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要被开除了吗？”
我下意识看向这群人里我最熟悉、但同时也是最讨厌我的斯内普。
“我承认我趁着没事去了霍格莫德兼职，但也不至于五位教授一起来开除我吧！”
“霍尔，不会讲话就不要讲。”
斯内普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啊？”我又连忙说，“前天我不是故意夜游的！我只是想起来把防御课作业落在魔药地下室了。再说费尔奇先生也没抓到我啊！”
“……卡珊卓，教职工是没有宵禁这个说法的。”麦格无奈扶额，“其实——”
“那大棚里的草药也不是我拔的呀！”
我又叫了起来。
“是皮皮鬼和一对红头发双胞胎！他们好像是格兰——”
“事实上。”
邓布利多适时地打断了我的乱咬人，甚至还塞给我一把软糖。
“事实上，卡珊卓，我们不是来开除你的。”
“很抱歉教授，但检讨书我也没时间写。”
“……也不用写检讨书。”邓布利多又说。
“事实上卡珊卓，前一阵阿兹卡班逃犯越狱、古灵阁失窃，而今年的一年级新生里有一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儿，关于他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你也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而现在我也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了。
可是，我想，我大概是没时间做这种带孩子的事情。因为如果这个月我还是还不完古灵阁的每月欠款，那我就要被抓去代替火龙看守地下金库了！
我从来都不适合做一名教师，我没有仁慈善良且博爱的心，我可以批作业上课当监考做这些份内的事情，但我没时间再做额外的任何，因为斯莱特林的野心勃勃里还有不少是自私自利的私心。
所以我又开始胡言乱语。
“可是……”我的目光缓缓落在斯内普身上。
“可是斯内普上课故意欺负波特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您真的准备开除斯内普教授想让我来当魔药学教授了？”
我立刻睁大眼睛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
“啊那真是太好了，我立刻就能上任，保证对待四个学院一视同仁！绝对不因为我是斯莱特林出身就欺负其他学院——”
“不能好好听人说话那就闭上你的嘴滚出霍格沃茨。”
被我点到名，同时也被一群教授用“你怎么这样”的眼神盯着的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了。
“好的我马上回——”
“霍尔，邓布利多在要求你时时看顾波特作为他施舍你一份工作的报答，别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没看出来。”
“……”
空气诡异的安静了几秒，我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诸位教授，而诸位教授纷纷看向邓布利多。
校长办公室里，凤凰福克斯在睡觉，书柜上的分院帽也在睡觉。我看着睡着了的分院帽，突然有点想让他再给我分一次院。
我总觉得我其实并不属于斯莱特林，当年的分院真的是有点草率了。分院帽没跟我谈过人生，而我属于斯莱特林也只是因为出身于一个腐朽的纯血家族。
可这样的决定太不公平。
“大家也知道最近魔法界并不太平，哈利·波特重新回到巫师世界势必会引起波动。我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对学生的安全问题责无旁贷，各位教授也需要加强警惕，但——”
邓布利多顿了顿。
“卡珊卓，我们之所以希望能够由你来暂时看顾哈利，那是因为我们一致认为你同样也站在维护和平、坚守正义的一方。”
这帽子太大了，我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可是邓布利多的话术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我虽然受之有愧，但还是想继续听下去——
听听你怎么编。
“我们都知道你在教职工协约书上写的是多洛莉丝·波林的名字，而波林上月牺牲在阻拦阿兹卡班暴动的那天。你的全部薪酬归属于波林夫妇，可你却什么也不要。”
“哦，多莉……”
格兰芬多的院长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脆弱的神情，这位总是一脸严肃的女教授垂下眼睛。
“她是一名优秀的格兰芬多。”
“是啊，她是很优秀的格兰芬多。”
可我语气淡淡，甚至有点不大愉快。
“而我也是标准的自私自利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院长瞥我一眼，果然冷场王还得是我。
“所以您不觉得现在的场景就像是一群人虎视眈眈非要拉着我入伙吗。”我笑了起来，看向邓布利多。
“教授，您吓到我这个无辜又单纯的斯莱特林了。我不是什么光辉伟岸的正义人士，诚如您所言，我是为多莉来的，可这不代表我愿意成为多莉。”
老校长蓝色的眼睛眨呀眨，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斯内普。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看他一眼，但很快，察觉到我对他们“人多势众”的抵触的几位教授纷纷表示——
“我想起来我作业还没批完。”弗立维教授从一摞书本上跳下来，出门前还不忘对我说，“哦对了卡珊卓，你给我的论文我看了，写的很不错。你说下周想要参加七年级的课堂实践测试我也考虑了，这完全可以。”
“好的，弗立维教授。”我点点头。
“哦我也想起来了——”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一把抓住身边的斯普劳特教授往外走。
“格兰芬多的双胞胎弄坏了你的草药，这事儿我们得严肃讨论一下。以及，卡珊卓，既然魔咒学的考试你都参加了，那变形学也别忘了。”
“……好的，麦格教授。”
“啊我记得你前天给了我一份关于不同月份收割的月见草效用分析论文。”斯普劳特教授装作无意间提起。
“写得很好，但……草药学这周真的没有测试。”
“我知道了，斯普劳特教授。”
我意识到这群教过我的教授对我莫名的宽容，也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我当做同僚吧，而对于学生，他们也实在是一群很好的老师。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为自己刚才言语的冒犯。
可他们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是对我很好。
这真是太……
“你给我的论文写的一塌糊涂。”
“啊？”我愣了一下。
斯内普缓缓开口，并同时缓缓移向门口。
“我希望魔药学这周测试的时候你不要出现在我教室周边二十码的范围内。一个已经毕了业的学生再恬不知耻的来蹭魔药学的课程，你想都不要想。”
我：……
那您还真是霍格沃茨教师队伍里的一股清流呢，哈哈。
“你开心就好。”
我一字一顿。
“我的同事，西弗勒斯。”
他在将要出门口的时候停下来瞪了我一眼。
就是这一眼的功夫，邓布利多开口了。
“你留下，西弗勒斯。”
他说。
“卡珊卓，你也留下。”
我们对视一眼，而斯内普的眼神好像要活活吃了我。
所以到底是什么驱使着我在批作业和打零工之间发奋学习给你交论文呢？
我太爱学习了？
那我可真是伟大呀。
所以我顶着他的视线，做了一个无所畏惧的耸肩动作。
很好，斯内普更生气了。
“我为我刚才的话跟您道歉，邓布利多教授。”
我转过身对他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提起多莉……尽管大家都没有恶意，可我就是会有点不开心。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很抱歉。”
但其实我也知道一点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还对多莉的死耿耿于怀，也许是因为我根本就忘不了多莉。
也许是因为多莉和利斯戈从离我而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我身上最脆弱的痛点。不能提不能讲，我怕我又哭又喊，还会冲出去和人打架。
虽然这间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打不过。
“我很抱歉，教授，我刚才……失态了。”
“不，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
白胡子的老校长又看了斯内普一眼。
“西弗勒斯说也许人多一些你会愿意考虑这个意见，我想着你曾经是他的学生，也许他更了解你。”
我慢慢抬头，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转了个来回。
所以……是斯内普故意告诉邓布利多和我讲话要人多势众才有用，而现在邓布利多意识到自己被斯内普糊弄了所以把锅丢回去让罪魁祸首自己背好慢走不送？
啊呀呀呀，那你还真是……
“哦，斯内普教授对我有错误的理解我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我想瞪他一眼，但是又不太敢。
“不过邓布利多教授，其实要我天天盯着波特也可以，只不过有两件事——”
“哈，和邓布利多讲条件的斯莱特林。”
斯内普嘲讽的望着空气。
“真是熟悉的场景。”
可邓布利多就好像没听见，他笑着问。
“第一件事。”
“哦，其实很简单啦。”我说。
“我知道我很闲，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您会找到我来做这件事。我总觉得还有点别的原因。”
“这答案也很简单。”邓布利多笑着回答。
“因为你来到霍格沃茨做一名教师，因为你在协约书上写的是多洛莉丝·波林的名字。”
“但如果是因为我的名字没法写呢？”我干巴巴的笑了笑。
“又或者只是顺手帮一位朋友做点什么。她想当霍格沃茨教师，一直都很想。”
“也许你今天为多洛莉丝·波林而来，”他说，“但我相信以后你会有另外的目的，也许是为其他人，也许为自己。卡珊卓，事情通常都是这样改变的。”
校长室里一时间没人说话。
我看了看旁边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斯内普，可他盯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东西。
“我其实没那么高尚，邓布利多教授。”
我捏着袖子，把手背在身后。
“我只是不甘心……还有点，有点……”
可邓布利多却笑了起来。
“孩子，这屋子里没人是高尚的，我们也不需要多高尚才能去做那些通常被认为是‘好’的事情。”
我看着面前的老校长，而他那双蓝眼睛蓝的吓人。
“第二个问题。”
“说吧。”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那个，邓布利多教授，我闲暇时间在霍格莫德兼了三份职，如果我忙着看波特，那我这三份兼职就没法……可我真的很需要这些钱。所以……”
我觉得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
“盯着波特这活儿您另发工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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