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大度。穆迪不喜欢我,我也不和他计较,首先他是老师我是学生,我应该尽量顺从;其次他是个身经百战的老人,老年人都认为自己经历的东西是最苦最难受的,年轻的一代根本没法和他们讲道理。我不光严于律己,还严于律德拉科,上课下课恭恭敬敬,时不时主动帮忙捉拿教具。穆迪教授越看我越烦,但实在找不到攻击我的借口,只能每天对我甩脸色,就像斯内普对一切都完美无瑕的哈利一样。
“所以说,穆迪教授还算不错啦。”我耸了耸肩,转了转手腕,思索着怎么处理掉碗中的豌豆汤。今天的豌豆汤做得很糟糕,豌豆粒粒分明地沉在清澈如水的汤里,上面飘着一层油,还有几块和豌豆差不多大的火腿片在我的搅拌下沉沉浮浮。万圣节就要到了,我偷偷去过两次厨房,大家都忙着制备晚宴菜单,力求能让那些吹毛求疵的法国人满意,便忽视了平时的菜品。有一次,我还看到塞德里克学长满面愁容地看着放在桌子上、即将端来的仰望星空,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我把自己做的南瓜派分给了他,得到了一个感谢,他人真不错。
“听说,只有沃林顿学长、赫奇帕奇的迪戈里和格兰芬多的约翰逊把名字投进去了。”德拉科一边打量着餐桌边的学生,一边分享着他八卦来的情报。
“不是说拉文克劳也有人投了名字吗?”
“被你一棍子从扫把上掀下去的那个?”德拉科冷笑了一声。
至少塞德里克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惨案。我闭上嘴,也闭上眼睛,把碗里的碗豆汤倒进了嘴里。难喝至极。
“说起来,我还是挺看好格兰芬多那对红头发兄弟的。”达芙妮带来烤得很酥脆的面包片,“可惜他们年龄不够。还有,费尔明娜没看到他们两个长出了大把的白胡子……”
“能别提他们两个吗?”德拉科不悦地打断了达芙妮的话,维斯帕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发起了火。我拍了拍达芙妮的肩膀,和蔼地“逼迫”她也一起喝完了豌豆汤。
很快,一年一度的万圣节晚宴又到来了。礼堂被装饰得格外辉煌,血人巴罗都有些不适应,躲在学生们的影子里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一会儿。家养小精灵们的研习颇有成果,餐桌上摆上了不少精美的法国菜,足以抚平我前几天的胃口的创伤。老规矩,晚宴开始前要讲话,而今天要宣布三强争霸赛的勇者名单,要讲的话就更长。台上除了三位学校的校长,还有不少魔法部官员的身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饭。
幸好,惦记着各位学生的身体状况,全员到齐之后,校长们立刻开始了演讲,一切结束后,邓布利多校长挥了挥手,桌子上的食物终于解锁,可以大快朵颐了。喝着丝滑香浓的南瓜汤,我开心得不得了,差点忘了晚宴最后的重要环节——勇者选拔。
晚宴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桌子又恢复了原状,盘子和杯子都干干净净。邓布利多校长上前,挥舞魔杖,准备检查火焰杯挑选的名单。原本亮如白昼的礼堂一下子昏暗,只有火焰杯中的蓝白色火焰明亮如初,像大家的心情一样活跃地跳动。血人巴罗又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不过没人有时间细听,大部分幽灵也翘首以盼,想知道谁是学校里的最强者。
“第一位——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
火舌变成红色、高高窜上天花板的样子真是让人百看不厌。我托起脸,期待着下一个代表人的名字。
“第二位——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
一位银色长发、美丽异常的女生站起身来,向在座的人们鞠躬示意,这才走向讲台。火焰杯第三次变红,吐出最后一个名字——是谁呢,代表霍格沃茨的勇者会是谁?
“第三位——霍格沃茨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
我高兴地鼓起掌来。德拉科在我身边不满地扭动身子,我没有理他。
“想不到你也这么肤浅,仅凭一张脸就支持了迪戈里!”维斯帕大声地抱怨。
“那倒没有,塞德里克学长平时对我很好的——”
礼堂平静下来,选拔也告一段落,选手们要被带走,进行比赛的初步讲解了。突然,火焰杯又发出一声喷吐火焰的声音,紧接着,一张被烧焦的羊皮纸从天空缓缓飘下,杯子多选了一个人。
邓布利多校长疑惑地接下了这张羊皮纸。看清上面的字迹后,他的脸色慢慢凝重了起来,最终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念出了上面的名字:“第四位——哈利·波特。”
哈利他们都准备好走了,听了这话,立刻全体僵在了原位。礼堂四下传来窸窸窣窣地讨论声,我身边的几个人倒是可怕地沉默着,我觉得应该是吓呆了。
“为什么……为什么波特会当选……”德拉科连难听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年龄不是不够吗……”
“而且他也没有往火焰杯里扔名字啊!”
“这倒不一定,反正他是犯规老手,万一是宵禁之后来投的呢?”维斯帕一直不吝于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
“我觉得他应该办不到。”我摸了摸下巴,“韦斯莱兄弟都办不到,他怎么可能成功骗过火焰杯设置的年龄限制?”
“火焰杯没有年龄限制,年龄限制是校长画的圈啦。”达芙妮赶紧提醒我道。
“那不也是年龄限制?反正韦斯莱兄弟的把戏没用,哈利波特也不会想出更好的办法吧?”
“要是他真能骗过年龄线,火焰杯选他我也认了。”
“我不认!”德拉科的情绪激动起来,“我不相信他有这本事!”
要是哈利真的能和塞德里克学长这种天才少年比,德拉科真的会碎掉的。我掐了下他的肩膀,把他岌岌可危的灵魂简单加固了一下,“你放心好了,要是我也去投了,搞不好火焰杯会选我,而不是哈利。额,波特。”
德拉科单方面要与我绝交一整天。此时,礼堂的讨论声也逐渐平息,校长们似乎总结出了新方案,把四位勇士都带走了。晚宴本来的规划方案是让人激动和快乐,但现在,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只剩下了一肚子的迷惑和担忧。落选的沃林顿一直在嘟囔,除了很多脏话之外,他甚至开始诅咒哈利和塞德里克,希望他们在第一关就死掉。可怜的人,我在心中给他画了个十字。
“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我肯定不知道。”听到达芙妮的疑问,我只能摊手,“我也没想去对付那个年龄限制啊。”
第二天,我拿着当时藏在口袋里的南瓜蛋糕到黑湖边喂鱼。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静静地停在湖面上,让我有一种想跑上去偷看的**。海格也在,看到我还拿着剩下的纸杯蛋糕,问我能不能分他一点喂鸟用。我毫不犹豫地给他掰了半块,但海格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到了我的身边,看我搓碎蛋糕,将蛋糕屑洒进河里,爱吃甜食的鱼儿们争相浮上水面,搞得岸边哗啦啦响。
“你想说点什么吗,海格教授?”
“哦……哦,没什么。”海格挠了挠头,“我就是在想……像你们这种小孩,到底是怎么混过年龄线的呢?穆迪教授说,这是个很强力的混淆咒,我想这不是你们能使出来的。”
“我也觉得。”我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要是能使出来,赫敏格兰杰会把三个人的名字都扔进去。”
“嘘——可别瞎说——”海格赶紧把他的手指竖在唇边,“那些北方来的小伙子脾气可不好。”
我抬头看过去,有几个身穿皮草外套的大个子男生正盯着我们瞧。我才不在乎他们露出什么表情呢,对着陌生人挥了挥手,离开湖边,走向霍格沃兹的学生们经常聚集的草坪。赫敏和哈利也在,看我走过来,神色有些紧张。
“嗨,赫敏,嗨,哈利。”
哈利松了口气,“早上好。”
“当第四位勇士的感觉不好受吧。”
“别提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理解他心情的人,哈利马上跟我倒起了苦水,“罗恩那个傻瓜,还觉得这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他对着我发了好大的脾气——”
“哈利,别这样。”赫敏拽了拽他的衣角。
“可是这一切也不是我的错啊!”
我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火焰杯选择了你,说明它认为你是霍格沃茨里最强大的人之一。你的朋友会觉得不好受太正常了。”
听了这话,哈利虽然气恼,却也平和了不少。得到火焰杯的认可,对这群气血上头的年轻人来说确实很值得骄傲,即便哈利不想接受,也因为这个真相有些飘飘然。赫敏却浇了一头冷水:“写你名字的人,把哈利写在第一行,波特写在第二行了,它以为你是波特学院的勇士哈利,当然只有你一个会入选。”
我觉得哈利的脑子应该办不出来这种事。
和他们道了别,一转身,德拉科又在愤愤不平地瞪我了。我实在搞不懂他一天到晚怎么老有那么多气来生,我都没有生他的气了。
“你到底想干吗?”我朝他走过去。德拉科只是飞快地做了个鬼脸,向黑湖边跑了过去。看了看时间,24小时还没到,这小子还在和我绝交中。我耸了耸肩,自己走回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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