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就充分解放了一颗华丽爱美的心,他不留余力地消耗着塔夫绸、皮革、金线和珠宝,连魔杖也要装饰得闪亮夺目。纵情享乐,尽情挥霍,这就是每一位马尔福的日常。
巫师们无人不羡慕马尔福的财富与声望。马尔福的产业几乎遍布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服饰店里的全身镜,转角处也要刻上大写的马尔福铭牌。
当然,欢愉背后,自然也要承受某些重担。
阿布拉克萨斯传送到霍格莫德的飞路网壁炉前,掸掉发尾的余灰,仔细换好附有水火不侵咒的高级斗篷后,决然地走进大雨中,拐了四个弯,推开了帕迪芙夫人茶馆的大门。
“你迟到了。”米瑞尔不满地说。
“马赛可没下这么大的雨,请原谅我花时间回家拿了趟防水斗篷。”阿布拉克萨斯将斗篷挂在一旁,无辜地回答,“保护头发是很重要的,大不列颠的雨水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脱毛膏。”
“我看你就是不敢来见我。”
“哈哈。”他尴尬地落座,“我胆小,请见谅,每晚都在做你把我生吞活剥的噩梦。”
“哈哈,你在想什么呢,我不吃你。”
“哈哈,我就知道,你之前是故意在和我开玩笑呢,朋友。”
“我现在还不饿。”
阿布拉克萨斯礼貌地点了杯他完全看不上眼的庶民红茶,一转头,矜持从容的微笑就消失殆尽。
“饶了我吧,米瑞尔,看在我们友好相处了这些年的份上,我能拿其他东西弥补失约的霍格沃茨城堡吗?”他苦着脸,低声下气地祈求道,“马尔福这一代只有我一个人,如果现在我死了,千年传承可就断在我手上了。我不想当家族的罪人。”
“也不是不可以。”米瑞尔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把马尔福庄园给我。”
“……要不你还是吃了我吧,这样至少我去见梅林时,还能对祖辈自夸一句宁死不从。”
“你可真是麻烦。”米瑞尔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一沓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图纸,“不过,我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那就退而求其次,给我建一座新的霍格沃茨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必须不计金钱的全力以赴了。”
阿布拉克萨斯松了一口气,接过看上去就年头不小的老旧羊皮纸细细打量起来,从眼熟的构造中发现,这似乎真是一套霍格沃茨的设计图纸。
连创始人的东西都送出来了,果然连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拿这夸张的家伙没办法吗?那他不算吃亏。
“不过,即便阁下创办了一座新的魔法学校,也抢不过霍格沃茨的生源。”他善意提醒道,“只要是有魔力的未成年巫师,在第一寸皮肤接触到大英境内的空气时,就会被霍格沃茨的魔法条约记录在案。那可是四巨头设下的最深奥的魔法,至今都无人能够解读,无人能够复现。”
“我没打算和霍格沃茨抢小朋友。”米瑞尔解释道,“我的目标是优秀的成年人。无论是垂暮老者,还是刚毕业的新生,无论是在职傲罗,还是阿兹卡班最臭名昭著的囚犯,只要满足要求,毫无禁忌,有着最纯粹的追求,就是我喜爱的好学生。”
“所以说,这是一个世界范围的大招揽?”
阿布拉克萨斯几乎瞬间就领会到了其中能够赚得的好处。他嗖地站起身来,啪啪鼓着掌,双眼放光地挤到米瑞尔身边。
“妙哇!这样全世界的厉害巫师都能纳入我们的巫师体系了,真是个妙主意!我看美利坚的饭桶们还能拿什么和我们抢东西。”他搓着手,小声谄媚,“选址您看选在哪里?只要是大英境内,就算您想坐拥唐宁街十号,我也不是不能想想办法。”
米瑞尔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总不至于要跑去另一头的宾夕法尼亚大道吧?”他谨慎地试探,“美国佬的素养可比他们的巫师历史还要浅薄。永远记得,Keep your own fish-guts for your own sea-maws,阁下。”
“我大概有一个心仪的目标。”
米瑞尔用银勺沾上了些茶水,在桌上比划起来,“在威尔士的西海岸,青灰色的礁石,木质的断桥,那里有一座紧邻大海的古老废墟,留存了几个有意思的魔法阵。”
“没问题,我的朋友。”阿布拉克萨斯拍着胸脯担保,“我已经可以预见那里辉煌而宏大的壮景了,您的学校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殿堂,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阿瓦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们缺一不可,是不是?缺,一,不,可。”
“我不会吃掉你的,放轻松。”米瑞尔无奈地重复。
“请原谅我,恐惧和趋利避害是弱者的本能。”他坦然承认,“毕竟一切享乐的最大前提是,我必须得活着。死亡一无是处。”
“我尊重你的生活态度,相信谨慎的马尔福先生一定能在新学校建好前替我保管好分院帽。”米瑞尔递来一个施展了伸缩咒的方盒。
“……不好意思,这里面是什么?”
“分院帽,霍格沃茨的那顶。邓布利多教授有可能会把它给偷走,汤姆说马尔福有个保密性十分优秀的地下室。”
“……下次见面时,您不会把装学院杯宝石的漏斗也给捞出来了吧?”阿布拉克萨斯抽了一口凉气,“不对,汤姆是怎么知道我家地下室的?我完全没有一点**是吗?”
话虽如此,他还是乖乖接过了棘手的帽子,“要我说,分院帽本来就是个没用的东西,直接把纯血巫师都分到斯莱特林不就够了?就是因为分了院,心不齐,才会出现那么多的纯血叛徒。阁下做得对,抢得好!”
“阁下还有什么其他烦心事吗?”眼见他拍马屁都拍得口干舌燥了,米瑞尔却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他心细地继续找话,“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永远是朋友最贴心的烦恼倾听者。”
米瑞尔托着下颌,神色凝重地望向他,以谈论英格兰岛明天就要沉入海底的严肃口吻询问道:“阿布拉克萨斯,如果你的父亲想要杀死你,你会感到悲伤吗?”
这是什么“你的家人要把你丢进垃圾桶”的升级版幼儿威胁吗?阿布拉克萨斯疑惑地想着,口中诚实地回答:“很难想象,因为我的父亲不可能想杀死我。但如果必须要进行假设的话,我或许会难过得撕心裂肺。”
“这是正常的行为。”
米瑞尔低下头,缓缓搅动着凉掉的茶水,在心中为自己的逻辑链添上了新鲜的证据。
“但是,汤姆想要杀死我,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愤怒,和路上碰到了一只想攻击我的螃蟹没什么两样。”她认真陈述着。
她听见阿布拉克萨斯发出了某种痛苦的嘶鸣。
“恕我直言,我一直以为你们这种……你打我我打你的模式,是一种别样的情趣。退一万步说,汤姆又不是你的父母,怎么能拿他和我父亲做对比呢?”
“你说得对。”米瑞尔点头赞同。
人们总是需要拥有一个念想,才能期盼接下来的人生。她有好好模拟出一个念想,但与此同时,她清醒的大脑也在找寻机会纠正一切不合理的虚设。
在告别了所有的老师同僚之后,她把虚假的保护魔法作为念想,独自求索了许多年。这道念想最终被塞尔维斯戳穿了,她也失去原本立足的世界。
之后,她又开始设想,新的世界里存在着另一个瑟濂老师。她可以复现雷亚卢卡利亚,复现同僚,甚至复现无上意志,让一切都回归从前。
可是汤姆·里德尔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杀死她。
而瑟濂老师不会想要她死。
她不得不承认,汤姆·里德尔终究也只不过是一个虚设,即便这几年她已经努力克制了本能,在他毫不掩饰的恶意中绞尽脑汁地寻找着维护假象的借口。
那不是瑟濂老师。
费力营造出的假象被戳破的感觉很不爽,米瑞尔烦躁地将瓷杯敲得嗙嗙响:“果然还是杀死他……”
“但是汤姆实在是太过分了!”阿布拉克萨斯一掌重重拍向桌面,“这家伙总是这样,胡搅蛮缠,不把人当人看,高高在上得像个梅林。他哪里来的资格这么狂妄?”
“就应该狠狠揍他一顿,打得他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要不是我实力不够,我早就忍不住揍他那张臭脸了。”他愤怒地挥舞着拳头,“这样,如果你能够替我打哭他,并拍照留恋,让我以后都能拿着照片嘲笑他,我就把罗马尼亚养的那只长角龙送给你。”
“……”
米瑞尔捏着下巴认真斟酌了一番:“这个报酬有点……”
“没错,当然不够!我还有一只澳洲蛋白眼,两只赫布底里黑龙,一只挪威脊背龙。”
“但是,要揍他的话,是不是不太好?我怎么能殴打未成年的孩子呢?”她为难地皱起眉头。
“我还能帮您在威尔士西海的岛屿上建一所养龙场,配上一队专业伺养员。印象中,您似乎还养了一只中国火球和一只铁肚皮,它们都能一起受到最好的照料,保证各个肢体丰满,鳞片锃亮。”
“也不是不可以。”米瑞尔妥协道,“我会努力实现你的愿望。”
阿布拉克萨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汤姆,你小子可是欠了我一条命。
重申一遍:马尔福永远是汤姆·里德尔受难路上最忠贞的奠基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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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人生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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