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显然不需要娱乐,尤其是这种娱乐。
“我有比陪布莱克排遣寂寞更好的事可做。”
“你当然有了。”变形术教授狡猾地一笑,“但如果你去凑这个数,接下来两周斯莱特林队拿着你签名的批条去抢占球场的时候,格兰芬多院长不会干涉。事情也完全可以往相同的方向发展,你说呢?”
这就是他怎么会席地坐在阴暗沉闷的总部客厅,跟麦格、前傲罗、蠢狗以及一头狼人轮流抽牌。
国王游戏,抽牌后诞生本轮的一名国王、三名平民和一名奴隶。国王可以命令奴隶做一件事,奴隶必须服从,平民不受直接命令,但有义务配合。
“命令不能造成人身伤害,也不能具有过分的羞辱性。”麦格说,在场的都知道这是警告哪两个人。
“定义‘过分’。”斯内普吐出这两个词时,嘴唇几乎没动。
“由平民判定。”米勒娃微笑,她的年轻同僚明显还有话要说,但硬是都吞了回去。
屋主起初对斯内普的加入颇有微词,但看到魔药教授那张仿佛嘴角挂着蟑螂的脸,立刻就改变了主意:旁观斯内普憋屈郁闷的乐趣,将将可抵过鼻涕精在场造成的不适。他兴高采烈地把卡片盒子推向斯内普,斯内普一副想生嚼了它的表情。
“你又在这儿做什么?”食死徒对穆迪发难,要不是恼火到了一定程度,他肯定不会这么干。
“我退休了。”前傲罗翻给他个大白眼球,“跟米勒娃说过不会待太久,别浪费我时间。”
“惊讶吧。”西里斯乐呵呵地说,“连老疯眼都比你懂得娱乐,你真该为自己大哭一场。”
斯内普咬着牙取了张牌,其他人也相继抽了,他们一起将牌翻面:斯内普是国王,麦格是奴隶。
麦格将纸牌掷回盒子,“有什么差遣,西弗勒斯?”
斯内普也把国王牌丢回盒子里,面色比奴隶难看得多。这正是骑虎难下,游戏的玩点就在于戏弄和尴尬,但他的变形术当初是麦格教的,不拿麦格开涮是认怂,戏弄麦格跟戏弄他自己恐怕也差不多。
“奴隶——”他把心一横,“变形后假装吸了猫薄荷。”
穆迪的大白眼球感兴趣地转了回来,西里斯吹了声口哨,莱姆斯好像很惊喜似地眨眨眼。女教授挑起眉毛,抽出魔杖,在斯内普膝边变出一个纸箱。斯内普盯着它的样子好像里边盛有毒蝎,下一秒,花斑猫轻盈地跳了进去。
猫咪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趴下,在里面陶醉地打起滚来,又舔又蹭,不时翻出肚子,四只爪子朝上挥舞。
严肃刻板的格兰芬多院长回到他们中间时,西里斯和莱姆斯钦佩地鼓起了掌,穆迪肯定了这逼真的伪装,而斯内普面色红得可疑。
“多谢赞美,先生们。”麦格用宣读成绩的口吻说,“下一轮。”
这回抽到国王牌的是穆迪,而抽到奴隶牌的是西里斯。后者满不在乎把牌往盒子里一扔,好奇远多于担忧,很明显并不觉得对方会把自己搞得多难堪。
然后前傲罗下令:“奴隶伏地挺身一百个。”
“啥???”
“你整天躺着,战力严重下降。”穆迪谴责地说,“这样下去即便恢复清白也派不上用场。”
去他的穆迪不会羞辱人。
“坚持不下去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兴奋剂。”斯内普“好心”地说,看见西里斯只有伏地没有挺身地喘得像条狗,魔药教授的积极性提升了不止一点,“就是你可能会太兴奋而开始给屋里的东西做标记。”
“下地狱去吧,鼻涕精。”西里斯嘶声骂道,又挺身了两次半,砸回去接着伏地。
“注意语言,还有别浪费力气。”麦格提醒。
“太慢了!”称职的魔鬼教练穆迪吼道。
等西里斯终于获准爬起来,他胳膊抖得几乎拿不起牌,斯内普则洋洋得意地继续笑着,显然开始觉得不虚此行。
这轮莱姆斯是国王,穆迪是奴隶。
狼人清清嗓子,“抱着我指定的东西十分钟。”
他跟米勒娃耳语了几句,米勒娃一笑,变出一只极其可爱的粉色毛绒兔子。它蹦进老傲罗怀里,长长的耳朵拍打拍打,甚至还往对方胸口蹭了蹭,发出讨人喜欢的吱吱声。
“我想看这个画面好久了。”莱姆斯几乎是有点害羞地说,穆迪的深色真眼睛和电蓝色假眼睛一块瞪着他。
“我都要被甜哭了。”西里斯假装擦眼泪。
“它衬得你脸上都有血色了,阿拉斯托。”麦格柔和地说。
穆迪重重地哼了一声,左臂弯过来抱住毛绒兔,右手关上盒子盖让它洗牌进入下一轮。他很快就忘了毛绒兔的存在,之后的游戏中一直抱着,手指不自觉地梳理长长的兔毛,当然并没有人提醒他时间到了。
麦格从容地开口:“奴隶做一百个仰卧起坐——”
“我不干!”西里斯差点跳起来。
“——或者给在场自己最恨的人一个长度至少十秒的温柔拥抱。”
斯内普正要出言讽刺,听见后半句猛地闭上嘴,几乎能听见他下颌剧烈运动的声音。假如他是刺猬,在西里斯转向他的时候,斯莱特林院长肯定都炸成刺球了。屋主瞪了死敌两秒,骂骂咧咧地躺下,命令莱姆斯给自己压脚。
“我他妈明天就离家出走。”他边做边咕哝,莱姆斯一丝不苟地计数。
十分钟后,西里斯半死不活地以他母亲的坟墓起誓,谁再叫他锻炼身体,他就一把火将总部烧个精光,然后游戏进入下一轮。
“哎呀。”执国王牌的莱姆斯轻声惊叹,斯内普阴着脸丢下奴隶牌。
“你今天签运可真好啊,月亮脸。”尽管浑身肌肉打颤,西里斯来了精神,“我建议——”
“平民不能干涉国王的决策。”斯内普及时制止,他估计是两害相权,认为莱姆斯多少还仁慈些,“太闲可以再做几分钟平板支撑,布莱克。”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又不安分地伸长了胳膊捅捅好友,“别让我失望啊。”
“那你恐怕注定要失望了。”狼人温和地说,打击西里斯摇摇欲坠的胳膊破坏他的平衡,“西弗勒斯,友好点儿,给我个露齿笑吧。”
嘴啃泥的西里斯当场发出吭哧一声,飞快地爬了起来。按说巧言令色是间谍的基本功,这的确不是什么难题,但在酝酿着爆笑的西里斯、神情期待的麦格和审视的穆迪夹击之下,斯内普的嘴角仿佛有千斤重,抽动了几次都无法提起,满脸杀气地与其他人陷入僵持。
“磕多毒药忘记怎么笑了吗?真可怜,我来示范一下吧。”西里斯唯恐天下不乱,“一,二——笑!”他用两根食指支起自己嘴角,龇出所有的牙,斯内普绝对是想把它们全部敲掉。
“放松些,西弗勒斯。”米勒娃愉快地说,“想象斯莱特林夺回学院杯。”
斯内普嘴角的抽动眼看就要蔓延到整张脸,双面间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这小小的游戏中施展起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大脑封闭术。他在脑海中生出几只手,想象它们将自己五官往各个方向拉扯。
然后他唰地睁开眼,挤给卢平一个标准、完美、八颗牙的职业假笑,持续半秒。
西里斯倒地大笑,惊醒他妈,持续五分钟。
“下次再有学生烧穿坩埚,你该用这招。”布莱克大少爷边锤胸口边说,“我向你保证他们肯定第二天就退学。”
“我都要以为你能离开你妈妈的房子去见证了。”斯内普吐出的每个词都瓷实得像煅烧过。
接下来,在麦格命令穆迪拉着西里斯跳华尔兹(他差点扫断西里斯的腿)、西里斯命令莱姆斯穿上沃尔布加的衣服(伴随着克利切的惨叫)、莱姆斯命令麦格拉住一个平民的手高歌一曲《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顺带一提她选了斯内普)之后,终于,冤家碰头了。
“别忘了规则,斯内普。”西里斯一脸晦气,把奴隶牌丢回盒子。
斯内普满意地将国王牌夹在指间转动:“四肢着地学狗叫。”
“再说一遍?”西里斯魔杖刚举起一半,胳膊就哆哆嗦嗦地罢工了,斯内普见状愉快地把牌丢在他俩之间,好像那是白手套。
麦格皱起眉头。
“不能具有过分的羞辱性,西弗勒斯。”
“那就算了。”斯内普没等另外两个平民投票便说,“哭吧,奴隶。”
西里斯:“……”
在事态进一步激化前,卢平召唤来一瓶胡椒粉,迎面往好友脑袋上一倒。立竿见影,西里斯直接泪如泉涌、痛哭流涕。
“规则没有禁止平民主动协助。”狼人申明,一边躲避好友全无方向的追打,西里斯的喷嚏声再次惊醒了沃尔布加,穆迪直接往那个方向甩了静音咒。
“我并不介意。”斯内普宽容地说,麦格变出盆子接住他的清水如泉,让西里斯洗了把脸。
他高昂的兴致持续了自相残杀(西里斯叫莱姆斯跳踢踏舞,莱姆斯又叫西里斯亲吻母亲画像)的两轮,直到穆迪要他做一百个深蹲。
“我有我的工作和训练节奏。”他瞪着老傲罗。
“但从你瘦小的屁股来看远远不够。”西里斯表示,边继续用莱姆斯的手帕擦嘴。
穆迪捏了捏粉红毛绒兔,不耐烦地说:“服从命令。”
斯内普绝不承认自己在下一轮开始前是跌坐回原位的。
他们又经历了西里斯叫穆迪撸猫(麦格出演)和麦格让莱姆斯给西里斯梳双马尾(西里斯坚持认为这局他才是实质奴隶),相似的一幕上演了:斯内普是国王,而麦格是奴隶。
“奴隶,”魔药教授干巴巴地说,“宣布游戏结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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