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觉得养成邮购的爱好对西里斯而言算是一件好事,尽管有时候他怀疑西里斯其实连买东西的兴趣都没有,这只是老朋友敷衍其他人的担心顺便补上过去十几年份礼物的一种方式。毕竟后者大部分时候只是拆开看看,赞美几句,就随便送给某个社员。但无论如何,隔三差五拆几个包裹比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闷酒强,所以西里斯叫他时,莱姆斯还是过去了。
而且一般来说,西里斯送给他的都是些实用性的东西,这回逃犯听上去还格外兴冲冲的,或许有点意思——
莱姆斯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转开脸。
“我还以为还要等几天呢,这家店服务真——别走啊,你不看看吗?”
“我不需要知道这个。”莱姆斯背对他,悄悄做了个极其痛苦的表情,“我爱你,西里斯,但我不需要知道你那不可告人的小爱好。”
听见那三个词时西里斯嘶地吸了口气,发出个小男生被肉麻到的声音,因为他就特么是个十二岁小孩。但十二岁小孩通常,大概,还不懂得玩到这个程度。日了狗了,西里斯满脸放光地抓出——一把蕾丝内衣的画面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大脑了。
“拜托,这可是为你准备的。”西里斯居然说,“来,选两件你喜欢的给我穿上。”
是他出现了幻觉还是西里斯终于疯了?“Excuse me?”
“你以为你盯着朵拉的眼神那么隐蔽啊?”听动静,西里斯扯了一下某个富有弹性的零件,“我告诉你,她节奏可比你快多了。你不希望带她回房间,到了床上,结果半小时都没解除最后一道防线吧?”
莱姆斯猛地回头,张嘴正要对这番荒唐言论发表评价,却见西里斯脸被一件黑色真丝系带的款式挡住了一半,正歪着脑袋好奇地研究那玩意儿。莱姆斯又转了回来,两颊生热,这绝对跟西里斯没有任何关系。
“不用你操心,大脚板。”
“这可不是什么靠天才能取胜的事,我告诉你。”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要点是熟练,熟能生巧。为这个耽误时间太煞风景了。”
“听起来某人吃过不少教训嘛。”莱姆斯忍不住回嘴,“还有不,我不想听。我也不会做什么‘练习’,我跟唐克斯之间什么也没有。谢谢你的好心但我不需要。”
“别说得那么肯定,‘还’没有而已。”西里斯笑嘻嘻地说,蹭到他身边,“就算你不敢主动出击,月亮脸……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敢打赌,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先下手为强了。你不想被吓得落荒而逃,对吧?要知道有备无患。”
“我跟她不会有任何事发生,没有什么‘出击’或者‘下手’。”莱姆斯从齿缝里说。
“来嘛,我知道你想。”西里斯举起新的一件紫色抹胸晃晃,“再说,你难道不好奇吗?就当是陪我打发时间?”
就这么着,鬼使神差地,莱姆斯答应了,并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给老朋友点儿事做,免得对方闲得抠脚又抠出什么傻逼主意来。于是西里斯一手抱箱子,一手拖他,满脸诡笑地回了房间。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之一。房门关上时,莱姆斯想。
先单纯研究实物弄清楚几种基本结构,接下来光穿就费了不少工夫。起初西里斯想按正常用法办,但莱姆斯坚决表示自己忍受不了那画面,也绝对不会在穿着女式内衣的半裸好友身上忙活,于是西里斯奚落了他一通之后,同意保留上衣,将那些东西套在外面。也许西里斯稍微比莱姆斯多懂得一点怎么脱,但在穿上跟任何一个直男同样外行,最后他选择(唯一能做到)的方式是在胸前把那些小钩一个个钩好,再将罩杯转到前边,拉上肩带。
这样原理就一目了然了……原本莱姆斯是这么想的,但上手操作时他才意识到,即便看明白了穿上的每一个步骤,达成目标也没那么容易。他的手指在那些富有弹性又滑溜溜的布料上简直像擀面杖一样僵硬,折腾得西里斯笑了一轮又一轮——这点完全、尤其没帮上任何忙。
不,他没有红着脸幻想那些款式出现在穿着上衣的好友之外的人身上,谢谢。
还没练习几次,韦斯莱先生就在神秘事务司被蛇咬伤,其他人忙着善后,莱姆斯多值了些城堡守卫的班,西里斯则要招呼莫莉和孩子们,两人有一阵都没见着面。为照看亚瑟方便,红头发群没回陋居,格里莫广场12号承载了一个欢腾的圣诞节。
筹备阶段,西里斯几个月来难得地兴致高昂,不过平安夜一过,那股劲儿就迅速地烟消云散了。过得几天孩子们返校,老宅又将变得死寂封闭,比此前更难以忍受。莱姆斯几乎开始考虑同意西里斯关于搬过来一起住的提议,因而好友在新年将至时又想起内衣训练这回事,他就很配合地继续了。
还是有进步的,第一回他足足花了快半小时,这边解开那边又莫名其妙地钩上,甚至不知怎的还打了个结,到跨年夜,即使对最麻烦的那类,莱姆斯也可以在几分钟内完成任务,甚至还能再帮忙穿上。扯着刚穿好的文胸,西里斯直夸孺子可教,莱姆斯命令好友闭嘴。
听见哈利喊教父的声音,为避开关于他们一起猫在西里斯房间里干什么的疑问,西里斯匆匆套上唐克斯送他当生日礼物的皮夹克,小跑下楼。过一阵走廊空了,莱姆斯才出门进入厨房,看到西里斯举起酒杯,隔着人群朝他挤眉弄眼,假装自己没脸红。几天来屋主的状态变化总部的社员心知肚明,大家也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莫莉于是又张罗了一场新年派对,邀请了更多社员,假期结束前再热闹一番。
在座的成人年轻时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就连天天要儿子们循规蹈矩的莫莉当初也是个一毕业就私奔的主),更别提那群半大孩子了,几杯下肚,大家就都各显神通地搞起了娱乐活动。这边几个猜拳,那边一群在赌“我从未”,家具都被掀到一边,布莱克先生房中找出的收音机咿咿呀呀地响起来,一些人拉着临时舞伴翩翩起舞,墙边还有叫好吹口哨的。
等亚瑟和莫莉也下到舞池里,孩子们算是彻底放开了。不知谁拉开了一支费力拔烟火,它拖着金色和红色的尾巴满天花板乱飞,撞得吊灯叮叮当当直响,同时一边尖叫着“新年快乐”。莱姆斯试着当那个保持警惕的人,以免凤凰社出现什么非战斗减员,但在朵拉逮住他跳探戈时,他决定还是把这项工作全权交给疯眼汉好了。
令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是突然跳进视线的西里斯。这家伙居然在跟麦格教授共舞,格兰芬多院长面色红润,头发都散下来了一半。那景象固然十分惊人,然而,重点仍是西里斯的手——炉火、酒精和运动的共同作用显然让他热得要命,那只手在每个转身动作都要扯一扯领口,拉链随之往下滑一点。
“呃,你知道……这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没有人会对此说三道四。”唐克斯说,语气古怪,“之前我还以为……是最近的事吗?说真的,如果你确定的话,你们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嗯?”莱姆斯咕哝,分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心思去想着含糊其辞的提示是什么意思,眼睛继续盯住西里斯的夹克衫拉链。他已经可以看见里边那件毛衣,胸口用花体字写着“卿为朝朝暮暮”。迫在眉睫,莱姆斯找了个机会朝忘乎所以的西里斯投掷小蜜橘,没打中。
“大概是我的基佬窥镜出问题了吧,双重问题。”唐克斯好像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
“什么基佬?”莱姆斯注意力回来了点,见年轻傲罗一脸惋惜。
“你根本没法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朵拉指指西里斯的方向,“没人会这样盯着好朋友,虽然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她的双眼睁大了,厨房突然骤然鸦雀无声,费力拔烟火耗尽能量一头栽进了锅中,只剩塞蒂纳?沃贝克还在收音机里高唱《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莱姆斯仰起头,闭上双眼,转身前祈祷能用全部家当换自己原地消失。
然后他看见西里斯如梦初醒地低下头,那件夹克已经完全敞怀,里面赫然露出——一件豹纹全罩杯吊带文胸。
莱姆斯刚亲手脱下又穿上去那件。
“我可以解释。”西里斯又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掠过目瞪口呆的哈利、下巴好像脱臼了的罗恩以及捂着嘴的赫敏,在莱姆斯和唐克斯这里停了一停,“……或者不能。”
唐克斯也转向身边的狼人,同时塞蒂纳尖声唱出收尾句:“而今你已把它撕破,请把我的心还给我!”
“我可以解释。”莱姆斯干巴巴地说,大家又齐刷刷地看向他,而他看着那件豹纹全罩杯吊带文胸。下次月圆夜是什么时候来着,一周后?魔法部是不是刚规定有权直接击毙在特定时段出现在特定地点的狼人?
“噢,”麦格用欣赏的口气说,“我有件一样的。”
西里斯打了个寒颤,如梦初醒,两手拧到背后企图脱掉它,毫无悬念地未遂,又花了一阵企图将那件豹纹全罩杯吊带文胸(这个词组今夜之后将刻进莱姆斯灵魂里)藏回皮夹克后边,然而发抖的手指连拉链也对不准。最终,逃犯抓着夹克前襟站在原地,跟等待解释的其他人一起望向莱姆斯。
“这是……大冒险。”狼人艰难地说,“我跟西里斯之前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内容是穿胸罩?”比尔疑惑地问。
“事实上,是脱。”这肯定是他这辈子最精彩的谎话,凤凰社应该派他去当间谍,“我帮他穿的,他一直没能成功脱下来。”
“这个……是谁买的?”亚瑟问。
“西里斯邮购的,游戏道具,他买了一大箱。”莱姆斯回答,“但我没想它这样被看见。”
“愿赌服输嘛。”西里斯故作镇静地耸肩,张开双臂展示了一圈。社员们终于哄堂大笑起来,好几个人都靠近围观,半信半疑地取笑他们,最感兴趣的小男生们反倒害羞地待在外围。
“哇,四排扣,你们还挺会找的。”朵拉好奇地凑过去,一边咯咯笑着,“曼迪女士的质量不错,不过我好多年不穿这样的了。它们难脱得要死,每次都会打成死结,不管开口在前面还是后面。”
“呃,是吗?”西里斯说。
“我平时都不穿,反正可以随便变形。”唐克斯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不过一直维持变形状态有点分心,所以出任务的时候会穿运动内衣,没扣子那种。”
“真好啊,我也想当易容马格斯。”金妮由衷地说,赫敏悄悄点了点头。
莱姆斯跟西里斯对视了一下。
“可惜那种我没买。”前阿兹卡班囚徒干笑,“不然就可以送你几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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