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今天出现意外,她也能自己解决。
尔莎很快下到了二楼。只是在那等转过来的阶梯往一楼走的时候,她的余光瞥见了一抹熟悉身影。
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手里拿着一束百合花,夜空中如蝉翼般轻薄到接近透明的月色绽开在他黑色衣袍上,意外的和他身上那种一贯冷漠不可接近的气质非常契合。
他的眼睛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朦胧,微弱的月色铺开在他眼神底部,变成一种浓郁的银黑色,让人想起满月夜里承载着清冽银辉翻卷到沙滩上的深色海浪。
算算日子,最近好像是莉莉的祭日。
尔莎想。
不过好像早已经过了,他这个时间去,想必是之前有事牵绊住了他。
她不自觉抿紧唇,独自站在阴影里呆了很久,她僵硬的慢慢低下头来,将她的脸藏进无尽的墨色中,隐去自己的部分神情,不知过去了多久,冬风肆无忌惮的搅乱了她帽沿下的一缕碎发,她转身,毫不犹豫的继续向地下一层走去。
剩下的路程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大概是因为尔莎太低调的缘故,走在走廊黑暗里的她很容易让别人以为她被孤立了,毕竟斯莱特林被人孤立的巫师很常见,大多都是因为家室不好或混血的原因。
那些纯血大家族里的巫师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慢不允许他们和一些小家族或混血巫师交友,他们大多都有自己的小团体,不似另外三个学院的学生的随意。
加上尔莎的个头比同龄人相对瘦小,这更没什么人去管她了,致使她在斯莱特林周围的几个走廊洋装随意走动的时候,根本没人怀疑她。
她在等,等到宵禁时刻在进入斯莱特林。为了以防万一,她把荧光闪烁开到了最大,并拿出罗恩事先给她的夜明珠,头顶的灯光闪了闪,然后越来越暗,预示着外面地夜色也慢慢暗沉下来。
时间逐渐安静,尔莎活动了一下被冻的有些发僵的手脚,念出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口令,顺利进入休息室里时尔莎发现角落还坐着一对高年级情侣,耳鬓斯磨的诉说着有关他们的秘密情话。尔莎从他们身边路过,坐在棕发男孩大腿上的金发女孩眼神挑//逗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勾着男孩的脖子献上自己的法式热吻。
青发女孩洋装不屑的径直来到女生寝室门口,在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不再停留在她身上,闪身进了一旁的男生寝室。
男生寝室里的人大多都睡了,轻微的呼噜声从某个方向发出来,惊扰着睡在他身边的男孩。
尔莎从口袋掏出一瓶香料,捂着自己的口鼻打开瓶盖,淡淡的格桑花香味飘散在半空,不久,随着香气消失,寝室里的人也陷入一场深入睡眠中。
她抬脚走向德拉科的位置,上床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捞出来,并掏出袖里的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金发男孩明显被忽然出现在他脖子上的冰凉物体吓了一跳,眼睛虽然没睁开,但还是哆嗦了一下。尔莎挑了挑眉,低声说:“我知道你没昏,睁开眼。”
女孩独有的甜美嗓音透着雪后融化时的凉意,德拉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处出于来自马尔福家族的骄傲,他在她的强迫下睁开了双眼。
“你想干什么?”德拉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出声,不知是因为出自怕别人知道他被一个女生揪着衣领不能动弹的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他本来傲慢的声调压的低低的。
“当然是来向你讨要欠我的答案。”尔莎用小刀拍了拍他细腻嫩滑的小脸,夜色中她的眼睛犹如蛇的瞳孔,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冰凉杀气。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德拉科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装傻充愣,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他的枕边,尔莎敏锐的踢开他放在枕头底下的魔杖,用小刀挑出他摸向那里的手,并在他的血管处稍微用了一点力。
有鲜红的血珠从德拉科的皮肤和匕首尖端之间的间隙中冒出来,染红了他白暂的手腕。男孩忍不住痛呼着,四肢奋力挣扎,奈何尔莎的力气跟小牛犊子似的,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说,我说。”德拉科不得不松了口,尔莎放松了力道,这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男孩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腕,那里刺目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白色被单。他颤抖着瞪着眼前的青发女孩,巫师帽下的她目光咄咄,像是蛇吐信子一般,使人生畏。
这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就是他们伟大的院长,西弗斯勒·斯内普。
他们真的很像。
“你父亲叫赫尔曼·伊妮德,你,你母亲叫凯西·伊妮德,那天我在书房外偷听到我父母的谈话,说你的父亲是一名食死徒,你的母亲是一名麻瓜。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的就这么多。”
德拉科哆哆嗦嗦的说完,尔莎手上的银色匕首松了松,可仅仅是在一秒的时间里,后又握紧逼上德拉科妄动的身形。
她曾无数次想过她父母的身份,就是没想到她的父亲是食死徒,如果德拉科说的是实话,那么她的父母就有可能是被黑魔王直接下达的命令处死的。
他可是崇拜纯血血统的狂妄爱好者,而且他对麻瓜无比憎恶,可想而知当初他父母在一起时,黑魔王是多么的震怒。
“如果你把今晚的事告诉别人,我不介意在你的南瓜汁里滴上一滴可以让你永远消失的毒药。”
尔莎把玩着手中的小刀,看着德拉科的灰蓝色眼眸威胁着,金发小男孩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有着高贵血统的马尔福家小少爷被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给弄伤了胳膊,并且对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瘦小,这传出去多丢面子。
鬼才往外说。
尔莎收回小刀,魔杖轻点把荧光闪烁调的稍微低一点,改用口袋里的夜明珠来照亮前方的道路。男生寝室里的其他人还在昏睡,德拉科哼哼唧唧的捂着受伤的地方,尔莎没再理会他,跳下床头也不回的离开。
外面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没有那对情侣的身影,空荡荡地没有丝毫人气,有的,只有窗玻璃外湖水中某种生物飘过时留下的残影和来自深渊接近鬼怪的恐怖空灵的低鸣。
尔莎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停下脚步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有雾气与风声从休息室某个缝隙墙体中呼啸着席卷进来,在尔莎周围形成一种对流,呜呜作响。空气里有股很浓烈的霉味,混合一种莫名的血腥味,像跋涉在一团泡烂了的木头里似的,让人有点想吐。
很快,面前的楼梯螺旋上有什么东西映入尔莎的眼帘,雾蒙蒙地像一团空气似的,半透明且呈珍珠白色彩的身体层层叠叠覆盖在那里,透着逼人的寒气。
尔莎脚下被这股寒气给冻住了,手中的夜明珠也被一股强劲的冷风打碎在地,发出清脆沉闷的声响,随既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手里魔杖上的荧光闪烁开始明明灭灭,把她的身影无限拉长,与墙上的众多狰狞的残影交织在一起,最后演变成一张张利爪,向尔莎逼仄而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魔杖被她拗弯出一个可怕的弧度,试图保护那最后一抹令她安心的光亮,尖锐的笑声从公共休息室的每个角落传来,传进她的耳朵里,刺激着她大脑脆弱的神经。
尔莎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荧光闪烁在她孤助无援下湮灭,无边无际地恐惧随着彻骨的寒意蔓延她整个身心,让她又回到以前那片怎么也走不出的混沌世界里。
“你怎么不去死!”
女人冷漠的话语穿过层层阻碍直达尔莎的意识,脑海深处的记忆被人残忍的挖出,使她身上的每一处骨骼在这些回忆里叫嚣着疼痛,就像被人施了十几道钻心剜骨。
她头疼欲裂,目光和思维找不到焦点,系统在她脑海里不停的想要拉回她的神智,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燃烧,躲在那些黑暗处的无数个幽灵穿过她的身体,剥夺撕碎着她的灵魂。
她痛苦的摔跪在地上,袖子里尖锐的匕首滑落下来,割破了她手掌。来自外界疼痛的刺激挽回了一点她的理智,她手脚并用的站起来,想要离开这令她惧怕的黑暗,可是那些沉痛灰暗的过往又逼得她摔回了地面。
她不能这样。
她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个地方。
她需要有人带她离开这。
死亡的感觉很好,尔莎尝试过一次,对方带来的气息非常诱惑,但她不能现在放弃自己的生命,她还有她的任务没完成。
她要救那个她想救的人。
这是她来这里的意义,她只为他存在,虽然她是绝望本身。
“是你害了我的人生。”
有人曾经这样对她说,在那个晦暗不明的世界,大雨倾盆淋湿了世间所有一切,包括尔莎逐渐冷却的身体。
她抱着身体缩在角落,脑袋在刚才被什么东西给撞破了,温热的液体从她额头一直流到她的右眼里,她知道自己一定狼狈极了,但是她自己却无能为力,她只能躲在角落颤抖。
隐约间,有脚步声朝她这边走来,尔莎辨别不了从那个方向,她现在已经在黑暗里丧失了所有感官,只能茫然的抬起头来。
有个模糊的轮廓走到她身边,熟悉的魔药香铺天盖地的充盈在她周围,夹杂着露水与淡淡的百合香,令人无比心安。
跟着这股魔药香而来的,还有身后德拉科,高尔他们的声音。尔莎死死咬住下嘴唇,无助的伸出手,拽住身边那位黑袍男人的衣角。
“求你……求你带我离开,求你……”这是尔莎第一次开口求人,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向那位她唯一感到熟悉的人开口求了助。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无论是谁,只要能带她离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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