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就为了这点事要把行动推迟三十分钟?”
得到消息的彼得尖叫起来:“但我们拦不住了!只剩——”
“别管这些了!”塔西娅抓抓头发,试图理清思绪,“我先通知万斯,只要她不发信号咒,一切就都能拦住!你们去通知其他组——”
“用这个纸条咒语吗?可是——”彼得呆立在原地。
“用守护神咒!”塔西娅气急败坏地喊。莱姆斯在一旁挥动魔杖,这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尽管有些守护神踩着最后的时间线送出,但塔西娅确信,自己一定在行动开始前的几十秒,就成功将带有消息的守护神咒送至万斯处。
解决掉眼前这道迫在眉睫的危机后,塔西娅倒在沙发里,大脑一片空白。
短时间内多次使用守护神咒对体力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尽管在应用于消息传递时改良了这一点,但她还是感到疲惫。
也正因如此,她在几分钟后才意识到不对。
“万斯的守护神呢?”她从沙发里跳出来,“只要她没有发动攻击,那就有时间回复消息!”
“已经开打了。”莱姆斯用世界毁灭的平静语气说,“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怀表没有校准,也或许是别的原因。”
“我们要去阻止他们吗?”彼得再次尖叫起来。
“每一组的进攻地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塔西娅抽出魔杖,她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计划必须恢复正常。尽管这条延迟行动的新规定让魔法部的傲罗变成只能用缴械咒的花瓶,但绝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前提是——只要魔法部的心思还在抵抗食死徒上。
发出去的两条消息石沉大海,邓布利多和穆迪都没有回复她。
“除非魔法部控制了穆迪。”莱姆斯缓慢地说出一个绝不可能的情况,“那他就有时间回复消息。”
“说明他们已经加入进来了。”塔西娅毫无底气地用肯定的语气说。
魔法部要延迟行动,是因为突然发布的新规定让傲罗们在办公室里耽搁了一点时间,无法按时到达作战点。
他们只是担心任务不能产生预想的效果,并非故意使坏。这只是一个乌龙,一个因为时间紧急而产生的误会。
塔西娅这么在心里劝说自己,尽管她怎么也无法解释,为什么魔法部会毫无征兆地颁布一条规定,并强硬到要在几十分钟后就实行。
深夜比白天总是更难以辨认时间,塔西娅在看了几次怀表后,就放弃了对着表盘找不同的无聊行为。
三十分钟的时间差能产生多少变数?凤凰社的成员要承担十几倍的压力,他们能等到——
门外传来噗的一声轻响,是幻影移形的声音。
还是焦躁的彼得开的门:“邓布利多教授!”
塔西娅立刻跳起来奔向门厅。
“你得问我点什么,彼得。”沉稳、可敬的老者声音从门厅传来传去,“为了证明我是我自己。”
彼得当然又支支吾吾地愣在原地,似乎无法想象自己质疑凤凰社总指挥的情形。最后还是率先赶到门厅的莱姆斯代替询问。
“如果下次能用魔杖指着我的鼻子就更好了,莱姆斯。”如假包换的邓布利多踏进客厅,表情严峻。
“傲罗行动的实际延迟时间大约在十分钟,这是威森加摩在受到强烈质疑后的退让。”邓布利多用眼神制止他们开口。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为了避免重现在面对早期食死徒时的犯下的错误。因此,所有攻击类咒语都被列为违禁咒语,任何人不得例外。魔杖必须处在制度的牢笼内。”
刚刚试图插话的几个人都闭嘴了。
魔法部根本不在乎保密法是否会得到捍卫、食死徒是否会得到惩罚,也不在乎有多少傲罗、多少巫师因为缺乏攻击力而倒在食死徒的魔杖下,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地位是否被威胁。
“可他们为什么——”塔西娅声音干涩,“为什么今天突然——”
“非常巧,对不对?”邓布利多坐了下来,“威森加摩刚好在昨天上午发现了这一巨大威胁,而昨天又刚好安排了数场威森加摩审判,导致他们只能在日落后讨论这一重大决策——”
“他们加班了?”塔西娅捕捉到关键词,“那一定是故意的!威森加摩认为我们会不服从!”
“但我们什么都没做!”彼得发出介于尖叫和喘息之间的声音,“我们甚至是在响应魔法部的号召!”
和那群带着假发的小丑谈论《威森加摩权利宪章》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只会讥笑你的愤怒,享受你的不甘,最后用摄魂怪镇压你的抗议。塔西娅太懂了。
“如果违法,是什么后果?”她艰难地问,“有几组我只通知了他们延迟行动。时间太紧,我省略了起因,是我的错,对不起。”
“啊,不用担心,今天不会怎么样,因为我也刚好在夜里去了一趟魔法部,发现他们在零点零一分的时候才正式宣布。”邓布利多轻松地说,语气带了点微不可察的挖苦,“但从明天,也就是法令颁布的次日,违法者需要接受为期一周的阿兹卡班徒刑。”
塔西娅本想再追问些什么,但邓布利多却被突然发作的怀表仓促叫走。
“虽然过程曲折了不少,但总归是虚惊一场。”莱姆斯疲惫地说,他们已经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如果我们能在这十分钟的时间差里,吸引火力,让后来的傲罗突破防线,未必——”
又是一声幻影移形,听起来有两个人落在了门口的草坪上。
“莉莉?”几人大惊失色。回来的正是第五行动组的两名女巫,莉莉的辫子散开,肩头在月光下折射出深红色。塔西娅看不清,那到底是头发,还是血迹。
“不是我,是多拉!”莉莉的声音还带着惊恐,“那个食死徒的咒语没击中,但它会反射!”
“放在那边的沙发上!”呆滞了一晚上的彼得终于在看到自己的工作时恢复正常,“平躺!我熬的魔药在楼上,莱姆斯,拿绿褐色的那一锅!”
莱姆斯疾走出门,莉莉将搭档放倒在沙发上,继续说:“我们本来能挡住,但魔法部的傲罗突然出现,把多拉从盔甲咒后面拉出来,这才中了咒。”
“傲罗?”塔西娅短暂地糊涂了两秒,“食死徒就在眼前,他们抓我们做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可笑的攻击咒语禁令?”
“没有。他们直接用门钥匙把我们带到魔法部,要立刻检查我们的魔杖记录,甚至对多拉的伤势不管不问!”
“魔法部……”塔西娅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第四次幻影移形声响了。
拉尔夫·贝尔孑然一身,跛着脚,眼神空洞,手里没有魔杖,只有一个细长形盒子。
“你怎么了?”彼得看起来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病人。
“我们被魔法部和食死徒联手坑了,他们是一伙的。巴克利死了。”
莉莉短促地尖叫一声,捂着嘴无力地滑倒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彼得退后两步,圆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眨动。莱姆斯端着盛满绿褐色药剂的玻璃瓶匆匆经过,伤口深浅不一的手背微微颤抖。
塔西娅听见窗外夜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听见莱姆斯经过时带起的微风拨弄房门的声音,听见莉莉抽泣时捂在手心里的吸气声。
她没有泪水,她的灵魂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笨重的躯壳是她寄宿的载体,空洞的冷静充斥着她的大脑。一切都这么熟悉,塔西娅几乎能在同样潮湿的夜风里,嗅到吞噬妈妈的烟火味。
——不、不要!人死不能复生,纠缠的幽灵只会将她拖入死亡的深渊。她还要往前走,深渊不能吞噬她,她也不允许朋友被吞噬。
重新塞入身体的灵魂像砸进玻璃杯的冰块,鼓噪的耳膜证明着她重回人间的事实,是由熟悉的、不受控制的摄神取念攫取来的,他人的记忆。
行动前两分钟,紧握怀表的贝尔看到信号咒升空,两相权宜之下,他选择发动攻击。十几秒后,他才收到彼得的守护神传信。
攻击已经无法撤回,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使用禁令咒语。可食死徒却像早有准备似的如潮水般涌来,人数压制之下,他们选择最普通的昏迷咒。
可就在那一瞬间,义正言辞的傲罗急不可待地跳出来宣布他们违法的事实,分神的巴克利·格斯林被轨迹古怪的绿光击中……他连呼喊都只能留在被门钥匙挤压的空间里。
在最后,就是蛮不讲理的魔法部审查、罚款、魔杖被锁。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如果他们想改变现状,不管是向民众披露魔法部的黑暗内幕,还是要求魔法部反躬自省,都需要一个证据。魔法部与食死徒的双倍压力,凤凰社承担不起。
塔西娅从低噎的贝尔身边穿过,从多拉躺着的沙发旁走过,重新回到角落的扶手椅里。她的身后是坚固的墙面,面前是痛苦的同伴,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脑海里反复重播贝尔的记忆。
陆陆续续有人回来,虽然带伤,但所幸神智清晰、人数完整,看起来受到食死徒群攻击的只有第一组。
塔西娅皱起眉头,再次检查记忆。提前升空的信号咒的确不是万斯的失误,那就只能是他们的好伙伴魔法部做的手脚。
更重要的是,咒语看起来离第一组非常近,或许第一组正是他们的最前线,食死徒将他们当作了主力。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他们面对的食死徒格外训练有素,或许是食死徒将他们当做了指挥者。
但这依然无法解释,为什么食死徒的反应为何如此迅速,他们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塔西娅将羽毛笔浸在墨水瓶里,闭上眼睛。她刚刚在混战的记忆里,听到了一声格外古怪的咒语。魔杖冒出来的是绿光,可发音却和击中巴克利的索命咒完全不同。
更古怪的是,他的手臂是刻意抬高指向斜上方的,他也的确击中了瞄准的树,可他却面露失望。
是食死徒的新花样吗?他们今天的确没什么新魔法露面,不过,咒语反射的效果早在食死徒追捕利奇时就有过,或许索命咒只是最近才得到改进?
但索命咒在历史的发展下已经足够完美,他们何必为了这点小把戏,放弃索命咒的稳定效果呢?
就在房间里变得越来越吵闹,莉莉越来越焦躁,塔西娅的大脑像过度运转、即将碎裂的冥想盆时,今天最后一次幻影现形降落在门厅外。
是去而复返的邓布利多,还有眼睛充血的小天狼星和如释重负的詹姆。
“费了点劲,但总算没有空手而归。”詹姆的脖子被莉莉搂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盛有金色魔药的魔药瓶,“从食死徒手里抢的证据!”。
巴克利·戈斯林:杜撰凤凰社成员,原型为二战时期英国足球职业运动员弗兰克·巴克利与哈里·格斯林(后卫),前者参与过一战,由于年龄限制未能参与二战;后者参军后因战牺牲,这里为了对应将角色设置为魁地奇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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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失之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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