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就是学生和教授打官司那件事，听说海格教授在法庭上完全是被马尔福家的人吊着打！”
“天啊，他怎么想的。”
“就是啊。一个无权无势的临时教授，是怎么想的要去得罪树大根深的纯血家族的啊。”
“这简直是太愚蠢了。”
“没错。”
“要我看，可怜教授要后悔的还在后头呢。”
“谁说不是呢。”
*
形式非常不利。
我在教职工休息室得到的一手信息源——海格本人这样表示。
再加上今早我无意听到的学生们的谈话，就连学生都知道了，那海格的境遇实在是大大的不妙。
“工会主席有什么看法？”
我喝了口热茶，含糊不清地问道。
教职工休息室里，圆弧形的彩色长沙发围绕着最中间堆满甜点的矮茶几，坐在紫色区域的邓布利多放下手中的糖霜曲奇，轻轻搓了搓手指，那些粘腻的糖霜就在魔法的作用下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保下巴克比克。至于其他的，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也就是说，除了巴克比克之外的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这也是海格的意思。”
我看了眼旁边失魂落魄的海格，又看了看其他几位教授。的确，按照最终目的来看，之前几次庭审的结果并不重要，如果要以保下巴克比克为目的，那就要做出取舍。
比如海格是不是要赔偿马尔福所要求的七百加隆，又比如海格还能否继续担任教授。
如果海格同意做出取舍的话，邓布利多才能帮他保住巴克比克。
“也许是我不太成熟，”我说，“我总是希望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确实不太成熟。”邓布利多说。“人们总是很难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
好吧，作为在场唯二得罪了马尔福家族却在邓布利多的保护下勉强全身而退的教授，我实在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可海格不能和我一样破罐子破摔无所谓被报复，完全是因为他还有值得顾及的东西。所以一旦有了顾忌，就会处处受限。
可我真的没有顾忌吗？我突然想到。
邓布利多又说：“工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我们的职工，但很明显马尔福家族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我们为了分散他们注意力而打的围绕小马尔福先生在校行为的官司里。更别提现在威森加摩同意把这几个官司合并一案，说实在的，威森加摩也很为难。”
确实，一边是纯血家族，一边是邓布利多。两边在拔河，而威森加摩是那条河。
“对于威森加摩来说，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边各退一步，”麦格教授又喝了一口热茶道，“但关键是各退的是哪一步。”
“我们需要一个中间人帮忙说和。”弗利维教授说。
“这个人选必须既向着霍格沃茨，又和纯血家族关系不错。”斯普劳特教授说。
休息室里安静了一瞬。
我吸溜一口热茶，慢慢看向坐在长沙发最边缘深灰色区域，全程一言不发喝茶的斯内普教授。
霍格沃茨的诸位教职工也纷纷看向斯内普。
他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慢慢从茶杯边缘处下向上抬起一点点。
斯内普轻轻掀起一点上唇，留出一丁点缝隙，说——
“不。”
十数个微弱的叹息汇聚成一声巨大的叹息，可海格在一旁用一张桌布大小的手绢擦着眼泪，泪水在地上积了一大摊，任谁看了也不会就此作罢。
我第一个发言：“涉及到教授任免也就算了，反正海格也一直是猎场看守。可关键是马尔福家族要求校方赔偿巨款，霍格沃茨哪有那么多钱，更何况巴克比克这个巨大教学道具已经花了不少霍格沃茨在古灵阁的贷款，要是被砍了，我们就更还不上了呀。所以如果真像马尔福要求的那样赔偿，斯内普教授，咱们以后都很难拿到工资啊。”
可斯内普冷笑：“整个霍格沃茨唯一需要担心下个月工资的人恐怕只有你。”他又补了一句，“哦，还有卢平。”
我咬了咬牙。
被点名的卢平跟上：“学校资金紧缺的话，各课程的教材教具就都要告急了。西弗勒斯，你还没买提高班下个月的魔药材料。”
斯内普冷眼瞥过去：“如果防御课教授愿意在黑魔法生物上节省开支的话，我们魔药学的材料还可以买更多。”
卢平目移。
斯普劳特教授正要开口，斯内普立刻道：“还有草药大棚的日常维护开销，和下个月的草药种子购置费。”
赫奇帕奇院长沉默。
“魔咒学一直是最省钱的那个。”弗利维教授站了起来，沉吟开口：“但——”
“拉文克劳借书不还。”
“谁说的！我们没有——”
“上周变形学课上的老鼠从后门溜走咬坏了隔壁拉文克劳读书会的六个大箱子。”
“呃……”这是欲言又止的麦格教授。
“学生嘛，”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开口，“谁也没追究魔药地下室每周都要换一块地砖的费用是不是？”
“——找纳威·隆巴顿赔。哦对了，隆巴顿也是纯血家族，可以让隆巴顿的人去找马尔福协商。”
……你怎么不找干脆傲罗去和食死徒谈条件？
休息室里突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喝茶声。
海格的哭声更大了。
大家低着头，彼此用余光互相传递眼神，最终那些目光全都汇集在邓布利多身上，邓布利多正要开口，却见斯内普站起身来。
“该上课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我可要早点到教室，否则隆巴顿又腐蚀了新换的地砖，霍格沃茨可换不起新的了。”
大门关闭，休息室里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个……拉文克劳被咬坏了的书……”
“菲利乌斯，上那节变形课的是赫奇帕奇。”
“米勒娃！明明当时还有一半的斯莱特林！”
于是大家把目光转向在场仅剩的斯莱特林人士。
“啊？我？”
我吓得差点茶杯都端不稳了。
“我哪有钱赔啊，你们找斯莱特林赔，斯莱特林有钱——”
话音未落，我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是啊，斯莱特林有钱啊。
“邓布利多教授！”我福至心灵，同样的离间计，现在又有了新的目标，“如果霍格沃茨这些维修费需要斯莱特林来赔呢！”
而邓布利多立刻会意，微笑道：“如果卢修斯·马尔福先生非要追究大额赔款或者砍掉巴克比克让校方彻底破产的话，那拮据的霍格沃茨只好向全体学生家长索赔整座城堡这些年来的维修费了。唉，大家知道的，这座城堡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了，这一定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而我一定会向家长们说明校方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家长们经济压力一定很大，”我不无遗憾地感叹道，“不仅要养孩子，现在还要赔钱。要是能有人说服马尔福先生退一步就好了。”
“我相信他们会的。”邓布利多意味深长道，“他们一定会的。”
矛盾被转移了，没有人需要担心被老鼠咬坏的书如何赔偿，也不用担心下个月没有新草药种子和开不出工资了。休息室里气氛祥和平静，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每位教授都在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轻松。
于是，休息室里终于又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快乐喝茶声了。
*
圣诞节假期很好，可圣诞节在周日就不那么好了。圣诞节当天我忙得不得了，所以堆了一门口的礼物到现在还没有拆封。新魔杖果然好用，我喜滋滋地挥舞着新魔杖拆包裹，除却教授间的互赠，还有十数件来自学生的礼物。
十七个耶！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美滋吱！——
是什么东西在吱吱？
我慢慢掀开盒子，赫然发现一只浅灰色的老鼠正在被咬破的盒子里大快朵颐——多多牌爬宠口粮，礼物来自卢娜·洛夫古德。
说时迟那时快，我抄起魔杖就是一道捆绑咒，小老鼠被我捆得眼珠子凸起，可我几道变形咒下去，老鼠也没变回食死徒。
我又看看老鼠的趾头，呃，挺完整的。
所以我在做什么他会自投罗网的白日梦呢。
我又去到了尖叫棚屋，卢平不在，但是布莱克在。
布莱克当然在，而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保持着那种呆滞、深思、痛苦的姿势，靠在桌子上支着脑袋，望向模糊的窗子。
“你想出去吗。”
我突然说。
“自己出去，自己找。”
他摆出一副很无语的表情：“你觉得我看起来不想吗。”
我轻轻松了口气。
“那就好。”
然后我抬起那根崭新的黑檀木魔杖，对准他，说：“变条狗看看。”
布莱克不明所以。
“变一下，快点。我试一下，快点快点。”
他又看了一眼我的魔杖，然后不情不愿地变成了那头巨大的黑狗。
而我挥动魔杖，念出一串复杂的变形魔咒。
身为未经指导便自己炼成的阿尼玛格斯，我有没有说过除了魔药学以外，我的变形学也学得很好？
所以，就像仙女教母把仙德瑞拉变成了公主。
晶莹的魔法闪烁下黑狗的体型逐渐缩小，小小小小，一直小到一种可以被抱在怀里的普通小型犬的体型。
黑色的，长耳朵，有长长的卷毛。有点可爱。
我俯下身把他抱在怀里，布莱克瞪着眼睛把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用两只现在不管什么表情都只能看得出可爱的眼睛看着我。
“圣诞节快乐。”
我笑着说。
“现在，请收好这份礼物吧。”
呃似乎每次考完研都要小小的病一下，第一次是噶阑尾，第二次是新冠，面试之后流感，第三次是发烧……怪烦人的就是。
所以更新变慢了，sorrrrrrrrrrry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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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好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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