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不明白？”一个斯莱特林女生立刻自信满满地接话，显然对自己的解读非常满意，“意思就是说，一开始别对那些优秀的、有光环的男生心生怯意，觉得自己配不上。恰恰相反，得发自内心地把他们当成家养小精灵，而我们才是主导和被服务的一方——先诱导他们‘签订契约’，再慢慢给点甜头，逐步‘提升权益’。这样一来，他们不但不会离开，反而会对你感激涕零、死心塌地！”
秋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不由得提高了：“等等！你们都在胡说些什么！这个协会的名字就是指真正的家养小精灵，就是我们在厨房里、在巫师家庭见到的那些——根本没有什么隐喻……”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隔壁赫奇帕奇长桌传来的一声哭喊打断了。一个女生情绪激动地朝秋喊道：“塞德里克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居然还公然……你对得起他吗！”说完，她捂住脸哭着跑出了礼堂。赫奇帕奇桌旁不少女生都对秋投来愤怒的目光，但仍有一大部分人似乎对协会很感兴趣，只是碍于学院立场，犹豫着不敢上前。
秋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女生跑开的方向，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急忙抬高声音，试图向大家解释协会真正的宗旨和意义，可根本没有人认真在听。拿着徽章的所有人都觉得刚才那位斯莱特林女生的解读才更“深刻”。
更令她感到无力的是，人群中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每一句都清晰得刺耳：“要我说，秋·张自己根本就是个感情傻瓜——当初罗杰·戴维斯吊着她那么久，她连一点办法都没有！”“没错没错，你看她现在对迪戈里那副痴情的样子，日复一日的，装可是装不出来的！”“肯定是格兰杰看中了她的脸蛋和人气，拿她当协?会招牌！”“就是！手把手教她拿下塞德里克，再利用她去刺激波特……最后自己轻轻松松就上了位！”
没过多久，这种说法便逐渐成了主流：相貌不够出众的赫敏·格兰杰，才是那个真正深谙男巫心理的“现实主义爱情大师”；而她秋·张，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漂亮花瓶。她们坚信，奥利维耶不过是赫敏指点秋用来刺激塞德里克、维持他关注度的“工具人”；就连哈利参加三强争霸赛，也完全出于赫敏的精心设计——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给协会制造话题、扩大影响力。更“高明”的是，赫敏早已将一切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让秋独自站在风口浪尖，自己却隐于幕后，从容掌控全局。而这些“看透真相”的女生们，正为自己识破这场布局而洋洋得意。
斯莱特林的女生们一听背后布局的人不是她秋·张，而是一个格兰芬多，立刻不屑地把徽章扔了回来。不过那些徽章还没在桌上停稳，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格兰芬多女生们欢呼着抢走了。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秋望着那只空荡荡的盒子，简直欲哭无泪。她觉得自己不仅辜负了家养小精灵，更对不起赫敏的信任。一旁的玛丽埃塔表情极其复杂，像是在拼命忍住笑意，又像是在努力挤出一点同情。她默默地把一本摊开的《女巫周刊》推到了秋的面前。
秋一眼就瞥见了版面上自己的远景氛围照，而那一行加大加粗的标题更是刺眼：三强争霸赛背后的情场风云——四男争一女，哈利·波特为爱孤注一掷？
“丽塔·斯基特！”她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硬是忍着尴尬把整篇文章看完，最后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说实话，这四张照片拍得都超帅的啊，”玛丽埃塔啧啧称赞，“罗杰温文尔雅、塞德里克意气风发、奥利维耶睿智神秘、哈利青涩纯朴——你干脆都要了算了，反正一个巫师家里又不是只能有一个家养小精灵。”
这下彻底完蛋了……她该怎么跟赫敏交代啊！家养小精灵的权益根本没人放在心上——全被曲解成了莫名其妙的东西！说好的会费也一分没收到……难不成……只能先不管那么多，把人骗进来再慢慢解释？无数个念头在秋的脑子里打转，越急越乱。
礼堂里吃午餐的人越来越多，四周关于S.P.E.W.协会、以及秋和赫敏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乎盖过了餐具的碰撞声。秋烦躁地把手里的餐巾撕成细细的长条，正试图把它们卷起来塞进耳朵——
“别自欺欺人啦，勇敢点面对现实。”塞德里克说着，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
“你说得倒轻松！”秋没好气地把那本《女巫周刊》推到他面前。
塞德里克只是随手将杂志合上，神色平静地开始取食物：“我看过了。蒂凡妮刚才拿着杂志哭着跑回休息室，说你根本不爱我，只是把我当成家养小精灵看待……”
“你去把那边那盘三文鱼和芥末酱都给我拿过来。”秋一眼瞥见长桌尽头居然出现了少见的生鱼片，想也没想就习惯性地指挥塞德里克。
“然后我就只能跟大家解释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点小情趣。”塞德里克嘴上抱怨着，却还是认命地走到长桌另一端，把她要的东西一样不落地端了回来。他故意朝她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道：“不过你可得注意点儿，你现在对我说话越来越像下命令了。再这么下去，情趣可就要变成‘劳工纠纷’了！”
“既然受不了，那我现在就‘解放’你，怎么样——”秋心情正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可话还没说完，一道警告的视线立刻瞪了过来——某人显然是在提醒她，她又犯了那个一闹情绪就把“分手”挂嘴边的老毛病。
秋想了想，最终还是老老实实道了歉。她忍不住向塞德里克抱怨起大家如何把丽塔·斯基特胡编的“秘密协会”跟她的S.P.E.W.扯在一起，越说越委屈，最后小声问他：“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塞德里克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现实：“这种民间自发组织本来就很难招募会员。大多数家庭根本没有家养小精灵，缺乏日常相处，自然难以共情。你们真正该做的，是去争取那些家里真有小精灵的成员支持，或者——将来有人当上魔法部官员，从立法层面推动保护条例。那才是真正能帮到它们的途径。”
“你家有家养小精灵吗？”秋好奇地追问。
“以前是有的。”塞德里克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不过迪戈里家族一代不如一代，到最后实在维持不下去庄园庞大的开销，我爷爷就把家养小精灵和祖传庄园一并卖掉了。”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我父亲小时候还享受过不少家养小精灵的全天候围绕，所以一直难以接受家道中落这件事……他至今还总盼着我能有朝一日把庄园重新买回来。”
秋同情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正吃到一半，泽菲尔忽然从门口飞了进来，熟门熟路地落在拉文克劳女生中间，紧接着奥利维耶和朱利安也并肩走了进来。他们才刚一坐下，就有好事的女生把《女巫周刊》一把塞到奥利维耶面前。
奥利维耶瞥了一眼标题和照片，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斜对面的秋。他总习惯坐在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偶尔插一句话——那个距离刚好能听清彼此的对话，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快点吃！”秋一边低声催促身旁的塞德里克，一边自己也加快动作，几乎狼吞虎咽起来，只想着尽快吃完躲去图书馆。
可就在这时，一个布斯巴顿的男生凑到奥利维耶身边，手里晃着一个S.P.E.W.的徽章，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还不时朝秋这边投来严肃的目光。秋终于忍不住被污蔑的愤慨，不顾塞德里克在桌下轻轻拉住她的衣袖，义正词严地向奥利维耶——以及他身边那些布斯巴顿学生——解释起S.P.E.W.真正的宗旨和意义。然而效果并不理想：除了奥利维耶表情认真且若有所思地倾听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一脸“听你编故事”的古怪表情。
她气鼓鼓地拽起塞德里克正要离开，奥利维耶却忽然开口：“请稍等——你们会里还有多余的徽章吗？我想申请一枚。”
秋完全愣住了，下意识地反问：“……啊？”
“我想，我一个人入会，至少能抵得上你招来三十个会员。”奥利维耶笑眯眯地说道，“我家里有三十二个家养小精灵，完全可以成为你们的实验基地。”
塞德里克一听这话几乎被气笑了，话语中不自觉地染上锋芒：“照你这意思，是愿意把家里三十二个家养小精灵一口气全都‘解放’了？”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长桌两旁不少人纷纷侧身，屏息听着这边的对话。
“我自然不会主动这样做，”奥利维耶显然听出塞德里克话中的敌意，却不慌不忙地迎上他的目光，开始和他较上了劲，“可如果这是将来女主人的意愿……我想我家的小精灵们，一定会欣然从命。”
“呜——！！！”
顷刻间，口哨声、起哄声和叉子敲击杯盘的叮当声轰地炸开。塞德里克脸色一沉，怒火朝天地缓缓站起身，奥利维耶也毫不退让地跟着站了起来。秋急忙扑上前一把抱住塞德里克的腰，拼命想把他往后拖走。混乱中，她清楚地听见身后两个拉文克劳高年级女生兴奋地大喊：“罗杰呢？！罗杰·戴维斯去哪了——现在需要他！”
而恰在此时，哈利走进了礼堂。斯莱特林长桌那边顿时传来毫不遮掩的嗤笑，有人故意高声念起丽塔·斯基特那篇文章中的句子：“‘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只为换来心爱女孩惊讶的一瞥，只为在这些高年级大男孩的爱情竞争中，夺回一个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可怜的波特啊，快来！你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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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家养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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