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今天一天的课都没来上,你觉得是出什么事了?”
一天的课刚结束,我无意间听到走廊里的两个拉文克劳学生从我旁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谈论着。
看来多半是洪贝她们说了些什么,梅特尔又去舆洗室里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去逃避这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次都这样。
但我觉得我还是该去看看她。一整天没有出现,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了。
吃过晚饭后,趁大家都回休息室,我去了二楼,在舆洗室门口试探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没有回应。
我迈进大门,在舆洗室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最终于洗手池旁边发现一个人正躺在墙角。我心跳一顿,一步步走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梅特尔!你怎么了?”我蹲下来轻轻摇了她两下,然而她并没有醒过来。我匆忙站起身打算去找教授的时候,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艾斯莉?”
我回过头,看见的却是梅特尔半透明的灰色灵魂。
“沃伦!沃伦!”洪贝的喊声从走廊里传进来。我没来得及思考什么,一转身躲到了洗手池后面。
“你又在这里生闷气吗,梅特尔?迪佩特教授叫我来找你——”她跑进来四下张望着,终于瞥见墙角的梅特尔,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寂静了两秒,一声恐惧的尖叫差点刺破我的耳膜。
随即,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从洗手池后面走出来,看着梅特尔的灵魂,嗓子干涩得难以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她绕着自己的尸体转一圈,哭了起来。
“你别急。”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异常沉重,但还是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去找教授。”
我跑出了舆洗室,刚上两层楼,校长和几个教授都在往下走,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我转身重新下回二楼,缩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走进舆洗室,过了几分钟后将梅特尔抬了出来,气氛凝重得令人发指。
“里德尔!”我和站在楼梯口的里德尔同时回过头,邓布利多教授正站在上一层楼梯那里,“过来。”
“邓布利多教授。”他应了一声后走过去。我打消了回去的念头,稍稍走近了些,隐藏到壁画后面。
“这么晚在外面闲逛可不好,汤姆。”
“是的,教授。我想……我得亲自看看谣言是不是真的。”他背过手,大概刚看到梅特尔的尸体有点紧张。
“恐怕是的,汤姆,是真的。”邓布利多的脸上失去了一贯和蔼的笑容,我从没见他这么严肃过。
“关于学校的谣言也是吗?”里德尔继续说道,“我无家可归,他们不是真要关闭霍格沃茨吧,教授?”
霍格沃茨要关闭?我没回休息室,竟然错过了这种消息。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难道还要回孤儿院在麻瓜世界工作生活一辈子吗?我不禁感到了一丝焦虑。
“我理解你,汤姆。但恐怕迪佩特校长也没办法。”
“先生,如果事情了结了,如果抓到了凶手——”里德尔的话头突然顿住了,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邓布利多拧了一下眉毛,面色凝重地想从他的表情里面挖掘出点什么信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邓布利多问。
“没有,先生。没事。”
邓布利多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好了,你可以走了。”
“晚安,先生。”里德尔朝他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那里,往休息室的方向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我也回了休息室,大家的心情都很低沉,谁也不知道是否今晚睡一觉明天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了,而且梅特尔死亡的事件着实吓到了不少人。
然而,里德尔并不在休息室里,可能是回寝了。今天的事情冲击性太大,我的脑子还嗡嗡得缓不过来,闷头走进寝室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地陷入梦乡。
等到第二天午饭的时候,教授们通知了一件事——海格被开除了。
一瞬间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他养了一只八眼蜘蛛,并且导致了梅特尔的死亡。
我震惊得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心情沉闷至极。
这件事是里德尔举报的,因此他获得了学校的特殊贡献奖。
我下意识地向格兰芬多桌上望去,海格果然不在了,也许早已经走了。
在他离开霍格沃茨之前我竟然都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甚至他上一次刚和我说过他变形课成绩进步了许多。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都还挺温顺的阿拉戈克为什么会突然去攻击一个拉文克劳的小女孩,更何况海格平常从来不会把阿拉戈克放出来。
一整个下午我都心情沉重地盯着教室里的空位愣神,等到课程快结束才发现笔记只零零碎碎地记了几句。
我对着空白的羊皮纸,一点思路都没有,最后干脆把笔一放,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起来。
“下课了。”布莱克看了一眼我面前空空如也的笔记,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然后把东西收拾好站起来准备和学生们一起离开教室。我应了声,慢慢吞吞地把书本收进包里,身边已经没人了才站起来转头往门外走。
等我快走到门口时,面前突兀地冒出了一个笔记本。我大脑还没转过劲,顺着那只手往上往,看见了布莱克漠然的脸。
“啊。谢谢。”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我们不远不近地一起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走,一路上沉默不语,直到到了休息室门口,当他报完口令,石门应声出现后,他才开口对我说了话。
“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你的朋友。”他的声音轻飘飘地飞进我耳朵里,眼神还有些迟疑不定。
我怔了怔:“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知道该相信谁。”他说完就不再继续解释,目光移向我身后,皱了皱眉头,然后没有多做停留,便径直走进了休息室的门。
我转过头,里德尔正走过来,视线停留在布莱克的背影几秒后才转向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情绪仍旧低落,和他一块走进了休息室。
“心情不好?”
我耸了耸肩,没有否认。
“可以理解,我也很难过,艾斯莉。”他遗憾地说,“但是没有办法,怪物并不适合当成宠物养着。这次是梅特尔·沃伦,下次就有可能是别人。”
“我也不想让海格被开除,我替他求了情,但校长和教授们对这件事很严肃。”他叹了口气,把手背在了身后,看着颓然坐到扶手椅上的我,“我真的不想这么做的,但他私自养这种危险系数很高的宠物,也的确是害了人。”
“我明白……只是突然少了两个人,还是觉得……”我摇摇头,也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好像一瞬间我又变得孤独了起来,就连里德尔还在身边都没有办法安慰我太多,“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阿拉戈克一直好好的会突然攻击人。它那么聪明,跟我们相处的也不错。”
“再聪明也是一个冷血的怪物而已。你不能随时掌控它的情绪,毕竟它的一时温顺只是因为有人给它好处,本性难移。”他平静地说,“再想这件事也没什么用处,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我也只好点了点头。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下课后,我又去了一趟二楼舆洗室。我想我应该经常陪梅特尔说说话,她的灵魂待在这里,大概会觉得很孤独,因为她见到我的时候确实看起来十分高兴。
她说她今天把洪贝吓坏了,还追着她跑了一路。她终于不再像原来那样只会躲在舆洗室偷偷哭泣,她开始找到了反击的快感,但她现在却只能成天在这里待着。
她还是不愿意提起她已经死了的事实,我稍微一问及,她的笑容就会立刻垮下来,然后不愿意再和我说话,却又不高兴我离开。所以我只能跟她聊聊别的,比如今天谁上课出了糗,哪个教授又布置了多到令人抓狂的作业。
以及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奥利夫·洪贝,梅特尔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一吐槽就停不下来。
“我得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愤恨地说,还故意避开了死亡的字眼,“要不是她,我就不会自己跑来这里……哦,梅林!我只是想提醒他们一下,怎么会出这种事!”她掩面痛哭起来。
我想拍拍他的后背安慰她,然而我的手从她身上穿了过去,只带起了一阵空荡荡的风。
“提醒他们什么?”我问道。
“提醒他们这里是女舆洗室……可是我一出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警惕地皱起了眉毛。
“他们是谁?”我还以为她在说洪贝她们,但这话显然有些奇怪。
“我怎么会知道?我就听见他们在说话,一出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说,“哎呀,不要再提这个了,我真的很难过。跟我说说别的吧……”
于是我立刻就转移了话题,和她聊了好一会儿才告别离开。
一回去,我又想起了这件事情,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他们……女舆洗室……
也许我太希望海格是无辜的了——伤害到梅特尔的可能并非阿拉戈克,而是另有其人。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凝望天花板,把一段段记忆都过了一遍。
我不得不想起那天撞见里德尔他们在二楼舆洗室的场景。
他说他们发现了一个密室,谁都不知道那个密室里到底有什么。
我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怀疑。可是很快这份怀疑就被直涌而上的惭愧填满,我反复告诉自己不能不信任他,与此同时昨天布莱克说的话又不合时宜地在我脑海中响起——“你知道该相信谁。”
他和里德尔大概算得上熟悉吧。可是,我却总是莫名感觉布莱克想要表达的是另外的意思。
头真的越来越疼了。
我的眉毛从始至终都未曾舒展,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梦见我独自走在漆黑的走廊里,耳边传来鳞片划过水的声音,诡异的“嘶嘶”声从身后靠近,我心脏一紧,猛地惊醒过来,浑身冒着冷汗。那恐怖的集聚感在离我后脑勺近在咫尺的地方像烟雾一般散开,我这才慢慢感受到自己还枕在枕头上。
我喘着粗气,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
那东西……怎么可能是阿拉戈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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