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慢慢减速，霍格莫德远不如两个月前繁华，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只有一群拖着袍子巡逻的摄魂怪。
是的，没错，当食死徒选择冲击保密法时，魔法部的应对措施是，派遣摄魂怪看守魔法部、霍格沃茨等巫师聚集点。
“……此举大大保障了巫师社会的稳定……”詹姆用标准的麻瓜播音腔朗诵预言家日报。
“我可太害怕了。”小天狼星在卡座里夸张地颤抖，但看起来更像抽搐，“巨人随时有可能从森林里跑出来，这里一点也不安全！还是把我送进阿兹卡班吧，反正都要和摄魂怪住在一起，那里的海洋又漂亮又能隔绝巨人，比这里好太多了！”
莱姆斯忍不住笑出声。
塔西娅不由得想起小布莱克的抱负，如果魔法部几个世纪以来都是这样机智聪颖的话，想要推翻保密法显然是人之常情。
毕竟对于魔法部来说，食死徒又没有公开宣布要自立山头，只是平时做点违反保密法的小动作——几个遗忘咒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没有必要闹得满城风雨，毕竟都是纯血。
魔法部的人整天岁月静好，那自然要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和他们的松弛惬意的氛围不同，凤凰社剑拔弩张，用穆迪的话来说，他们在做最后的准备。
“你把选修课都退了？那你还剩多少门课？”阿米莉娅不可置信地把脑袋凑过来，看着塔西娅光秃秃的课表。
“四门。”塔西娅解释，“八月的时候我就被塞了一堆活，他肯定不会让我这一年过得太清闲的。何况根本没人愿意去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和麻瓜打交道，我把剩下课程都拿‘O’，足够应付以后的招聘了。”
事实证明塔西娅的放弃是正确的，苏特尔斯把她的课表塞得满当当。
“进展很不错？”上完下午的魔药课，塔西娅根本不敢到一楼礼堂吃饭，而是抓紧一切机会来七楼的废弃教室，见缝插针地实验她的改造“点化”。意外的是，充满干劲的还有小天狼星和詹姆。
他们的“垫子游戏”进展不算顺利，但也成果可观。两人用医疗翼同款帘子在房间角落围起一片区域，用魔杖将游戏机开机后，这个角落就会呈现出魁地奇球门附近的景象，可以抱起魔法变出来的鬼飞球，进行简单的投球游戏。
“可惜没有扫帚。”詹姆用魔杖点点游戏机，隔间重新陷入黑暗，塔西娅摸索着掀开帘子。
“醒醒吧，就算你能在魔法场景中呈现出可互动的扫帚，你也没有地方实验。”小天狼星戳破他的美梦，“还不如先研究双人互动的方向，有个守门员比什么都强。”
“啊对对对。”詹姆根本不理他继续研究的邀请，“好不容易有一个大进展，我要休息两天。你这么有劲就自己去做吧——塔西娅，样机你不用了吗？”
塔西娅和他简单解释新的改进思路。
“直接把信件移形的确比守护神咒简单得多。”詹姆摸摸下巴，“但紧急情况下，很难找到纸笔吧？你要把这一步也用魔法实现吗？那就有点难度了。”
小天狼星掀开帘子打断詹姆的长篇大论：“是谁说要休息的？过来干活——哎呦！”
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猫头鹰侧身从窗外飞入，收起的爪子从小天狼星胳膊旁掠过，塔西娅只觉得天昏地暗。
“来，和你妈妈说再见吧。”詹姆假装抹一把泪，抱起“点化”样机，朝塔西娅挥挥手。苏特尔斯的猫头鹰总是这么显眼，它一出现，朋友们都知道塔西娅要化身忙碌的陀螺。
“你的头儿有毛病吧。”小天狼星替塔西娅发声，“他这是压迫！”
塔西娅拆开信，即将加班的恼火顷刻间化为对食死徒和伏地魔的怨恨：“又来了。食死徒在接近吸血鬼，按照凤凰社的情报，恐怕对我们不利。”
小天狼星抽过她手里的信纸，表情从怀疑转向担忧：“先是巨人，然后是吸血鬼，再往后是什么？信他们会真切地考虑这些……边缘种族的利益，不如信我是梅林。”
“往好处想，至少这几次魔法部变得聪明了一点，没有像暑假一样，大肆报道巨人是如何对凭空而飞的伏地魔心悦诚服的，我还以为他们打算退位让贤了呢——梅林的袜子，他们真的认为捶胸顿足对巨人来说是臣服的意思？”詹姆一边嘲讽魔法部的智慧之举，一边目送塔西娅离开。
塔西娅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根本没心情吃饭，捏着纸条直奔独眼女巫雕像，而事实比他们预想得还要糟糕，猪头酒吧闭门谢客，她头一次同时见到这么多凤凰社的成员，莱姆斯僵硬地朝她挥挥手。
“知道的就再听一次，不知道的就认真听。”穆迪把怀里印有傲罗办公室字样的报告摊平放在长吧台中央，“伏地魔和他的团伙正在纠集人马，下手时间很早，恐怕已经和吸血鬼进入最后阶段。我们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卢平，你作为狼人，有什么想法？”
还真是出乎意料地符合他的说话风格，塔西娅注意到角落里的蒙顿格斯小幅度地抽搐，隆巴顿夫人担忧地看向莱姆斯。后者的嘴角抽动着，他好像还没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
“为了社会地位吧。”他生硬地说，“他可以为狼人构想出一个平等的乌托邦，在他的新社会里。”
塔西娅盯着低头咳嗽的苏特尔斯，她随时准备制止他恶语伤人心，比如问莱姆斯一个和她见面时同样格式的“你父母也是狼人吗”之类的问题。
但他似乎把所有的不礼貌都咳出去，他露出礼貌、尊重的表情，看向莱姆斯：“说的不错，他完全可以给狼人群体开空头支票，甚至可以履行一小部分承诺，这是魔法部和我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穆迪和他交换一个凝重的眼神：“想必大家都清楚，尽管食死徒在过去一年里打出了‘魔法优先’的漂亮招牌，但这只是他们的空把戏，如果你不是家世显赫的纯血巫师，你根本得不到他们的兑奖券。”
“哦，你没必要把他们两个当做刚入学的小孩子。”隆巴顿夫人甩甩头发，“他们这个年纪懂得不少啦！‘魔法优先’的下一步是‘巫师优先’，接着就是‘纯血优先’。他们都清楚，范围是一步一步缩小的，到最后，除非出生在最小的那个圈子里，否则都只是供养少部分人的养料，就像现在的麻瓜一样。”
“他们打算把麻瓜当做条件，开给狼人吗？”莱姆斯脱口而出，苏特尔斯脸上的礼貌真切了几分。
“恐怕是的。”穆迪说，“吸血鬼已经得到了，麻瓜可是一块大肉，对他们来说。”
莱姆斯的表情像是准备迎接世界毁灭。狼人在受到感染后，往往会被家庭与社会抛弃，再加上满月期间无法控制的破坏本性，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会一步步放弃自己，最后沦为只知撕咬的野兽。
“好手段。”莱姆斯发出嘶嘶的气音，“哪怕狼人知道自己的待遇不会在食死徒的新社会里改善太多，他们也会同意的。”
“那倒也没有这么糟。”苏特尔斯说，“优势都是一个一个争取来的，狼人的群体性没有吸血鬼那么强，我们还有机会。”
穆迪点头认可：“这次我们也算主场作战，斯通协助进行前期的调研准备，后期的行动就不交给那两个小子，你和隆巴顿夫人一起见他们，你明白吗，卢平？”
莱姆斯古怪地点头，随后被隆巴顿夫人叫进隔间，蒙顿格斯也抽着烟离开，现在只有穆迪和苏特尔斯站在塔西娅面前。
“狼人问题是一个。”苏特尔斯又变回那副讨厌的模样，“这事是苔丝留下来的。一位圣芒戈长期疗养病房的患者失踪，记录显示，你们两个曾经协助治疗过他。”
他这样说，一定是有线索指向食死徒。可塔西娅不明白，一个神志不清的、这辈子都再无痊愈可能的病患，能有什么价值，让食死徒大费周章地潜入圣芒戈，再不惊动所有人地悄悄带走他？
“如果纯血也想吃麻瓜呢？”她联想到刚刚关于狼人的对话，“他曾向麻瓜倾销超低浓度实用魔药，并以此敛财。”
但这依然说不通为何食死徒要带走他，食死徒如果想要吞并洗发水先生的财路，大可以直接把他的空房子搜刮个底朝天。
两位经验充足的成年人再次交换眼神，决定暂时搁置这宗线索不足的案件。而隆巴顿夫人也没有交代太久，两个人沉默地离开猪头酒吧。
“你怎么出来的？”莱姆斯望着日落后的天空，“走吧，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密道，在尖叫棚屋那边。”
好吧，果然如她所料，詹姆为了掩盖彼得的过错，连这样大的消息都没有和莱姆斯透露。
尖叫棚屋这个名声在外的鬼屋比塔西娅想象中要整洁许多，尽管大多数家具都有裂痕，但主人相当爱惜，尽力用魔法修补。
莱姆斯持续地沉默着，他只是在每一个可能的磕碰的角落里绅士地提供帮助。与此同时，塔西娅的大脑飞速转动，最后下定决心。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狼人。”塔西娅走在前面，密道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和魔杖尖发出的微光，“没有人泄密……我是个天生的摄神取念师，莱姆斯。”
用秘密交换秘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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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狼毒药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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