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们要争取的远不只有小布莱克一人。肉眼可见的,在公投前的一小段时间里,几乎是小天狼星和詹姆所在的“隆巴顿小组”最忙的时候。
“妈妈在试着联系沙菲克。”詹姆忧愁地说,“但她几乎被伏地魔洗脑了,简直和入了邪教一样。”
苔丝的演技还挺精湛。塔西娅想起之前在圣芒戈时她的态度,那个时候她已经做好倒向伏地魔的伪装准备了吗?
塔西娅本以为这件事和她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已经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凤凰社的专业训练里。
“难道你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吗?”阿米莉娅抱着胳膊看她,“整天和格兰芬多的混在一起,这点勇气也没有?犯错有什么可怕!”
塔西娅呲牙咧嘴地看着她。自从在圣诞节发现,伏地魔本人操纵舆论权术的能力是她的天外天后,她就对之前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极大的羞耻感。在伏地魔面前玩小聪明,听起来像是在梅林面前说自己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
“你要勇于挑战!”阿米莉娅坐在她身边,“如果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还怎么抵抗他?”
塔西娅咬咬牙。阿米莉娅说得对,如果她现在都没有在伏地魔的应许之地做跳蚤的勇气,那等到她以后看见伏地魔本人,岂不是连举起魔杖的勇气都没有了?
想想莉莉,想想雷娜塔!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我跟你做就是了。”她说,看见阿米莉娅脸上露出微笑。
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容易。如果说丽塔·斯基特的态度尚且能算作配合的话,那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简直是不情愿了。
“后来了解过她的背景吗?”塔西娅皱起眉头,“还是说,魔法部内部更倾向于退出保密法?不过也合理,魔法部最近几年连麻瓜出身的都不招了,当然是纯血论的大本营。”
“更何况她已经能自成一派。”阿米莉娅提醒她,“她本来就是魔法部的,明彻姆给她带来的好处比我们多,她会以明彻姆的态度为先。”
塔西娅揉揉脸,她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合作伙伴,能维持到现在已经算幸运。更何况,在乱成一锅粥的魔法界里,乌姆里奇带来的麻烦显然微不足道。
“费比安说的对!”小天狼星推一把詹姆,后者差点撞在塔西娅身上。而这间两个人的房间里到现在还能如此平静,多亏了隐形的塔西娅反应迅速。
这绝对是苏特尔斯给她设置的“考察”!塔西娅跳到房间的另个角落里想。她在接到苏特尔斯的通知后,直奔独眼女巫的雕像,打算从这条掠夺者一年级就发现的密道赶到霍格莫德。而受邀观摩学习的显然不止她一个人,她一进密道就听到了前方密道传来的小天狼星猖狂的大笑。
苏特尔斯一定是故意把他们三个关在一个房间里的,她已经被禁止向朋友透露摄神取念的秘密,而施了魔法可以越过墙壁单向看到隔壁情况的魔法只在这个房间里有,塔西娅只能一边提防着两个精力充沛的男孩,一边飞速用大脑圈画关键点。
看看人家隆巴顿夫人!人家就只让波特-布莱克孪生兄弟专心观摩学习普威特孪生兄弟游说,而苏特尔斯这个人,他一边要塔西娅保持自身隐蔽,一边要塔西娅全凭记忆记录受邀者的大脑活动以辅助后续活动,还要学习普威特兄弟的游说技巧——她既不是名门之后,更不是天赋英才,这辈子还有需要展现个人魅力的时候吗?
“你知不知道这会影响许多人的生死?”苏特尔斯果不其然在信里把她臭骂一通,他从记录的犄角旮旯里推测出两个左右互搏的结果,塔西娅只能绞尽脑汁地回忆受访者的记忆,再反复修改报告。
尽管塔西娅对苏特尔斯充满了怨言,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虽然态度奇差,但是有真才实学的。
“我倒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他们一伙人坐在厨房里,手边摆满了小精灵送上来的食物。小天狼星和詹姆计划对雷古勒斯发起总攻,正在这前线基地做最后的总结。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小天狼星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他就是想满足妈妈的一切要求——真是个乖宝宝。”
“但他头脑很清楚。”塔西娅据理力争,“他在霍格沃茨里,每天能遇到的是有着几百种不同意见的学生,而不是你们的妈妈。他不像你妈妈——你妈妈是从来不出门的,对吧?”
小天狼星冷笑一声:“偶尔还是会去另一家同样黑暗的斯莱特林家庭拜访。”
莉莉及时地扮演塔西娅的解说员:“我想,塔西娅的意思是,你弟弟有一套能够说服自己的逻辑,不仅仅是满足布莱克夫人的要求,更是说服自己的思路。如果你们要说服他,那就要先搞清楚这个。”
小天狼星抢在试图和莉莉接触的詹姆前:“你们不能拿正常人的逻辑来考虑雷古勒斯这个傻瓜。如果他的脑子还会思考的话,他早就和我们坐在一起了。他没那个胆害人,之所以还抱着纯血论不撒手,甚至想挤到食死徒那边,不就是不想让他亲爱的妈妈失望吗?”
詹姆看看莉莉,又看看小天狼星,很明显他更支持后者:“那我们这就出发了。雷古勒斯马上要从图书馆回他们休息室。”
两个男孩急匆匆地出门,塔西娅叹口气。很明显,亲哥哥和女友的朋友,谁都会认为是前者对雷古勒斯更了解——毕竟,不是谁的女友都有一个摄神取念师朋友的。
结果当然是铩羽而归。他们过长的战线引起了隆巴顿夫人的注意,为避免雷古勒斯过分警觉,她决定派小组里较为年轻的普威特兄弟支援,就安排在这周末的霍格莫德。
自然,塔西娅被要求提交一份雷古勒斯的检查报告。但她很担心,两波说客捏着不同的判断,这恐怕会大大影响他们的行动。
但更糟的,还是小天狼星对整件事过分的自信心。除了他挂在嘴边的“我还不了解他”以外,他还有超乎寻常的,比他嘴里的小布莱克的脑子更不符合逻辑的松弛感。
“这是你们的任务,你们要说服我去凤凰社。”普威特兄弟刚坐在卡座里,他们甚至没用“今天天气真好,听说你很崇拜伏地魔”这样蹩脚的借口,小布莱克就抢在他们之前,对今天的谈话下定义。
“准确一点,只是让你看清伏地魔的真面目。”小天狼星懒洋洋地说,隔壁卡座的塔西娅实在没忍住,冲莉莉做了一个鬼脸。
就现在这个局面,哪怕小天狼星旁边坐的不是詹姆和普威特兄弟,而是邓布利多、伏地魔或者格林德沃这种舌灿莲花的顶级巫师,他们也很难逆转局势。
毕竟有小天狼星在相反的方向上一路狂奔。
“你又开始了。”小布莱克用一模一样的懒散语气讥讽,“‘该看清局势了’,这句话还给你。”
气氛很紧张,很难说现在进行的到底是凤凰社的特别行动,还是布莱克兄弟的家庭争吵。普威特兄弟试图把方向靠向手里“可靠的”报告上,但根本拦不住小天狼星的快嘴。
“你得有自己的想法。”他敲敲桌面,下巴扬起,正对着他弟弟。
“难道你就有吗?”小布莱克顿一下,还是决定向他哥哥开炮,“詹姆·波特说什么好,你就认为什么是最正确的——不会动脑子的人是你,小天狼星·布莱克!”他把小天狼星的姓氏咬得很重。
小天狼星像他的怒火一样蹿起来,詹姆一边按着他的肩膀,一边大喊:“坐下,大脚板!”
伴随着小布莱克的冷笑声,小天狼星坐回卡座。但这没有缓和气氛,反而因为过于形象地表现了小布莱克对他哥哥的评价,让场面十分尴尬。
费比安——或者是吉迪翁,普威特兄弟中的一位开口引开话题:“看来你们的确很久不联系了,听小天狼星说,你们小时候还是挺融洽的——”
“没有必要。”小布莱克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得来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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