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感化为悲伤与滔天的怒火,她逆行穿过门厅,冒雨敲响了属于斯莱特林的球员更衣室大门。
“发生了什么么,你和卡里克。”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西里斯正和两个姑娘打得火热,耳畔突然飘来这么一句话——弯起的唇角立马抹平了。他扫了丹妮丝一眼,嗓音冷淡,“别提那个扫兴的家伙。”
丹妮丝稀奇地盯着他看,“所以真的吵架了?你又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
“就没有别的选项吗?”西里斯粗暴地拆下鸭腿上的骨头,却又突然没了食欲。他将餐盘推远,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厌倦,“譬如是她蛮不讲理、重色轻友、无法沟通。”
他还在搜刮词语,丹妮丝却托着餐盘坐得离他远了些,“哦,你可真是个混蛋。把人都惹哭了,还能说出这种话。”
他错愕地睁大眼,怪叫一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把她惹哭了?”
挨骂的可是他诶!
等一下。
“你说她哭了?”
丹妮丝被他陡然转变的语气与瞪视弄得一愣一愣的,“……我是这么听说的。”
西里斯不再理她,他略抬起脖子望向拉文克劳,但显眼的那抹红发并未出现。他立马转身用眼锋扫视背后长桌,斯莱特林的校队成员都在,唯独少了那个金发小白脸。
他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脸上表情换了几轮,然后隔着座位让莱姆斯把活点地图给他。他喝掉杯里剩下的南瓜汁,翻过长凳朝门口走。
路过詹姆时,对方问他去哪,“马上就要宵禁了。”
他拍拍好友的肩,没有多说,“一会儿休息室见。”
一出礼堂,他立马翻开活点地图。
代表着玛丽戈德的黑墨小字定格在西边长廊,不只是这样——还有一排小字几乎是和她的名字交叠在一起。这代表两个名字的主人间距极近。
是亚历克斯·帕蒂弗。
西里斯默不作声地将地图塞进袖口。起初,他只是步伐迈得大,但渐渐地,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奔跑起来。
天幕已经黑透了,只有闪电在云层穿梭,时不时迸溅出银色火花,将大地照亮。雨水漫进石板,嘈杂的人声在身后变小、拉远,直至完全消失。
他到了。
走廊的尽头延伸在城堡主体之外,石墙上的火把无惧狂风的洗礼以及暴雨的冲刷。但它们实在太微弱了,无法撼动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黑暗。
西里斯点亮魔杖,荧光闪烁覆盖不了太远的距离,他只能看见地上影影绰绰的身形,以及夹杂在风响中断续的呜咽。
“玛丽?你在吗?”
回应他的,是骤然降临的银色闪电。
瞬息之间,黑夜亮如白昼。
西里斯看清了,他要找的红发姑娘——玛丽戈德——她跪在地上,浑身早已湿透,却浑然不觉一般将头抵在……抵在瘫倒在地的亚历克斯·帕蒂弗胸口。
帕蒂弗状态很奇怪,活像一条被扔上岸又经历了开膛破肚的鱼,幅度不大地在石板上抽搐挣扎。
为什么是开膛破肚?因为第二道乍然落下的闪电照亮了插在他肚子上的尖刀。
西里斯瞳孔一缩,被意想不到的悚然画面冲击地愣在原地。思维经历短暂的空白之后,他踩着轰隆隆的雷鸣疾步跑过去,跪到帕蒂弗身旁检查他的伤势(还好,还有脉搏)。
“是我做的,西里斯,是我杀了他……”
汩汩血水渗进石缝,腥气在风中翻倒。
玛丽戈德终于抬起头。西里斯从未见过她这般脆弱的样子,因为她在他面前总是游刃有余的,而不是像现在——红着眼睛泪流满面,嘴里还胡言乱语说着诸如‘我杀了他’、‘我怎么能对他动手’之类的话。
她看起来快崩溃了。比起差点杀人,西里斯认为是伤害了帕蒂弗这件事击垮了她——同时他也突然醒悟——当初詹姆斯为什么冒着丧命的危险,也要将斯内普从打人柳的树洞里拖出来。
那大概是他俩第一次意见相悖,也是詹姆斯第一次用如此严肃而郑重的口吻与他说话。
他说,这并不有趣,西里斯。
“不管你是出于哪种原因,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朋友成为杀人犯而什么都不做。”
那时他并不能完全懂得詹姆斯的心情,但此刻他彻底明白了——他不关心玛丽戈德到底是出于哪种目的刺伤了帕蒂弗,他相信她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而他不管有多不喜欢帕蒂弗,也不可能放任这个人死在这里,然后成为玛丽戈德的幽灵,永远寄生于她的噩梦里。
他从未如此冷静,也从未如此强硬地命令玛丽戈德,“不许哭,站起来!他还没死,他也不会死,我不会让他死!”
他眼尖地发现滚落在一旁边的药剂瓶。
银质包材,还镶了宝石,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伸手捡起来。瓶盖不知所踪,里面早已空了,只残留了些许液体。
他凑近瓶口试图分辨是什么药剂,却被扑面而来的酒气冲地打了个喷嚏。雨水与风裹挟带走了它们。这是什么。他皱起眉,出于谨慎,将它揣进怀里。
他挥舞魔杖让帕蒂弗飘起来,再把活点地图塞给玛丽戈德,让她找一条无人(或是人少)的通往校医院的路。
他身上也湿透了,雨全飘了进来,但现在没有闲工夫管这些。他只分暇看了玛丽戈德一眼,大声道,“振作点,玛丽!他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我向你保证!”
比赛结束后发生的事,玛丽戈德其实都记不太清了。她被无形的蓝色雨幕罩住了,尤其在……尤其在伤了亚历克斯一刀后。她的心仿佛也跟着碎成几瓣,巨大的悲伤淹没了她。与此同时,她又好似灵魂出窍一般,异常清醒地旁观一切。她看着自己像具木偶,被西里斯提拎着,和他一起将亚历克斯送往校医院。
一路都很顺利,没有遇见其他学生和幽灵。已经宵禁了,没有几个捣蛋鬼像他们(掠夺者四人)那般热衷于在违规边缘反复试探。
庞弗雷女士明显被他们吓到了,她立即通知了他们各自的院长以及邓布利多校长。
有了白鲜香精以及庞弗雷女士的治疗术,亚历克斯很快便脱离死神的召唤。但他失血太多,再加上送来并不及时,可能要在校医院睡上几天(并且伤口无可避免的会留下疤痕)。
教授们来得很快,他们与庞弗雷女士说了几句便朝他们走来。为首的邓布利多校长还未开口,西里斯便挡在她身前。他拿出一支药剂瓶,嘴巴翕动,说着什么。
教授们拿过瓶子只嗅了一口,纷纷变了脸色(除了邓布利多校长)。她听不清他们的对话,悲伤堵塞了她的双耳……再然后,再然后,她手心被塞进一杯液体。
它散发着花的香气。
西里斯的声音遥遥传来,他让她喝下它。
她照做了。可它太苦了,实在是太苦了。没有任何其他的古怪味道,仅仅是极致的苦。她一个喝药从不娇气的人都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有一只手阻止她推开它。
又是西里斯。
他按着她的肩膀,低声哄她,许了很多愿(好可惜,她一个也没记住),让她坚持喝完。
他们拉锯了很久。等她终于咽下最后一口药剂,花蜜似的甘甜在她舌尖回转。那些哀伤与忧虑像潮落的海水,如数从她身上褪去。她扶住额头,发出一声近似于宿醉醒来后的呻.吟,像是清醒了,又像是被一股脑钻进来的记忆给击晕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理智与思想重新接管大脑,玛丽戈德抬起头,看见了和她一样身形狼狈的西里斯。灰色的雨雾般的眼睛正关切地注视她。她缓慢地动了动手指,然后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刚刚就是从这里,源源不断向她输送着力量。
“是的,我想,”她张嘴,声音充满鼻音。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我现在感觉很好,就是哭得有些犯瞌睡。”
见她还有心情调侃,西里斯松了一口气,笑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邓布利多笑呵呵的加入对话。其他教授都站在他身后。
他拿出一把刀,欣赏般地在手中转了转。刀体外表极其普通,丝毫看不出刚刚从学生体内取出来时,刀背上的锯齿凶残地扯下了多少皮肉。
“这是你的吗,卡里克小姐。”
玛丽戈德缓缓点头,“是的,先生。这其实是我的魔杖。”
这是耶利亚教给她为数不多的咒语之一(也是她自己创造的),可以直接将魔杖变为其他武器。她的父母一致认为,如果遇见什么危急状况,她需要有更多的手段来保护自己。
直到今年春天,她才算熟练掌握——她念出一串复杂咒语,以美**刀为原型的短刀在她手中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十又三分之一英寸长、鹅耳枥木、凤凰羽毛杖芯,她漂亮又有些任性的朋友。
邓布利多新奇地哦了一声,鼓起掌。他身上过于华丽、镶满蕾丝花边以及银色亮片的长袍抖动起来,像月光下微风经过的河面,半间校医室都被他照亮了。
他毫不吝啬夸奖,“非常高超的变形术。我想,麦格教授会愿意为拉文克劳加上二十分。”
作为变形课教授——米勒娃·麦格在后面清了清嗓子。显然,她认为邓布利多此时展现的幽默并不合时宜 。但在谈论正事之前,她拉下方框眼镜,用那双严肃、却不失机敏的眼睛盯着西里斯。
她的鬓角没有白天那样服帖,但即使身着睡袍也没有减弱她的气场。她问,“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布莱克先生?在宵禁之后?”
“Well…”西里斯无话可说,“就和往常一样,教授。”
他的院长毫不意外地点点头,“那我也只能像往常一样——格兰芬多扣十五分。现在,你该回到你的床上去。”
“好吧好吧,我这就走。”西里斯嘟囔着,在四位教授的注视下走出校医室。门关上之前,他转身冲玛丽戈德做了个鬼脸。
用口型说着:待会儿见。
谢谢slowlyiii酱、还有迁酱的雷 大家食用愉快就好 不用破费【转身拿起一加二酱、梦里酱还有不死酱的营养液拿去做迷情剂【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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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游淌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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