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见里德尔那副高高在上、时时刻刻都显得从容而波澜不惊的样子,我都打心底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被他骗走了什么东西。
用利刃刺痛活在安逸中无知的羔羊,待毛羽之上淋了血时,再拭净、安抚,摇唇鼓舌,巧言令色,先卸下防备,然后趁虚而入,堪称最高明的骗术。
这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是什么呢?
对一个拥有着绝对自我主义的野心家而言,大概是将一个活脱的生命捏在手里,欣赏它的旺盛,享受它的挣扎。
他就在这么做。
梳弄凌乱的发丝,让它们在耳根与脖颈之间拂动,带起一丝丝难忍的痒意,冰凉的指尖顺着纹路划过,慢慢覆盖上最脆弱的喉咙,然后轻握,手腕的皮肤接近锁骨,似有似无地触碰,感受被他掌控在手心触之可及的脉搏——或许因为紧张,有些明显的鼓动起伏,也有规律地加快了速度。
神奇的、美妙的生命,属于他的生命。
可是他不懂得区分躯体与灵魂之间的差别,就像啮合的齿轮,密不可分却又各自独成个体。于躯体索取**,于灵魂索求自由。
所以在他向我索取之时,我心甘情愿投身了其中。
我只需要弄清楚一件事就够了——我爱他,他也爱我。
当然,他不可能承认。
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以后,他理所应当地认为我成为了他的所有物,他掌控了我的一切。
显然,我不会让这个误区在他的意识之中完全形成。
因此在他第二次想要那么做时,我拒绝了他。
他的指尖按压着微微凹陷的皮肤下滑,挑起松垮的衣领,顺过肩膀的弧度,微凉的风扫过,我打了个颤,握住了他的手。
“我困了。”我说。
“还早。”
“天已经黑了,里德尔。”我慵懒地翻了个身,顺势挪开了他的手,“不早了,我想睡觉——”
“我可一点儿都不困。”他淡然地按住我的肩膀,将我转了回去,俯下身子强势地吻住了我的嘴唇,但是在他想继续做些什么之前,我不由分说地就想要推开他,然而他却被我接连的拒绝激发了些倔强的脾气,完全不打算理会我的意愿。
“你的克制力可真差劲,”我的语气带上了些许嘲弄,“黑魔王大人。”
这句话对他非常见效。他停下了他的动作,看向我的眼神逐渐泛上了一层厚重冰冷的寒霜。
“很好。”他挑了挑眉毛,低沉地吐出了一个词,然后远离了我——或许不单单是远离了,他理了理衣服,直接离开了房间。
我竖起耳朵听见外面传来下楼梯的声音,直到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舒了口气,愉快地伸了个懒腰。
其实我完全不困。相反,我精神饱满,甚至根本睡不着觉。
我从床上跳起来,开始肆意地翻箱倒柜,寻找东西。说是肆意,实际上很小心地将每一件经过我手仔细检查过的东西都清理干净,毫厘不差地摆放回了原本的位置,并且从始至终都使用了无声咒,确保不会发出什么动静。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哪怕我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不干涉他做任何事,他好像仍然没有十分信任我,因此我没翻出任何看起来较为可疑的物件,甚至连冈特的戒指都不见了,我不知道他给藏在了哪里,印象中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戴着它了。
但是我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封开了封的信。
一封信在他里德尔这里是很难得一见的,正常来说,只要涉及到稍微重要一些的事情,阅读过的信他当即就会处理掉。当然,这点不仅是他,包括我背着他也是一样这么做的。
我好奇地抽出里面的东西,展开发现是一张欧洲地图,非常具体地圈画出了几处,用不同语言标注了文字,还好我还能费力地看懂几个词,大致猜出应该是分布各处的势力据点。序号一,西班牙马德里。
我想起我和里德尔一同去寻找马德里巨人势力的那次。那无疑是一股庞大的力量。我很清楚重头戏一定会在英国——这是对于他而言最为棘手的难题,不管是当今英国魔法界足以匹敌半个欧洲的强大实力还是坐镇在此的名人邓布利多,但用一个威胁性极强且可以随时摒弃的边缘化魔法生物势力转移注意力,混淆视听扰乱判断,作为战争的开端,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尽可能疏散一下堆积在胸口的沉闷的氤氲。
我拿起笔蘸了蘸墨水,简洁明了地迅速把地图复制到了空白的纸张上,然后折好,小心地塞进衣服里层的兜里,确保不会掉落出来,最后将他的信封还原了回去,合上抽屉,顺便像原先一样锁好。
里德尔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安静地坐回床上,仔细聆听了半天,一丁点动静都没能捕捉到。
我悄悄地打开门,顺着楼梯下去。
里德尔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了一本书,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睫毛和鼻梁边缘透着暖橘色的光,他听见声音后淡淡地抬眼瞥了我一眼,就连比以往更为冰冷的目光也因为炉火增添了几分温度。因此,我选择性地忽略了他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不知死活地靠近过去,无视他的躲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借力坐在了他旁边,然后顺势滑倒下去,枕在了他的腿上,舒服地调整了一个入睡的最佳姿势。
“起来。”他毫不留情地开口道。
“睡不着。”我闭着眼睛解释说。
“刚刚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的语气异常低沉而冷冽,“起来。”
“白天时候的你也不是这样的呢。”我平静地回应道。
暴露本性了?我在心里这么想着。
我就知道对于他里德尔而言,哪怕鲜少的一分温柔都是虚假的表象,我无奈地发觉自己与他相处的时日越长,反而就越辨别不出他的哪些面孔是假的了。不过至少我弄得清楚,现在肯定是真的。
好在我还算足够了解他。我知道如何激怒他,也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比如,揭穿在他眼里愚蠢且不必要的情绪外露。
“还在生气?”我问。
他会反驳,并且有意无意地证明自己的说法。
“没有。”他的语气果然失去了些许强硬的态度,在片刻的思量过后,他补充道,“我还有事,一会儿会有人来找我,如果你困了,就回去睡。”
“睡不着啊。”我又重复了一遍,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拖着慵懒微弱的音节,“你看的书没有一本写怎样哄人睡觉的么?”
“没有。”他果断地一口回绝。
我无语极了,干脆闭上嘴不再说话,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艾斯莉。”里德尔叫了一遍我的名字,我安静得一声不吭。他迟疑了一会儿,手指在我的鼻底探了探。
在均匀有规律的平稳的呼吸声中,他真的以为我睡着了。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着,一动也不动,直到有其他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不动声色地睁开一只眼睛,看见了在门口刚进来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被里德尔的手势制止了,马尔福脸色难看地瞥了我一眼,我甚至想要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但是我克制住了。
他站在那等着里德尔的示意,然而里德尔第二次将手指靠近我的鼻底,在短暂的探试后确认了我仍在“熟睡”。
我感觉到里德尔动了动,在发现我似乎很难被“惊醒”之后,他放松地调整了一个对他而言稍稍舒服一些的姿势。
“出去。”两秒后,他开口对马尔福说。
阿布:食不食油饼?
( ̄ー ̄)
小艾:又是美好的碍里德尔事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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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黑魔王?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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