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蛇,鼠,鹰(下)

车子迅速隐形,并逐渐开始上升,尤利觉得自己像在空中被一个巨大的泡泡托住了,不太稳定,但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他们距离地面越来越远,越飞越高,高大与矮小建筑之间的区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坍塌,因为它们很快就都变成了一个点,然后汇聚成无数个点。

越往南飞去,属于城市的灰色痕迹就越少,一点绿意开始蔓延,最后窜满了整片视野。

他们在掠过森林上空时短暂的和一群飞鸟同行,一只无辜的鸟儿突然感到自己漂亮的羽毛被什么可恶的流氓抚摸了,惊恐而短促地尖叫一声,一歪脖子,轻巧地飞到队伍的另一边去了。

尤利仰着头在座位上咯咯笑起来。

乔治双手平稳地握着方向盘,转过头看她一眼,眼睛也弯了起来:“坐车还挺不错的,是吧?这条线很美,虽然慢一些,但很值得。”

“这已经彻底成为我最喜欢的巫师交通了,绝对的。”尤利肯定地说。

“显而易见。”乔治勾着嘴角说,“到家之后我会给你们充分的独处时间的,但请答应我——不要和它陷得太深好吗?”

尤利为难地摊手,“很难,我会尽力一试。”

不久前,她终于确定自己是“晕动症”患者大军中的一员,这让她彻底丧失针对门钥匙出行“多习惯就习惯了”的不切实际幻想。但另一角度来说,发现自己有病要比承认自己无能好接受的多,因此她又有一种莫名的欣慰。

乔治开得很平稳,他们缓缓穿过一片低而稀薄的云层。云层之下的山地风光多了一种神秘而圣洁的美丽,夕阳为大地上的一切镀上一笔浓墨重彩的金边,向上绵延的树梢折射出温暖而柔和的明亮,像几欲滴落的蜜,就连在脸颊边流连的云也因光而诞生了体积。

于是他们安静下来共同欣赏着此刻。

尤利轻轻闭上眼,在此刻感到一种真正的惬意。

等再睁开眼帘,她觉得很平静,心随着这美不胜收的景象而逐渐开阔。在一呼一吸之间,她同时体会到自然的伟大与自我的存在。

在此刻,这这辆空中的车上,在一个叫乔治·韦斯莱的男巫身边。

乔治忽然在空气中嗅了几下。

“我好像闻到了像椒薄荷的味道,不过我记得以前这儿没有种这个......”

尤利闻了闻自己的领口。

“是我身上沾的,下午的实验药剂洒了一点儿。”她含糊解释。

乔治了然点头,“是吗?那还挺好闻的。”

天色逐渐暗下去了,壮丽的夕阳默默退居幕后,晚风寄来了山间的凉意。

乔治给两人施加了一个保暖咒,往下踩了踩油门。

“我得开得再快点儿,马上就到了。这里晚上降温很快。”

赶在群山的边缘吞没最后一丝余晖之前,他们平稳抵达了陋居。

乔治打开左边的车门让尤利先下来,他去把车开到仓库。尤利一转身,发现听到动静的莫莉与亚瑟已经从屋里小跑着过来迎接。

莫莉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终于盼来你了,在圣芒戈忙坏了吧?瞧瞧这下巴又尖成什么样了。”

“特殊情况,只是忙几天。”尤利笑着回答,挽着莫莉的胳膊一起往屋子里走去,熟悉的饭菜香气正隔着十多米勾引她饥肠辘辘的胃。

进到屋里,弗雷德正鼓捣什么东西,看见她抬手打了个招呼。

“嗨尤利——你觉得我们把车改造的怎样?乔治有没有在你面前展开羽.....”

没来得及回答,尤利忽然觉得什么红色的东西扫帚似的从眼前蹿过去了,定睛一看,乔治已经死死地把弗雷德压在沙发上,双手拼命地往他嘴上盖,两人娴熟地扭打起来。

“呃,我们是不是要——”尤利指着他们俩为难地看向莫莉。

“不用管他们,我们吃饭。”莫莉笑眯眯地拉着她往饭桌带,期间单人沙发上的珀西·韦斯莱放低了报纸冲尤利点了一下头算打过招呼。

尤利也点点头,顺便注意报纸上动态图片的内容是老巴蒂针对此次阿尔巴尼亚合作项目的公开讲话,他旁边只露了一半脸的女士正是阿米莉亚·博恩斯。

她看起来庄严肃穆,挺直的脊背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神性,即使只露出一只眼睛,尤利依旧不由自主地将她与鹰联系在一起。

她的心传来一阵不明显的震颤,那是一种预感。

莫莉在餐盘上分好刀叉,转过身时动作流畅地踢了某位双胞胎的屁股。

“去,把金妮、罗恩和哈利喊回来吃饭,他们在围场骑扫帚。”

不幸“中奖”的那位韦斯莱停下殴打自己的兄弟,捂着屁股恼怒地“嗷”了一声。尤利在察觉到那可能是乔治后,立刻来到珀西身后装作心无旁骛地看报。

珀西瞟她一眼,慢吞吞地说:

“其实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对他们这么贴心,他们就是很享受被注视.......”

不,如果是乔治的话,我想他还是会在意某种形象的。

尤利暗自腹诽,并没有真的说出口,因为她确信自己听到了乔治在面红耳赤的离开前咬牙切齿地警告弗雷德不要再张嘴叭叭,她担心如果这时她再说哪怕一个字,乔治可能真的会像气球一样把自己的脑袋憋爆炸。

七点一刻,陋居开饭了。

被哥哥一手提一只的罗恩与金妮顶着灰扑扑的脸蛋,表情尴尬地和尤利打招呼,只有哈利看起来最整洁干净,可见他在刚才的较量中游刃有余,只是血液上涌的红还没从他脸上褪去,他快乐地向她招手。

在莫莉的抱怨声中,尤利忍着笑给小韦斯莱们来了两个清理一新,并瞪了乔治一眼让他赶紧把他们放下来。

她为他们拉开椅子,金妮坐在了她的左手边,本想来另一边挨着哈利坐下的罗恩被乔治毫不客气地挤走了。

“去对面。”

罗恩“嘁”了一声,在不情不愿地过去之前忽然一拍脑袋:“哎呀!我今天忘了喂斑斑!”

他说完噔噔噔跑上了楼梯。珀西擦着手,很不满地嘟囔一句:“能做好什么?斑斑给你完全就是在受罪......”

毕竟,罗恩的斑斑是从珀西那里“继承”而来,当着前主人面自爆虐待行为,珀西不满也很正常。

——乔治为尤利解释了一下其中缘由。

“斑斑原来是珀西的?”尤利有些吃惊,“那它得有多大了?”

野外老鼠的平均寿命只有一年,就算是家养,精心照料的情况下也不过只有2-3年而已。

“有十年了吧?”乔治不确定的回忆着。

“十一年啦,”莫莉把一盆土豆浓汤摆到桌子上,语气感慨。“我是1981年年底在我们家的花园看到这个可怜小东西的。这么一说.....哦梅林,一点不错,它真够长寿的,不过在巫师世界还有什么稀奇事呢.......”

“其实它已经老得厉害了。毛也脱没了、整天昏迷似的睡觉,我觉得它都不一定能活过今年。”金妮说。

“可怜的宝贝,至少它能在我们家寿终正寝了。”莫莉摇摇头,招呼着大家可以开饭了。

“妈妈,楼上没有坚果了!你扔了吗?”罗恩大叫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楼梯吱扭吱扭的呻吟越来越近。

莫莉叉着腰,很生气地仰头冲楼梯喊:

“罗纳德!你完全没注意到下面的坚果长虫了是吗?保鲜咒为什么不用?跟斑斑一起、把盒子也拿下来!”

“我拿了!”话音刚落,罗恩就从最后两节楼梯上蹦了下来,怀里老鼠的锥形脑袋随着这场颠簸也猛地一甩,尤利真担心它就这么过去了。

罗恩放下用来装坚果的铁皮盒,抱着斑斑走到尤利与金妮之间,盯着那盆浓汤看。

“今天斑斑也喝浓汤行不行?它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让它吃点儿好的吧妈妈。”

莫莉倒也没说什么,去厨房拿了个小碟子递给他。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斑斑忽然从接近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先是细小的鼻子抽动了几下,接着,它睁开黑豆般的眼睛。

那对儿眼球湿漉漉的,一片漆黑中,这些水光让它显得清白无辜。

很快,这种无辜被巨大的惊恐所取代。

它开始挣扎,四处蹬腿、摆动脑袋,想要退后却被不明就里的罗恩紧紧攥住。

“发生什么了?怎么了斑斑?!”

一瞬间,一种悚然的不适感迅速席卷了尤利的心。

“扔掉它罗恩!快!”她猛地站起来,拉着金妮和哈利往后拽。

本就处在惊恐中的罗恩先是被剧烈挣扎的斑斑狠咬了一口,随后在尤利声色俱厉的一声中彻底乱了手脚,他“啊”的一声,把手里的老鼠抛了出去。

或许是罗恩潜意识并不想伤害它,他并没有用力抛,更像是轻轻丢出去了。

于是,他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并且这一幕在未来的许多年都牢牢占据着他的心理阴影第一名——

他的宠物......他的动物家人......他每晚同床共枕的对象......他心中“没什么能耐”却会在火车上为他咬人的忠实伙伴.......

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土豆浓汤之中。

变成了一个矮小憔悴、丑得出奇、行迹猥琐、表情谄媚的——中年秃顶男人。

可怜的小罗尼发出了一只最无辜的鸭子被拧断脖子才能创造的“呃啊”惨叫,双眼一翻,软绵绵地往后倒了。

在尤利反应过来之前,还是身后的哈利立马奔过去接住了他。

今夜,陋居的尖叫响彻云霄,没有一只不长眼的地精试图靠近这里。

哈利:天塌了我的眼里也有罗恩。

两小只的友谊~

*

要解释一点,普利策这里说的“一家人”指的是:他知道接下来最有可能继任傲罗主管的金斯莱·沙克尔和朋友亚瑟都是邓布利多的人。虽然他曾经并不是凤凰社的一员,但这次他决定加入了,因为魔法部部长是个大傻*。

和平时期的傻子只是讨人嫌,战争时代的傻子是要闹出人命的。——by普利策

以及:

都是一家人,我让侄子们的护具卖一卖有什么不能办的?——也by普利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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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蛇,鼠,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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