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莱姆斯在哪。”
熟悉的校长室再次只剩下它的主人和两位相当叛逆的客人。邓布利多坐着,而我和布莱克不敢坐着。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他不在霍格沃茨。”布莱克说,也许是药剂效果还没过去的缘故,他答得很流畅,“他回公寓了。我把钥匙给他了。”
“您不会真的怀疑莱姆斯吧?”我在旁边嘀嘀咕咕,“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刚刚让大家都喝吐真剂的时候,卡珊卓,你是在怀疑谁呢?”
邓布利多这样看着我,而我一时语塞。
如果我不允许其他人怀疑莱姆斯·卢平,那为什么我就可以怀疑别人呢?
如果我没有怀疑,那我为什么要让大家都喝吐真剂?
但我这么做显然是在怀疑,那我怀疑的又是谁呢?
如果我能这样怀疑别人,那凭什么我就不允许别人也怀疑?
“我今天很失望。”
邓布利多说。
“我知道你们会冲动,但这不只是冲动的问题。我知道凤凰社成员之间一直都存在矛盾,但我以为——我本以为,你们会在更大的问题面前暂且放下偏见。可今天你们都没有做到。”
“……”
我的嘴唇动了动,但我什么也没说出来。
同样的,布莱克也依旧沉默。
“很显然西弗勒斯并不准备喝吐真剂,但如果排到第四个——按照你要求的排序,”他把“你要求”这个词咬得很重,“如果不愿意喝吐真剂,那你们会逼迫他喝下,还是直接怀疑他就是卧底?”
“……”
这个……这个……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布莱克,碰巧他也在瞥我。
“他有前科。”
布莱克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他本来就是食死徒,怀疑他也有理由——”
“那他也可以用同样的理由来质疑你,西里斯!”
邓布利多的声音罕见地严肃起来。
“我不愿意说出那些有可能的猜测,但我们都清楚那些会有的污蔑!”
比如——我在心里补充——他们会说你蹲了十二年阿兹卡班,跟着那么多食死徒耳濡目染。比如,你全家食死徒,你身上也流着疯子的血。再比如,你本来就是个布莱克,而布莱克们做什么都不奇怪。
我咬着下唇,又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他的脸色忽青忽白,什么也没说。
“你们已经不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了,今天的举动是将个人私怨置于大是大非之前,这不成熟也很可笑。如果我没有在散会后把你们留下来,你们能确保出了这扇门不会一起商量在其他人的早饭里下吐真剂吗?”
我:……
布莱克:……
“至于你,卡珊卓。”
我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微弱的投降气音,深深低下头去。
“如果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你认为信任是弱点,那我对此深表歉意。如果是因为这些年来你习惯了孤军奋战,那我为不能被你完全信任而感到遗憾。”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羞耻让我低着头,可那道目光无处不在,我的脸颊依旧因为邓布利多的注视而滚烫。
“可一个、或者两个被你视作亲密战友的极少数人,是无法战胜伏地魔及其党羽的。我本以为你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因为上学期你拿着斯莱特林改革计划书找到我的时候,你明确承认了这一点,你明明强调了团结的重要性。你说过对待目标要分而化之,要为自己寻找盟友。可我没有想到——”
他的镜片冰冷。
“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恰恰相反。”
我轻轻抽了一小口气,头早就沉得抬也抬不起来了,我知道我早就不该是在老师办公室被训哭的年纪了,可是今天,可是现在,我……
我想尖叫。
我在邓布利多面前撒泼打滚的勇气去哪了?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当不了格兰芬多的吗?
可是格兰芬多也沉默。
他的脸色铁青,耳朵却发红,此刻正看向别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在喝下那瓶吐真剂前,你们希望看到的是什么局面?一个叛徒被发现,剩下的人举着魔杖?这算是理想的结果。可如果克劳奇的死亡时间只是一个巧合,那今天的吐真剂事件就成了一个笑话,大家都会记得凤凰社的联结有多脆弱——”
“——可如果不是巧合呢?可如果我们真的有叛徒呢?”布莱克打断他的话,音调骤然抬高,“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清楚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冷静地说:“西里斯,我以为你已经从这样的彼此质疑的经历中得到了教训。”
“是啊!我得到了教训!叛徒是彼得!所以詹姆死了!”
他双眼通红地嘶吼。
“所以詹姆和莉莉死了!因为我们太蠢了!被一个叛徒耍得团团转!所以他们死了!”
安静。
我眼尾那颗欲掉不掉的眼泪现在全然没了羞耻和委屈的意味,布莱克的喘息带起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没有看向邓布利多,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
“如果有机会,”他说,“如果当年有机会,那么我会在每个人的早饭里都放一瓶吐真剂的。”
“我不在乎这该死的战友情谊团队联结是不是脆弱,既然彼得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只能证明我们的友情确实很……”他顿了顿,“不堪一击。”
邓布利多一时间没有回答,我觉得我应该说点话,可我又觉得自己现在没资格说话。这短暂的沉默忽然变得无比漫长,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两秒,总之,当我把手搭在他手腕上的时候,那种汹涌澎湃到即将撕裂的情绪最终还是逐渐平稳下来。
布莱克看向我,眼神复杂。
我迅速对邓布利多说:“我今天考虑的的确不周全,我很抱歉让您失望了,教授。”
然后我抓起还在喘着粗气愣神的布莱克的袖子,快速冲向门口。
邓布利多在我们即将踏出门口时说了一句,如果莱姆斯有空,让他晚些时候来找他。我赶紧答应下来,继续拖着布莱克向外走。
他在下楼梯时回过神来,甩开了我的手。
我侧过身看了他一眼,他看起来没什么表情,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情绪也还算稳定。
“你最快多久能做出一批吐真剂。”他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他立刻不耐烦地说:“行了,我去买成品,今天晚点能到。”
“你真要给他们下药?如果是在礼堂,事情会变得很难控制——”
“做,或者不做。”他迅速打量我一眼。“当然,你可以不和我一起做这件事,我不会强迫你,我也不需要谁和我一起。只要你不去告密。”
我哑然,可我用尽浑身力气也只能回应他最后那句。
“布莱克你说话别太过分。”
“是吗?碰巧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的情绪做手脚。”
我呼吸一滞。
而布莱克站在我身后的台阶上,垂着眼睛看我。
“你刚刚对我做了和那天在公寓走廊对莱姆斯一样的事情。我不是个笨蛋,你会催眠,或者其他什么的,对不对?我猜你对那个假助教用的也是这招。你和你的祖辈一样,你也对神秘学很有天赋。这就是你一直遮遮掩掩的特殊能力吧。”
“我……我没有遮遮掩掩!我也不会催眠!”
我压着声音吼了一句,其实我更想解释,说点什么“我是为了你好”,可这种话太……总之这种我自己也不想听的话更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我只能补上一句:“我更没有对你的情绪做什么手脚……”
可后面这一句的语气心虚极了,我也只能避开他的视线。
可遗憾的是他又不是笨蛋。
“无所谓,那是你的事情,你可以对那些食死徒用这种招数,但你最好别再想着控制我。”
布莱克收起了然的神色,冷着脸从我身边挤过去,快步走向下一层。
“我也不会告诉莱姆斯,但你也最好别把他当傻瓜。”
“……你说什么?”
我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迟来的愤怒让我终于意识到一件早就明白的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只有一瞬。
“随便你怎么想。”他说。“反正我不觉得你做的事情像一个朋友该做的。”
直到说完这句,他也没回头。
我被留在那一级台阶上好半天没有动作,布莱克在下一层无人的角落里喝下复方汤剂变成德校助教,身影远去消失不见。
我握着扶手的手心又冷又黏。我想冲上去和他吵架,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有点、不,我相当生气,但我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和立场生气。
在决定喝下那瓶吐真剂前设想的无数个结果里,似乎没有一种和现在的重合。
我以为只要喝下那瓶吐真剂问题就会解决,可问题没有解决,只是制造了更多新的问题。
我以为我当时不想去想那么多,我以为“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可我今天死的也未免太早了点。
我想继续下楼,可我的腿就像被钉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但你最好别再想着控制我……你也最好别把他当傻瓜。”
“反正我不觉得你做的事情像一个朋友该做的。”】
所以,我挽留卢平,阻止布莱克陷入痛苦,反而是我控制欲太强了?是我“不像一个朋友”了?
行。
好。
手里紧攥着的空魔药瓶被甩在墙上,画像们尖叫,我转身离去。
狗:平等攻击目之所及
卡: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告诉邓布利多你要下药你给我等着的(x)
小巴蒂加速进入剧情
设想过卡狗的许多剧情线,这俩人会吵架是早晚的事儿
(最近一直掉收真是莫名其妙啊,也许是新剧情比较烂的缘故吧。更的比以前频繁了,评论区却没以前热闹了,我也觉得自己写的烂烂的,但是时而又觉得自己写的很了不起。于是现在我决定想到哪写到哪儿,剧情开始脱缰起来了嘿嘿)
(顺便恭喜我自己第一次长篇写进70万字,想想真是漫长的艰苦旅程,完全一腔热血肝到现在,几次灵气满溢又几次消竭,起起伏伏写到现在。总的来说卡姐和我的情绪常常同频,所以我想这本大概率是会完结的,真好。)
(这本收藏过6000的时候我还很激动很震惊来着,我还记得我写的第一本小白文现在看来真是烂烂的,但当时各种天真的幻想现在也是写不出来了,但我还是感谢在此之前一切文字产出的存在。所以如果这一本的“成绩”最终会卡在某个节点,那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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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谁喝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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