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右手捋了捋遮在耳畔的碎发的同时,用指甲顺着刚才的剐蹭狠狠抓了一下,于是便露出一道还在渗血的新鲜伤口。
“我们去办公室说吧。”
他的视线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看向我的眼睛。
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可莫名其妙的,我总觉得那天下午从魔药协会开完会回来的斯内普对我有一种莫名的微妙愧疚。
于是他什么也没说的转身走向门外。
我松了一口气,学生们眼里的光灭了,我又看向刚才被我叫出来的学生和地上的窗帘球弗林特,示意他们跟上——窗帘球飘起来跟上。
休息室出门左转就是办公室,跟着斯内普进门前我轻飘飘瞥了眼身后的学生,他们低着头彼此看来看去,所以一道封喉锁舌完全是为了晚上休息时间不打扰其他人的清净。
我在斯内普身后进门,又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他走到桌子旁边,用后背对着我,而我看了看他,开口道:“学生打架,摩根受伤晕倒送去医疗翼了,等他醒了我再去问始末。至于动手的几个就在门外。”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那你呢。”
“我负责拉架。”我毫不羞愧地说。
“你的脸。”他又补了一句。
“弗林特在我出手制止的时候反抗并且用恶咒在我背后偷袭……不过说起来这道恶咒在斯莱特林流传好多年了,弗林特用的倒是很熟练,不过幸好打歪了,要不是我挡了一下恐怕就要打在围观学生的正脸上了。”说着我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嘶了一声,“怎么还在流血。”
斯内普闻言走过来,垂眼看着我脸上的血痕,眼神突然迷茫了一瞬。
“他就打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还得打几下?
不过我很快反应过来,大言不惭道:“一开始是一道细长的伤口,后来旁边的地方可能是我头发蹭的。”没等斯内普回答,我又立刻捧着右脸哎哎呀呀起来。
斯内普不说话了,他抽出魔杖熟练地处理好了我脸上的伤口,血痕很快消失,可我脸上的血还在,我也不擦,就这么大咧咧地露着给斯内普看。
我也受伤了好吗?还是被学生打的!所以你待会要是拉偏架的话看我不哭得全世界都知——
斯内普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我:“你想怎么处理。”
——道。
嗯?
我怔了一下。
什么叫我怎么处理?难道不是你要来处理我吗?
可斯内普不耐烦起来,又问道:“弗林特他们,你要怎么处理。”
“他们围殴同学,还用恶咒偷袭教授,”我试探着说,“延毕?”
“不行。”斯内普说,“弗林特就业的三方协议已经签了,更改起来很麻烦。”
呵,他打球那么烂吗,下手那么脏,也不知道哪个球队不开眼会要他。
我在心里默默道。
要不是我不看魁地奇,我绝对从此以后开始讨厌那个球队——当然现在也不影响我开始讨厌。
可当然更多的理由斯内普没说我也知道,弗林特的就业问题只是借口,真正难解决的是弗林特家族。
要知道我已经得罪马尔福了,真的很没必要再去和弗林特对上,就算我无所谓,邓布利多也心累啊。
所以我又说:“那就罚他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毕业前都关禁闭,至于要不要延毕,那就看他在禁闭期的表现。哦对了,还要在他毕业档案上记大过,就写殴打同学、偷袭教授。”
不过档案嘛,谁会去看纯血的学生档案呢?就职魔法部也许会,但是纯血哪里在乎这个,谁又会在乎纯血 的这个?更何况弗林特要去的是球队。
所以斯内普大手一挥:“他的档案你来处理。其余的我会跟他说。”
就像是一种对下属的形式上的安抚。
“哦。”我点点头。“那就没有什么事了,我去叫他们进来。”
斯内普点头。
诡异的平静。
我出门解了咒,这几个学生立刻扑进了斯内普的办公室,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样——有可能,但是摩根更委屈。斯内普不耐烦地制止了他们的哭诉,只是干脆利落地宣布了决定,说是我强烈要求延毕但是被他阻止了,所以先禁闭到期末,至于要不要延毕就看他们个人表现了。
他们还要再说,斯内普把他们赶走了。至于我到底有没有对学生动过手,斯内普坚信霍格沃茨的保护机制,于是一切结束。
在一旁全程观看的我觉得很神奇,因为斯内普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是一个只会用不高兴脸来反对一切的人,有的时候他也很会周旋和用各种话术应对。不过想想也对,斯莱特林么,怎么可能是不会社交的社恐,关于交往应酬的一切,他都坐上魔药协会主席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呢。
好在我其实根本也不在乎弗林特到底会不会好好接受改造重新做人,因为他已经七年级了,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的重点根本不是后续的处理,而是其他的细节。我仔细想了想,大家的反应都很合我意。于是我比较满意地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说。
“摩根那边我处理吧,不管怎么说,作为老师我确实也希望所有学生都能得到公正的待遇。”
我又补了一句。
“或者越来越好也行。”
他看着我的眼神更奇怪了。
临出门口,斯内普叫住了我。
“下周末……”
“嗯?”
“青巫药剂协会有学术活动。”
“啊……所以呢。”
“我需要带一个学生助理。”
哦,我反应过来。
“那带霍尔曼吧,正好她也一直是您的魔药课助手。”
“我不准备带她,”可斯内普这样说,“我准备带你。”
我好像被雷劈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又说:“我需要一个助理。”
“呃……”我大脑宕机,反应了好一会儿,不是在想怎么拒绝,而是我根本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了在那时候暗杀我?不是吧……
“你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他说。
“啊不是,”我赶紧摆手,“那个,其实我那天有事,MESP考试就在下周末啊。”
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我建议你来学术会。”
我突然恼火起来,似乎是意识到了斯内普的意思,所以我大声道:“我就要去!而且我钱都交了我死也要去!”
“你以为交了考试费就能考上了吗?”他反问道,“而且你也只交了考试费吧。”
可我气得不行,根本来不及思考他的话,只是尖叫:“我还花钱买了很多书和学习资料!这学期我墨水都用掉了十二瓶呢!更何况还有贵的要死的魔药材料!我为了考试都破产几个来回了现在你让我不要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宣泄过后是长时间的空白停顿,斯内普在桌子后面看着我,而我大喘着粗气,气得要死。
什么人啊,觉得我考不上干脆劝我不要去?
就算这段时间你一直泼我冷水我都忍了,可临到考试了你劝我不要去?
我就算考前得流感了我爬也要爬去啊!
可出乎意料的,斯内普这一次没有趁我失去理智对我精准打击,而是淡淡地看着我,就好像一切都十分合理似的。
“知道了。”他说。
我好像又被雷劈了一下。
几秒钟后,我默默走出了大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立刻拿出复习题开始学习,我的胸口充斥着不平的愤怒和委屈,但这些都在书本和文字里变成了平静。
毕业八年了还在做助教这对很多人来说或许是够了,但对我来说不一样。因为我成为助教并不是在竞争中获得了能力的肯定,而且一种法理外人情的怜悯。
邓布利多可怜我才多安排了一个防御课助教的工作放在霍格沃茨,而我在这个职位上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不让我太多余太无用而已。我甚至敢说就算霍格沃茨没有我,这一切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故事也会按部就班地正常发展下去。
所以我会担心,我会害怕。我会恐惧这一切有我没我都一样,我越心虚于这份工作的获得和其他人不同,就越着急要做得比其他人更多,也越渴望获得一次对我能力的肯定。
如果我能考上魔药协会的研究员职位,那么我完全可以说我和任何一个靠自己能力站在这里的人没有什么不同,但如果我不能——
如果我不能。
那我真的、就那么无用吗?
我是霍格沃茨多余的助教,是找不到工作的成年女巫,是魔法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废物点心。
也许考上魔药研究员对于我的职业来说或许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但我知道,我只有考上才能在这里理所当然地拥有属于我自己的底气。
我不是废物点心,我和十七岁那年的卡珊卓·霍尔没有差别,我靠自己的能力行走在这个世界,我……
我想考上魔药研究员。
我非常、非常、非常想。
对斯内普的一些理解——虽然他在大部分比较熟的人面前表现的都是一副不高兴脸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还是个斯莱特林,所以我觉得他肯定在有需要的时候,还是非常的……懂社交和利益交换的。
卡姐意识到一些什么但是没有意识到重点,不解释太多了后面会详细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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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从斯莱特林休息室到院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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