那逝去的?它可有
一些幽灵,会出来替它复仇!
它有记忆,会把心变为坟墓,
还有悔恨,溜进精神底浓雾
会对你阴沉地低声说:
快乐一旦消失,就是痛苦。
(注:译者查良铮)
他皱着眉读完了,又是尸体又是痛苦还有幽灵,他先想起的是三大不可饶恕咒,然后才反应过来这首诗应该是致逝去的过往,对往昔的怀念和感叹。
这也太多愁善感了吧?她是这样的人?和普通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嘛。
塞巴斯蒂安慢慢的翻着书,果然不是他喜欢的,越看越困,干脆把书盖在脸上也一起睡个午觉。
塞巴斯蒂安感觉脸上的书被拿走了,他就睁开了眼睛,果然是她,她正坐在他腿上,正对着他,手里拿着本应该盖在他脸上的诗集。
刚睡醒的他反应了一下,这姿势也太暧昧了,他不敢动了。
“下午好。”她先开口对他一笑,然后起身,把书签重新夹回书里丢进行李袋。“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她一起来转过身,塞巴斯蒂安赶紧无声的大喘了一口气,揉了揉腿,拿出了怀表,上面显示是下午两点半了,他把时间告诉了她。
她说要去阿兰郡取书,就坐在一边用梳子梳理头发,比之之前往下薅头发,现在倒是正常了,塞巴斯蒂安没借口帮她了。于是她就在一边梳着头发,他看着她,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诗集我不喜欢。”塞巴斯蒂安开始没话找话,“‘快乐消逝就是痛苦’,我觉得有过快乐可以一直回忆快乐,那就不痛苦了。”
她把梳好的头发盘了上去,固定好后说道:“我也不是很喜欢,所以那本诗集一直都没读完,只是对那句话有点触动,快乐的记忆再回味也只是记忆,怎么回味留下的也只是苦涩。”
“那就努力延长快乐的时间就好了!延长到一辈子!”塞巴斯蒂安站了起来,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我还是喜欢我们苏格兰的诗,我叔叔和他的酒友们经常一起唱一首一朵红红的玫瑰,来,跟我一起跳。”
他拉着她的手,领着她原地转圈,然后轻快的唱:“哦,我的爱人像一朵红红的玫瑰,开在六月天。”
“我鞋带还没系上!”她赶紧说,但是他已经让她转了一圈。
“我的大舞蹈家,那你可要小心了,”他继续唱,“哦,我的爱人像一首轻快的小曲,乐声柔又甜~”
“你跑调了!”她一边转着圈一边忍不住笑起来。
“你那么美,我可爱的姑娘啊~我已深深地爱上你~”他看到她快摔了,就接住了她,捧起她的脸,“我会永远永远爱着你~我的亲爱的~”
“一直到海水枯竭,直到海枯石烂,我的爱,”他最后不唱了,直视那双蓝眼睛背道,“直到太阳溶解岩石,我都会永远爱着你,我的爱,直到生命无穷尽。”
她微微张嘴,只是亲了他的脸一下,然后微笑的问他:“你叔叔他们喝醉了对彼此唱这个?”
“啊……可能不是对彼此唱吧,”塞巴斯蒂安揉了揉头发。“他们喝醉了什么都唱。”
她继续笑,“你确定这是全部的诗吗?”
“反正我就记得这么多。”他扯了一句谎。
她没在追究,站了起来,从包里取出一套他的便服:“你把衣服换了吧,你这身穿久了会不好收拾的。”
“你什么时候拿的?”他问道。
“你换衣服的时候。”她往门口走去,“我在楼下等你。”
看着房门关上,塞巴斯蒂安有些失落,那样的告白也只是亲一下,真的有些搞不懂她,小女孩应该会喜欢吧。
换好衣服,他下楼,她果然在等着他。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今天够累了。”她拒绝了。
他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转身又回三把扫帚,再点了一杯黄油啤酒后,心里有些难过的打开了纸条,她在上面写着:
“那首诗的最后四句:
然后暂别了,我唯一的爱人。
再见,只是小别片刻,
我会回来的,我的爱人。
即使相隔千山万水。”
他吻了一下这张纸条,他还能闻到纸条上的茉莉花香。
在他已经开始想念她的时候,一个男人匆匆的跑了进来:“不好了!阿兰郡被巨型蜘蛛袭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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