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乖顺莞尔道:“我收下你的夸奖。”
“不过可真奇怪,莉娜一开始明明飞得挺好的,”塔莉亚若有所思:“就算重心偏移也不应该转到那种程度,是不是扫帚本来就有些老问题......"
“你们几个——快离开吧,她们两个需要休息!”
庞弗雷女士气势汹汹拿着那个已经空了的大瓶子跑过来,不容置喙地打断了塔莉亚未尽的猜想,将呶呶不休的三个人赶了出去。
室内安静下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在泽诺比娅旁侧响起。接着毯子被掀开,暖融融的身体挨了上来,扎人的粗硬发丝像刷毛似的扫在她的颈后。
她痒得缩起肩膀,翻回身去将莉娜到处乱戳的头发拨回枕头上面。
她们的声音都很轻,生恐相距甚近的庞弗雷夫人又发现她们。
“你真是个傻瓜。”
泽诺比娅听到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她沉默地面对莉娜一会儿,闷闷地说:“哪有人这样子说刚刚帮助了自己的人的呀。”
顿了顿,她补充:“你肯定不是真心这么想的,所以我这次就当作没听到。”
“说得就是你。”
焦糖色的温热糖浆在莉娜眸子里轻轻晃动,她把毯子又往上扯了扯,彻底把她们的脑袋藏进昏暗里:“我都分不清当时是恶心得想吐还是担心得想吐了。霍琦夫人肯定会把我救下来的,你那样多危险呀。”
“魔杖不好瞄准你,而且那时哪有什么咒语适合用?不过是些停止的、定身的。就算真的瞄准了你,在那么快的速度之下突然停下来,你只会狠狠摔下去,伤得比现在还严重。”
“本来是个很完美的计划,按理说接住你后只要顺着方向转几圈就会顺利停下来。”泽诺比娅沮丧地垂下眼:“是我的问题......”
“怎么是你的问题?这本来就不是你该承担的责任。要不是我晕得像个沾满水的大浴巾动不了,你的计划一定是满分。”
莉娜摇头:“但这不是重点,你知道吗?一直是家人和家庭教师教导你,你不明白。可在学校里,是很容易因为一些事情受到冷眼的。”
“其他人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把你抱住了呀。”
泽诺比娅真切地不解:“我为什么要在乎我不在意的人的想法呢?我的心只有小小一个,没有地方给那些无关的人。”
牵着泽诺比娅的手捏紧了,没有变形的浅色雀斑躺在莉娜不自觉绷紧的小脸上。
“不在意是一回事,会很难过又是另一回事。如果霍琦夫人今天因此惩罚了你,一些有眼无珠的没有头脑的人嘲笑你莽撞怎么办?我们院至今还没扣过分,如果第一分因为你而丢掉,有学生不满孤立你怎么办?”
“你会时时刻刻感受到那些人的视线,遭受他们的冷嘲热讽,像把你锁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房子里......要知道聪明人更容易干糊涂事。”
泽诺比娅渐渐听不进去了。
一种让她分辨不清是忧伤还是愤懑的情感化作雨水淋湿了她小小的心室,盛满之后即将从眼里落下来。
她想捂住莉娜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又想遮住莉娜燃着欲灭不灭火焰的眼睛,还想挡住自己颤抖的唇瓣和无法控制的表情。
可她只有两只手,其中一只还同莉娜相握。
所以她干脆扬起原本贴着枕头的脑袋,埋进莉娜颈间。
海藻般垂下的黑发掩盖了莉娜的脸和不休的嘴,手穿过臂间揽上莉娜的后背,同揪着她衣服的力度相反,泽诺比娅的声音轻飘飘的,气息抖得厉害。
“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呢?”
沉默。
僵硬的肩膀慢慢软下来,莉娜轻轻扣住泽诺比娅纤细的肩胛。
“......你干什么呀。”莉娜的鼻子听起来被棉花塞住了,“我可没被欺负,那群坏小子差得远了。”
“虽然是这样,但那种感觉确实不好受。没人站在身边的时候,就会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我才不要怀疑自己,也不乐意你怀疑自己。我不希望你也经历那种事。”
泽诺比娅无声地抽息,用力地吐出一小口气,钟塔低沉的钟鸣声在医院洁白的空间中荡开,一圈圈撞上毯子下这方小小的空间。黑魔法防御课开始了。
泽诺比娅每次生日许愿时都会虔诚地紧闭双眼,在心里默念好多好多遍,祈祷不管是谁都好,能聆听清她的愿望。现在她抱着莉娜,抱着最坚硬的一团水,聆听她决心的只有一个人,但她依然坚定。
“我会一直一直和你站在一起。”
夜色渐深。
庞弗雷女士从对面掀开帘子,两个低语许久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脑袋从毯子里钻出来,脸蛋都因闷热红扑扑的。额头抵着额头,棕黑发丝散乱地交杂在一起,两人像一团绵软的纠缠在一起的线,安稳地呼吸着。
她轻叹一声,挥了挥魔杖,让毯子轻巧地往下滑了些,不堆在她们的脖子上。
“医院里的事和话,就停留在医院里,对吧?沙菲克。”她提醒。
黑发男生背后垫着几个枕头,绷带从脖颈层层缠绕至肩膀、至裸露的手臂。
昏暗的室内,蛇信子般一寸寸舔/舐对面病床上的人的目光在校医转过头时安静地收回来,湛蓝眼珠被微微弯起的上眼睑遮住大半。
“当然,庞弗雷女士。”
hospital wing指用作医院的附属楼,遵循原著翻译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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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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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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