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没有对海德拉将他们清晨时的见闻告诉邓布利多教授的提议表示反对,尽管这么做会让两人偷摸溜出霍格沃茨的行径暴露,但是海德拉对此向他打了包票——邓布利多教授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责备他们。
看到海德拉笃定的样子,詹姆觉得自己似乎也应该相信她。
可穿着这样一身睡衣去见邓布利多教授显然不太体面,他和海德拉商量后,决定让他先回寝室换衣服,由海德拉去找邓布利多教授说明情况。
正如海德拉所预料的一样,邓布利多教授早就对几人正在偷偷练习阿尼马格斯的事有所察觉。他对此并未多问,只是在海德拉提到她和詹姆在后山上见到食死徒时眼神微变。
“是吗?他们提到了‘黑根草’?”
“嗯,我和詹姆都听到了,”海德拉点了点头,“但是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其他发现……他们在谈论‘黑根草’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圣芒戈’的名字。”
她顿了顿,抬起眼帘望向坐在办公桌前的老巫师:“教授,您觉得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记得你从图书馆里借走了不少有关于治疗术的书,你应该知道黑根草的效果吧?”邓布利多朝她露出微笑,似乎在安慰她一般轻描淡写道。
“……我知道,食用黑根草后能够起到抵御黑魔法的作用。可是教授,我之前问过库珀教授有关黑根草的内容,它对种植环境有很严苛的要求,不是吗?”
“是的,孩子。黑根草是一种极其强大的魔法植物,它的珍贵性在于它的稀缺。它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高,即使是最优秀的草药学者也不能保证能够百分百地成功培育。库珀教授在开始培育乌头之前,他所有的科研目标都是针对黑根草的,不过他最后主动放弃了这一方向。”
“居然是这样……可是邓布利多教授,如果食死徒正在寻找这类珍惜草药,是否能够说明霍格莫德后山上具备适宜黑根草生长的环境?”
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要取样回来系统分析土壤和其他环境组成因素,大量培育出“黑根草”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海德拉之前粗略地翻过几本书,培育的前期准备与此大致相同。她认为,如果是知识渊博、经验丰富的草药学教授,未必不能从其中研究出几分名堂来。
邓布利多教授仿佛看透了她的心里所想,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保持着微笑从盘子里拿了一块柠檬雪宝。甜食入肚,他脸上的笑容像糖纸一样被一点一点剥离开来。
“自然蕴藏着无穷无尽的魔力,超越时空万古长存、生生不息,是巫师们究其一生也无法完全辨析的。”
海德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似乎越了界,也缓缓沉下表情,不再追问这个话题。她听到邓布利多教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巫师挑起的事端应该结束于巫师,不应该牵连到任何与之无关的生命和物种上。荣誉或许重要,但也牵连着惨痛的代价。任何一条生命的逝去,都将是世界的巨大损失。”
“对于食死徒,我们现在只能断定一件事:他们的胆子随着他们人员的扩张变得更大,他们会日以继夜想方设法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现在,我们所能做的事情只有沉住气,绝对不能在他们之前露出破绽。”
————
当詹姆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狭长的窗户照进来,映得整个塔楼内部都暖洋洋的。他沿着螺旋楼梯一路向上,推开自己寝室的红木门。
莱姆斯和西里斯睡眼惺忪地坐在各自的床上,身上和他一样都穿着睡衣。唯一已经起床的彼得已经梳洗完毕,抱着几本厚重的古代如尼文书正要出门。
看到詹姆潦草地穿着睡衣、抱着隐身衣进门,西里斯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你一大早穿着隐身衣去哪了?”
詹姆正犹豫着是否要将自己今天的经历如实告诉自己的朋友们,西里斯却像是早有预料地抢在他前头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去找普鲁伊特了,顺便帮她去收集露水。”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虽然语气还带点困意,却依然掩盖不住其中的不解和埋怨。
他对这位海德拉·普鲁伊特虽然算不上讨厌,但也绝对谈不上有多喜欢。他对她的认识似乎就像海德拉在他面前表现得那样平静寡淡,像一盆没有任何调味的烩菜,可他的最好的朋友似乎被裹在她身边的那一层厚厚的浓雾里,看不真切。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那种莫名的郁结又重新涌了上来。
詹姆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否认,俯下身把隐身衣塞进床底的箱子里,对房间里的几人解释:
“我主要是担心她没法从霍格沃茨溜出去,毕竟要不是我们当时走了马屁精格雷戈里雕像背后的密道,我们可能早就被费尔奇抓住了……呃,说实话,我们今天相处得还算愉快。”
“看出来了,”西里斯没好气地嘟囔道,他对詹姆私自行动的不满并不会因为他的简单解释而消失,“所以你们是怎么出去的?难道普鲁伊特还有什么比走密道更好的方法不成?”
“不,密道是最便捷的方法。我们也走了密道,就是打人柳旁边的那条,”詹姆说道,他毕竟对海德拉夸下海口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便适当省略了一些细节。
他看到莱姆斯在听到“打人柳”这个词时脸上微妙变化的表情,不禁疑惑让对方产生如此反应的究竟是在尖叫棚屋里所产生的那些痛苦回忆,还是他所不知道的那些与海德拉有关的事情……莱姆斯会知道那间密室的存在吗?他会知道那些咒文的含义吗?
詹姆几乎不受控制地这么想到。
“普鲁伊特还真是无所不知啊,”西里斯撇了撇嘴,看到彼得正在换鞋,将话题自然将话题引到他身上,“我说彼得怎么把她视作偶像呢……”
“你这是要去哪?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看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吗?”见彼得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反应,西里斯追问道。
“我……”彼得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左右为难,半晌才小声答道,“我古代如尼文课的论文还没有写完,恐怕得先去一趟图书馆。抱歉西里斯,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在魁地奇球场见吧。”
“哦,那真遗憾,”西里斯耸耸肩膀,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失约,也不在乎彼得是否会准时出现,“既然你这么忙,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彼得闻言,手忙脚乱地从门口的衣帽架上抽下自己的外套,匆匆披在身上。詹姆的视线在他手上的那些古代如尼文书上掠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彼得叫住。
“等等,西里斯!纸笔借我用一下!”
詹姆拉住彼得,又顺手抄起一旁桌上随意摆放的纸笔。几人不解地看着他在纸上龙飞凤舞地涂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然后将纸递给了彼得。
“我们几个里只有你选修了古代如尼文,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这些咒文。”
彼得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纸张,茫然地扫了一圈,发现上面的字迹和自己熟悉的古代如尼文有很大区别,不由皱起眉头仔细端详着纸上的符号。西里斯和莱姆斯也纷纷下床朝他们走来。
“我知道其中的个别几个……”他斟酌片刻后,迟疑着开口,“詹姆,你从哪发现它们的?”
“偶然看到的,”詹姆收回那张纸,将它对半折起塞进口袋,“这么说来,这些咒文和古代如尼文有关系?”
“嗯,在一些咒形上的确很像。不过这些看起来都像是高阶古语,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图书馆查一下。”
“不用,如果你方便的话,能帮我借一本和这种高阶古语有关的古代如尼文的书回来吗?我和海德拉约定过,我必须自己解开这些谜团。”
如果说詹姆原本还不太清楚莱姆斯是否知道“密室”的事情,那当他说完这番话,再次看到后者脸上的神色时,他敢肯定对方一定对此有所了解。
他不敢确定,从莱姆斯脸上表现出的担忧和疑虑是否证明了他“妄图找到答案”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在那一刻,所有与海德拉·普鲁伊特有关的记忆瞬间充斥进了脑海,明明他对海德拉的记忆只有寥寥几段,可在这短暂的一两秒内,所有他曾经见过、或亲耳听说过的事物都在他脑海里闪现。
他在空前质疑自己的同时不受控制地感到一阵心颤,仿佛有某些东西正因这份在意而彻底改变了轨迹。
这么做是正确的吗?
他曾在心里反复询问自己,然而他根本得不出任何答案。他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甚至让他不自觉地产生一丝畏惧,却偏偏无力挣脱。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惚发觉,他似乎已经对海德拉身上的秘密产生了某种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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