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觉得自己第二人生的走向似乎有些荒诞。
他被毁掉了魔杖，被抢走了名字，现在还要被一群废物用看救世主般的恶心表情感激涕零。
“那个人，她就是个疯子！”
乌合之众们聚集在一起，情绪激昂地向他告着状。他们提起米瑞尔时的眼神令他无比熟悉，那也是本该属于他的眼神。
“她竟然敢对着我们使用杀戮咒！”
人群之间争先恐后地传出声音高亢的发言。
“谁要是停止攻击，休息久了点，耳边就会直接迎来一记阿瓦达索命！”
“她说如果四个小时内没有一个人能够伤到她，她就杀光在场的所有人。”
“还好你及时赶到了。我的意思是，她这句话肯定是在开玩笑的，对吧？我们可是足足有35个人，她命中我们的咒语也只有缴械咒和减速咒而已。”
“当然，你们并没有人真正受到伤害，她只是为了激励你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罢了。”里德尔虚伪且不耐烦地安慰道。
他并不是很想去思考这到底是不是一个玩笑，又或者但凡有一次向着人群的杀戮咒打偏了角度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一记阿瓦达打死霍格沃茨35名学生，小疯子也许是认真在嫌弃活着的每一天。
这座压力大山根本没有砸在这群废物身上，而是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
“万一不是玩笑呢？她的表情无比认真。”有人愤怒地说道，“我认为需要把这件事告诉——”
他突然整个人顿住了。
里德尔果断朝他身上丢了一记原形立现。
黑色的冰冷雾气自那人的肩头扩散，汇聚成刚给他带来心理阴影的米瑞尔的形象，俯身在他的耳边低语：“似乎有人想要告状。”
“去吧，尽可能告诉更多的人，去告诉校长，告诉教授们，去向爸爸妈妈诉苦。这正是我所期待的。”
好极了，他亲手教授的自创魔咒，而他的好学生显然领悟了正确的应用场景。里德尔看到瞬间闭紧嘴的人，又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既视感。
“你们宣称自己拥有不啻于格兰芬多的勇气，一群人联手却被一个四年级的泥巴种吓破了胆。说真的，这令我感到失望。”他用指尖轻扣着红木扶手，嗒嗒的响声敲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上。
“希望你们能够明白，高贵的纯血家族并不乐意宣扬这种耻辱。”
里德尔删除了这些人有关伏地魔的记忆，试图挽救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名号。
然而米瑞尔显然是个说到做到的行动派。短短一周的时间内，她就借由斯莱特林小蛇们的碎嘴，以里德尔遗忘咒都施展不过来的速度将这个名字给发扬光大了。
一部分平时饱受歧视的麻种小巫师在得知伏地魔代表的含义后，乐得直接给米瑞尔创办了一个含括了三院学生的后援团。心高气傲的纯血小蛇们叫嚣着泥巴种该死，而泥巴种现在被替换成了飞跃死亡，这简直是个绝妙的反击。
一时之间，伏地魔这个单词成为了小巫师群体内部反抗麻种歧视的热门代言词。
里德尔觉得自己的名字彻底被废掉了。
但他的内心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得到了升华。
当他终于抓到每次下课后就窜得像金色飞贼一样快的人时，米瑞尔正坐在天文塔的观测台边缘望着天空，似乎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单纯发呆。
“这下你满意了吗，麻瓜巫师的代言人？”他语气冰冷地嘲讽道。
米瑞尔没有动作，也没有吭声。
里德尔抬脚就把人往外踹，被米瑞尔条件反射地拽着脚脖子一起带着坠下了塔楼。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又带着人一起飞了回去。
“想不到你也用上物理攻击了，里德尔老师。你向来都是对此不屑的。”米瑞尔拍了拍衣袍，终于回过了神。
“我今天在生气。”
“你每天都在生气。”
“我为什么会生气你心里完全没点数吗？”
“当然是因为你脾气差。”米瑞尔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来找我学习魔法的吗，汤姆？”
“不是。”
“没事做的话，不如来学习魔法吧，你在源流领域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婴儿呢。”
里德尔对此不置可否。他微微俯下身子，将脑回路异常的小疯子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吗？”
“不觉得。”米瑞尔回答得没有半分心虚，“倒不如说，我觉得是你有些过分。我问了加里克关于同源杖芯的问题，你似乎并不打算和我打架了，未来的黑魔王。”
“我们之间本就不该存在打斗和争端，我们该是相同阵营的同类。但是瞧瞧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是想要和我对立，去当泥巴种的救世主吗？”
“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并不认为一支麻种军队和一支纯血军队对你而言有区别，小汤姆，反正你只需要些听话的手下，对谁都瞧不上眼。”
“也许他们没有区别，但不是现在。”里德尔自己都有些惊诧于自己展现出来的耐心，“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米瑞尔，而不是逼我对你用上一些不太好的手段。”
“我想我们对于好好相处的定义大概有些区别。”
意识到今天不会开展愉快的魔法教学后，米瑞尔遗憾地叹了口气，顶着沉重的视线靠近了一步。
“同源杖芯代表不了什么，汤姆，在魔法被禁的时候，你得学会拔刀砍人。”她拔出腰间的转轮，毫不犹豫地对着眼前的人射完了六发子弹。
“威力不够破甲，得再改良改良。”她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里德尔脸色难看地给自己多叠上了两层盔甲护身。
“麻瓜玩具。”他佯装镇定地开口，“你从哪里弄来的枪？”
“之前暑假去某位小獾的麻瓜堂姐那玩时，伦敦街角的好心人送的。不过它现在已经是把附魔武器了。”
“所以，你甚至还主动去接触过麻瓜？”里德尔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眼界开阔点，马尔福就比你灵活多了。”米瑞尔看着脸快黑成锅底的里德尔，惊讶地反问道，“他没跟你说过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好朋友呢。”
“……”
里德尔看着在他面前露出惊慌失措表情的阿布拉克萨斯，仿佛看见了四年前面对邓布利多时的自己。
“该死的，她究竟为什么会告诉你？有病吗？”阿布拉克萨斯很快就强行镇定下来，“你听我说，那是我父亲做出的决定，不关我的事。你也知道，不像美国那边，英国魔法部和麻瓜政府间一直有些微妙的联系，虽然原则上规定互不来往，但涉及到共同灾难时总不能完全不帮一把。”
“40年暑假开始的那场来自德国的大规模空袭都快打到巫师领地来了……别这样看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家突然赚了一笔仓库都存不下的钱？”
“虽然结果并不是很美妙。格林德沃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英国魔法部对麻瓜战争的插手，以国际巫师联合会作为威胁，非要偷偷来英国旅游，伦纳德·斯潘塞·沐恩可是心惊胆战了好久……你别这样看我！我说了这不关我的事！”
“所以是魔法部把格林德沃给引进来的。”里德尔面无表情地说道，“好极了。”
米瑞尔：我这张嘴，向来密不透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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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利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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