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逃走
【盈转世间休说我狠绝。】
Voldemort用魔杖指着波特，开始用如尼文念一段复杂的咒语。随着他的吟唱，一些灰色的，不是气体也不是液体的东西从波特的眼睛、耳朵、鼻子里渗了出来，缓缓飘向他掌心的一枚黑宝石戒指。那戒指曾经被他送给纳吉尼，现在又临时借用了。
灰色的物质钻进了戒指，Voldemort随手将它套在了无名指上，墓碑上绑着的波特眼白上翻，看上去失去了意识。
“把他放下来，弄醒他，虫尾巴，然后把他的魔杖还给他。”
虫尾巴走过去，扯下波特嘴里的破布，魔杖喷出一股水浇醒了他。他走到不远处的墓碑后面拾起魔杖，又走回来，粗鲁地塞进少年的手里，然后径自回到食死徒圈子里。
“你学过决斗是不是，哈利·波特？”Voldemort轻声问道。
波特没有回答，他看上去正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脱身，而纳吉尼盘在不远处，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我们相互鞠躬吧，哈利，”Voldemort说着欠了欠身，“来吧，礼节是要遵守的……邓布利多一定希望你表现得很有风度……向死神鞠躬吧，哈利……”
食死徒们又哄笑起来。Voldemort也勾起嘴角，虽然是恶意的笑，但不论什么表情，在他那张脸上都煞是好看。
波特没有弯腰。
“我说了，鞠躬。”Voldemort举起魔杖——只见少年的脊梁骨一弯，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无情地把他的后背往前按似的。食死徒们笑得更厉害了。
“很好，”Voldemort轻声说道，抬起了魔杖，放开了咒语的压迫，“现在你看着我，像男子汉一样……昂首挺胸，就像你父亲死时那样……”
“现在——我们决斗。”
Voldemort举起魔杖，波特还没来得及自卫，甚至连动都没来得及动一下，就再次被钻心咒击中了。他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片刻后这一切停止了，少年翻身爬起，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踉踉跄跄地撞到食死徒组成的人墙上，他们把他推回到Voldemort跟前。纳吉尼有些不忍，但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她爱人的宿敌，她有些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希望他早点动手给他一个痛快。
“暂停，”Voldemort说,英俊的脸孔被复仇带来的快.感和兴奋扭曲了，“休息一会儿……很疼吧，哈利？你不希望我再来一次，是不是？”
波特没有回答，他倔强地昂着头。
“我问你要不要我再来一次，”Voldemort轻轻地说，“回答我！魂魄出窍！”
“我不说！”
这几个字从波特嘴里迸出来，在墓地上空回响。
“你不说？”Voldemort轻声说，看上去有点惊讶。
食死徒们不笑了。
“你不肯说‘不要’？哈利，我要在你死前教会你服从的美德……也许要再来一点儿疼痛？”
他再次举起魔杖，但这次波特有所准备，他敏捷地朝旁边一扑，滚到大理石墓碑的背后，咒语击空了，但墓碑被炸裂了。
“我们可不是在捉迷藏，哈利，”Voldemort轻声说，食死徒们在发笑，“你躲不过我，这是否表示你已经对我们的决斗感到厌倦了？你是不是希望我现在就结束它，哈利？出来吧，哈利……出来决斗吧……很快的……甚至没有痛苦……我不知道……我没有尝过死的滋味……”他朝着墓碑靠过去。
波特突然紧握着魔杖，闪身冲了出去，正对着Voldemort。
在他喊出“除你武器！”的同时，Voldemort喊道：“阿瓦达索命！”
纳吉尼屏住了呼吸。
一道绿光从Voldemort的魔杖中射出，同时波特的魔杖中喷出了一道红光——两道光在空中相遇——Voldemort的魔杖突然像通了电似的振动起来，他紧紧攥住它，即使他想放手也放不下了—— 一道细细的光束连接着两根魔杖，既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而是耀眼的金色。
完全猝不及防地，两人升到了空中，而两根魔杖仍然被那道闪烁的金线连在一起。他们从Voldemort父亲的墓碑前飞到一片没有坟头的空地上……食死徒们在喊叫，请求主人的指示。他们跟了过去，重新把波特和Voldemort围在中间。纳吉尼也在他们脚后游动，有几人抽出了魔杖——
发生了一些纳吉尼不懂的变故，她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施些什么咒语来阻止这一切。
连接两个人魔杖的那根金钱突然裂开了，但魔杖仍然紧紧相连，天空上方出现了上千道光弧。光弧在两人周围相互交织，最后形成了一个圆顶的金网，一个由光构成的笼子。纳吉尼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了，她昂起脖子，试图用蛇语与Voldemort沟通。
“不要动！”她听到Voldemort高声向食死徒们喊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动！”
突然一阵仙乐在空中响起，是从半空中包裹着两人的金色光网的每一根光丝上发出来的。这声音她曾在密室听到过。
“凤凰的鸣叫……邓布利多！”纳吉尼听见卢修斯惊恐地说。
突然，Voldemort的魔杖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尖叫，回响不绝……然后…一个灰色的大东西从他的杖尖冒出来，仿佛是由最稠密的浓烟构成的……先出来一个头……然后是胸部和手臂……是弗兰克，那个被纳吉尼洗去了记忆的老麻瓜。
魔杖里又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一个东西从杖尖冒出来……又是浓烟组成的一个人头，紧接着是手臂和身体……这是个女人……她落到地上，直起身子，张望着……
伯莎·乔金斯的幽灵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这场搏斗。她的眉眼与那个被纳吉尼咬死的年轻人很像很像。
紧接着，爱丽丝·沃特从魔杖里钻了出来……Voldemort最终还是杀了她。
然后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幽灵——最后是哈利·波特的父母——从魔杖里挤了出来。那些幽灵开始沿着金网的内壁走动，食死徒们则在外面绕着金网乱跑……纳吉尼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模糊的灰色影子。她蛇的身躯发出的嘶嘶声被淹没在食死徒们吵吵嚷嚷的叫喊声音里。
“嗨！”金网里面的波特大喝一声，金线突然断了，光网不见了，凤凰的歌声也消失了——但那些灰色的幽灵并没有消失——他们把Voldemort围了起来，不让他看见波特。
后者使出平生气力狂奔，把亚克斯利和诺特撞到了一边。他穿来穿去，用墓碑作掩护。食死徒们的咒语在他身后嗖嗖追来，打在墓碑上——却一条也没打中。纳吉尼也甩了几个咒语过去，突然，某个不长眼的食死徒一脚踩在了她的尾巴上，她疼得几乎扭曲了。
“击昏他！”Voldemort高喊，他丝毫没有留意到受伤的纳吉尼，眼里全是他的宿敌。
“障碍重重！”远处波特高声吼道。有两个食死徒摔倒在一起。与此同时，至少一打咒语向他射去，却全打在了雕像上。
“闪开！我要杀死他！他是我的！”Voldemort尖叫道。
哈利和Voldemort之间只隔着一块墓碑，纳吉尼没跟过去了，毕竟有那么多人围在四周，尘埃已然落定。剧痛使她神志不清，她可怜的尾巴像是一块被捏过的橡皮泥一样诡异地扭曲着，八成是骨折了。
“奖杯飞来！”波特吼道。
Voldemort狂怒地叫喊着，食死徒们推推搡搡，一道莹蓝色的流光飞向救世主手里 ，空气一阵扭曲，他逃走了。
这些年纳吉尼很少见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即使她被孤零零地遗落在一群食死徒后面，她仍然能感受到他蓬勃的怒火仿佛隔着人群冲天而起。
“一群废物！”一个咒语发泄似的被甩在雕像上，将后者炸得粉碎。
“这笔账，我们日后再算。”他花了十几秒平复怒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高大的食死徒们全部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声不吭。沉默与恐惧蔓延开来。
“纳吉尼呢？”他终于想起她了，然后，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到了地上蜷缩着的纳吉尼。
他穿过人群，并不太温柔地抱起她，然后直接幻影移形了。他带她回了弗恩堡，一把将她掼在床上。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没用？”他的语气里仍带着竭力隐忍的怒意，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一涉及到哈利·波特，他就会变得暴躁而毫无理智。
“对不起……”她滚落在床单上，变回了人形，双腿是大片大片的青紫，软绵绵地蜷曲着。
Voldemort这才注意到她的伤势。
“怎么弄的？”他的语气缓和了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打中他……我应该用大范围的咒语……”纳吉尼断断续续地道着歉，泪珠在睫毛上轻轻颤抖，看上去愧疚极了。她没有施展大范围咒语的确是怕误伤食死徒，但她也的确对波特心软了一瞬。Voldemort的怒火让纳吉尼心里发颤，她无法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心软，错失了击昏波特的良机，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和一念之差，让他策划了大半年的计划就这样流.产了。
“不怪你。”Voldemort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扔下一瓶生骨灵，转身大步离开了卧室。纳吉尼知道他真的很生气，但疼痛和魔药带来的倦意像是魔鬼网一样交织缠绕着，她很快就被拖进了黑暗，什么也不知道了。
Voldemort的怒火持续了很久，因为他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完全分离出波特身上他的那一小片灵魂——他们仍然能彼此感应到对方的一部分记忆和想法。
也许**魂器的确是不一样的，Voldemort又想到了纳吉尼，眼神晦暗不明。那天在里德尔府的墓地，他一时口快，透露了太多关于她的事情。如果前来集会的食死徒中仍有叛徒，将会对她的安危非常不利。
尽管如此，Voldemort并没有让担忧占据他的思绪，因为迄今为止，似乎并没有人发现他制作了魂器，也没人看出来，他的蛇与他那没什么存在感的夫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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