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一下两个脑袋出现在了门边。
“快进来快进来。”鲍勃晃动手腕上下扇起了没有抱着小熊的右手招呼门口的两位小家伙一起来床上。
杰弗里单手抱着枕头理了理睡衣领子，还在门口转脖子调整会面状态，菲奥娜膝盖直接顶了上去：“别挡路，快进去吧你。”
抱着布娃娃和碎花小枕头，菲奥娜转身用脚合上了房门，屋里又重回先前的黑暗，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从窗子处投射进来。
最靠近床边的斯图尔特“咔哒”一声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杰弗里和菲奥娜这才借着光源爬上了床，六个人一张床，大家都躺在床的一边确实有点放不下，所以经过调整，哈利、杰弗里和菲奥娜睡到了床头，凯文、斯图尔特和鲍勃抱着枕头睡到了床尾，直白来说就是脚对着脚。
大家都拍松枕头调整好睡觉姿势后，菲奥娜靠近床头柜关掉台灯，躺回了位置。
五秒后。
杰弗里：“哈利，你睡着了吗？”
哈利：“没有。”
三分钟过去了。
菲奥娜：“哈利，你睡着了吗？”
哈利：“没有。”
四分钟到了。
哈利抢先出声：“没有，我没睡着，想说什么就说吧。”
“太好了！”杰弗里努力压低声线，但你知道的，小孩子怎么会说悄悄话这种高级技能呢，“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觉！我太激动了！”
“嘘嘘——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让爸爸妈妈把我们带回房间。”菲奥娜似乎是用胳膊推了一下杰弗里，在这对姐弟之间那薄薄的被子有些许起伏出现。
“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吗？”哈利疑惑。
杰弗里努力回想：“除了一岁时候和外婆，其他时候和爸爸妈妈还有菲奥娜以外。”
“等等，一岁时候？你还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是的，杰弗里记得所有事情。”菲奥娜给杰弗里的话确认并盖章，“爸爸妈妈说他的记忆力很强，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可不记得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不代表我说的不对，那会儿妈妈确实和爸爸吵架了，就在我们面前。爸爸说……妈妈说……”杰弗里将他记忆中父母的对话又重复了一遍。
“好吧，看来我最好不要在你面前闹笑话，说不定以后哪天你就会把它提出来。”哈利圆场，听到别人父母关于家务事的吵架还是有些尴尬的，“对了，你们还有一个外婆吗？”
“对，每次外婆来我们家时，她就睡在这张床上，还带着她的宝贝雪莉。”杰弗里似乎对雪莉有些小情绪。
“雪莉好漂亮的，长长的毛，颜色带一点灰色，眼睛又圆又大，有一点顽皮，她会把你的手工拍到地上，不过只要你看着她那张可爱的小脸，你就会忘记她做了些什么。”菲奥娜迫不及待起身又把台灯打开，“就像这样。”
菲奥娜把大家都叫起来，面向灯光找到最合适角度，让其他人坐在两边看着自己的表演。
只见她微微瞪大双眼，努力让它们变圆，眉毛上扬，嘴巴微微抿住：“盯着别人的时候还要眨几下眼睛，注意不要太慢，那样更像打瞌睡。哦对了，心里还要坚信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做。”
“原来上次打碎盘子你是这么做妈妈才没罚你站的！”杰弗里恍然大悟。
“非常有用，不是吗？”菲奥娜得意抱臂。
觉得自己很成熟不打算加入小孩子对话的小黄人三人组：……
哈利：……
杰弗里：……
“等等，要怎么做来着？”斯图尔特戳了戳菲奥娜的胳膊。
哈利帮忙翻译，并心中带着点小窃喜，不是我想学，是斯图尔特要学的，我只是顺带听一下而已。
这个表情还是很好掌握的，成熟大人小黄人三人组技能学会后果断躺倒准备睡觉，三个小孩就继续坐着。
菲奥娜好奇问起了哈利的家人。
“我们有彼此，有爸爸妈妈还有外婆和外婆的雪莉，那你呢？哈利。”
“我有凯文、鲍勃、斯图尔特、卡尔、乔治……”哈利背起了小黄人的名单。
“我是说，除了你的899个家人以外的其他人。”菲奥娜打断哈利这一气呵成的小黄人大点名。
哈利顿了一下，声音有些低落：“咱们班的达力是我表哥，还有佩妮姨妈弗农姨夫，我们关系没有多好。我的爸爸妈妈为了救我去世了，我额头上的疤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再远一点的就是弗农姨夫的姐姐玛姬姑妈，她养了好几只狗。我讨厌狗，它们总是朝人乱吼，还到处拉屎，有一次我还见过它们吃屎！恶心死了。”说着，哈利还干呕了几声。
“在宠物这一方面我更倾向于猫咪。”杰弗里慢条斯理分享自己的观点，“在路上遇到流浪猫时它们跑的会比我还快，但是流浪狗就不一样了，他们很凶，听妈妈说之前还有流浪狗吃人呢。不过猫咪的粑粑很臭，那味道会让你感觉自己见到了上帝。”
“妈妈说最好的宠物就是别人家的小猫咪，不用自己铲屎不用自己喂养，只需要去别人家做客就可以对小猫咪亲亲抱抱。”
菲奥娜：“所以每次去教堂那里看望外公时妈妈都会让外婆带上雪莉一起来。”
“教堂？”哈利疑惑，“你们的外公在教堂工作？”
“不，他去世了，妈妈说他上天堂了。”菲奥娜摇摇头，“前不久我们才去他的墓碑前和他聊了会儿天。”
“你们都聊什么呢？”
杰弗里：“很多啊，我们上了小学，爸爸完成了好几例手术，妈妈交了新朋友，外婆认识了新外公什么的。”
“你们一般都什么时候去呢？”哈利若有所思。
“大家一起去的时候是外公去世的时间段，其他时间的话，只要想到他就可以去看他，那个教堂离家不是很远。”杰弗里一边回想一边给哈利答案，“这么一数，我们好像经常去找外公说话。”
菲奥娜：“因为每周我们都会去教堂玩啊。”
“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和爸爸妈妈说话，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哈利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菲奥娜摸了摸哈利上翘的头发：“那你有他们的相片吗？和相片说话也可以，实际上我听过外婆对着相片偷偷骂过外公，她觉得外公离开的太早了。”
“我也听过，外婆一个人养大妈妈，花了好多力气去赚钱，就像佩吉夫人那样，很辛苦。”杰弗里给哈利举起了例子。
“佩吉夫人是？”
“她是我们的邻居，在妈妈需要出门做事的时候，我们会被留在她家呆着，大多数时候她会给我们看她的相册，里面有她的丈夫和儿子，很可惜，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在战争中离开了她。”菲奥娜对此感到遗憾，嘴角都有些下拉。
“她家都是卷心菜的味道，我有一点不喜欢，但我可以理解。”杰弗里探头转移菲奥娜注意力。
“因为她没有钱，她穷的只能吃卷心菜省钱啊。”菲奥娜打起精神和杰弗里斗嘴，“爸爸说政策什么的，佩吉夫人能获得的钱变得更少了，她吃不起香肠了呀。”
杰弗里后仰躲到哈利旁边：“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说了我可以理解了吗？”
哈利一下被杰弗里带倒，差点弄醒了已经睡着的鲍勃。
“这样说的话，我也认识一个类似的人，那是几条街外的费格太太，当佩妮姨妈他们要出门的时候，我就会被留在她家，她家也都是卷心菜味道。不过她有四只猫，猫咪味道完全压过了卷心菜……”
“可怜的大人啊。”哈利也没起身，他就躺在那里伸直了腿舒展身子。
“我以后不要像她们一样，我要成为一个有钱的超级大坏蛋！”哈利在空中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有多坏？扯人内裤那种坏？还是逼人吃鼻涕那种坏……”菲奥娜表情不善皱起了眉头。
听菲奥娜声音有些不对劲，哈利一秒起身：“什么？不，那多恶心！我才不当这种失败的坏蛋，我要扬名，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个超级大坏蛋，大——坏蛋知道吗？你说的这些都很低级，一点都不好听。”
“就像丘吉尔那样？”杰弗里提问。
“谁？”哈利迷茫，“你说谁？”
“我们国家的某一任首相，以后再说他吧。”杰弗里摆摆手，“不做低级的坏事，那你要当什么样的坏蛋呢？我可不想以后去监狱探望你。”
哈利皱了皱鼻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凯文他们想我去带领他们做坏事，而我刚好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就这么决定了。”
菲奥娜面色缓和，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表情展现在哈利眼前：“坏有好多种啦，欺负人是坏的，打破别人的礼物也是坏的，弄哭别人也是坏的，我想你需要好好想想要当一个怎样的大坏蛋了。”
“本来我是想当一个画家来着，看你这样，或许我应该去当一个法官，我觉得亲自判你蹲监狱还是蛮有意思的。”
“做梦吧你，反正等我长大还早着呢，我可以慢慢想。杰弗里，你呢？你以后要当什么？”
“杰弗里？杰弗里？”
“别叫了，十点半了，他到点就睡觉，相当准时呢。”菲奥娜示意哈利回头看自己那已经摆好熟悉睡姿的双胞胎弟弟。
熄灯闭眼，哈利那小小的脑袋瓜围绕着坏事转了起来。
大概是睡前聊天占用了很多精力，很快，哈利就随着杰弗里一起进入了梦乡。
门外。
杰芙妮和兰斯察觉客房动静变小悄悄出现。
“他们睡着了吗？亲爱的。”杰芙妮用气声询问。
兰斯搂着老婆肩膀，耳朵贴上木门细细探听：“看样子是的，我没听到里面还有说话声了。”
两人慢慢推开房门进入客房。
先把菲奥娜的腿从哈利身上拿开，兰斯把女儿放到了靠近床头柜的这一边，然后再把睡得板正的杰弗里端到中间。
杰芙妮把哈利给抱到了杰弗里的另一边。
不知道梦到什么的哈利呢喃了一声：“妈妈。”
杰芙妮小声在哈利耳边诶了一声做回应，再轻拍哈利安抚哄睡，见哈利呼吸匀称没有皱眉头，杰芙妮舒了一口气，没有吵醒哈利，她可真是厉害！
盖上薄被，保证孩子们不会热出汗也不会着凉的状态。
夫妻二人又检查了一下三个小黄人这边，嗯，一切都很合适。
脚步声走远，壁灯的光线退出客房。
一切又变得安静下来。
补充一下，我对猫猫狗狗没有任何意见哈，甚至觉得它们比人类幼崽可爱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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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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