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世上总有一些“但是”在等着那些信誓旦旦的人。
塞西莉亚捞起拖在地上的起司,毫不芥蒂地放进嘴里。
安妮莎只能希望地板上没有什么远古病菌被莉亚吃进肚子里。
安妮莎在饭后询问塞西莉亚:“莉亚,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巧克力!”
安妮莎失笑:“每年都是巧克力?”
塞西莉亚点点头:“巧克力很好。”
塞西莉亚希望今年也能收到“蘑菇山”,那是一个东方国家生产的巧克力零食,被做成蘑菇的形状,伞盖是巧克力,蘑菇柄是硬硬的饼干,她一直很喜欢。
到了睡觉的时候,塞西莉亚说:“安妮莎,你还能给我说一些霍格沃兹的故事吗?就像以前一样。我觉得我还不怎么了解霍格沃兹呢。”
安妮莎拍了拍她的头,说:“你以后就会知道更多关于这所学校的事了。”
“那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呢?你也在霍格沃兹读过书吗?”
“莉亚,别说傻话了,我不会魔法。”
塞西莉亚睡着了,但是疑惑悄悄埋在心里,它藏在塞西所有庞大疑惑的一个小角落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生长成一棵无法忽略的大树。
第二天,塞西就想不起来了。
安妮莎给塞西留了些早餐,就照例去医院工作,她刚刚从实习医生转正,每天的工作无休无止,一眼望不到头。但她依然带上口罩,投入自己平常又繁忙的一天。
塞西莉亚记得自己答应过查莉的事情,她吃过早饭——两个煎蛋——之后就背着自己的背包前往对角巷的魁地奇精品店。
今天是圣诞假期的第一天,对角巷有不少人在选购圣诞礼物。
塞西莉亚走进专卖魁地奇物品的精品店,柜台前站着一个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男人,而查莉就在柜台算账。
“好的,先生,一共是200加隆。”查莉抬眼,余光瞥见局促的塞西莉亚,没什么反应。
熟练地和客人道别,查莉跳下垫脚的椅子,把塞西莉亚拉进了一个装有储物柜的小房间,又顺便塞给她一件工作服,让她废话少说赶紧去擦门外的玻璃,把那些挡在展示玻璃前面的人都赶走。
塞西莉亚一句话都还没说呢,查莉听见门口的铃铛响了,急急忙忙跑出去站在柜台前,一边还要用眼神催促塞西莉亚赶紧干活。
塞西拿着破抹布,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干这么惹人讨厌的活路,顿时感到自己的工资应该包括名誉损失费。
塞西磨磨蹭蹭到门口,深吸一口气。
“不好意思,噢,不好意思……”
塞西莉亚沿着玻璃从一边擦到另一边,围观的人像是被惊扰的蚊子,有的飞去别的地方,有的还顽强地附在玻璃上。
“抱歉……让一让……”
塞西莉亚又从另一边擦过来,这下剩下的人也都散去,塞西觉得这个工作也太没有难度了。
距离塞西莉亚学会千万别轻易立flag这一亘古不变的道理,还有十分钟。
下一秒,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径直走到展示玻璃面前,一言不发,用他灼灼的眼光盯着橱窗里最新的火弩箭,情之深意之切,塞西怀疑这把火弩箭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啥的。
秉承着每个顾客只拥有五分钟的注视权,塞西静静地等待男生走进店里拍下一把钞票带走他的挚爱。
五分钟过去了,男生只是看着,眼睛都没眨一下。
塞西莉亚抄起抹布,嘟囔着:“请让让好吗……”
男生往后退了一步,对她的行为致以敬意,随即又向前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抱歉……”
“请让让……”
塞西莉亚经过时,男生就后退,然后又上前。来来回回折腾十几个来回,玻璃都被塞西擦得锃亮,男生原地后撤步,硬是没往后退一厘米。
塞西莉亚忍不住了:“你喜欢的话可以进店买。”
男生没料到塞西会和他说话,反应了几秒才说:“不、额……我没钱买。”
“可以分期付款。”
“我能分500期吗?”
“……”
俩人相顾无言,一阵萧瑟的冷风吹过,诠释了一种悲凉的意境。
“嗨,伍德。”不知何时,查莉斜着身子靠在门上,“又来看你未婚妻啊。”
多么感人肺腑的人帚恋啊!
查莉看着塞西莉亚,朝伍德努努嘴:“喏,你们格兰芬多的,三年级,怎么一个两个都一副傻样?”
“格兰芬多?我是奥利弗·伍德,很高兴认识你。”
“塞西莉亚·芙兰,一年级,抱歉我第一天上班,不知道你和查莉是朋友。”
“我们才不是朋友。”查莉眉头撅起,丢下一句话,“好好干活,还有,伍德你不买就赶紧走开好吗?别挡着店里生意。”
“奥利弗!”远处一个更加高大成熟的男人在呼喊这位木头学长。
“我得走了。”伍德和塞西莉亚以及查莉道别,并对塞西嘱咐道,“记得下次魁地奇比赛来给咱们学院加油,我是守门员。”
塞西和伍德学长挥挥手,对方也深情地和橱窗里的火弩箭吻别。
塞西莉亚又在魁地奇精品店呆了一下午,主要工作就是擦地。店里人来人往,有的鞋底沾着未化的雪,有的鞋踩着破碎的青草和花瓣,有的鞋太奇葩塞西莉亚忍不住蹲在客人脚边仔细观摩。
有帆布鞋,皮鞋,雨靴,运动鞋,魁地奇鞋,有的有鞋带,有的鞋上只有扣子,有的鞋用丝带缠绕,蜿蜒到大腿。
啊!这双低调的小圆头皮鞋样式简单但又走线精致,漆皮光滑,材质硬挺又不失柔软,显然是为她的主人量身定做,关键的是,绑带处绣着一个美丽的姓氏——梅尔伏德!
塞西莉亚抬头一看,查莉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曲起指节,使劲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傍晚五点半,查莉锁好店门,拉着头上长了一个包的塞西莉亚来到一家饭店吃晚饭。
香煎小羊排,海鲜烩饭,樱桃馅饼,还有整整一大杯冰镇柠檬汽水。
“都是你的了,今天帮大忙了,塞西莉亚。”
塞西听不见查莉说了什么,她左手抓着小羊排,嘴里吃的滋滋冒油,又把冰镇柠檬水的吸管叼过来吸了一大口。
塞西莉亚心满意足,转头使劲亲了一口查莉的脸蛋,留下一个带着孜然羊排香味的吻。
“塞西莉亚·芙兰!”查莉没想到塞西莉亚恩将仇报,气得脸通红,“我要扣你工资!”
扣吧扣吧,塞西莉亚飘飘然地想,扣多少都值这顿丰盛的晚餐了。
夜里开始下起匆匆来迟的细雪,塞西莉亚把鼻子缩进围巾里,踮起脚推开家里的大门,屋内一片漆黑,塞西莉亚开始感到害怕,她跳起来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嘴里刻意地哼唱起流行歌曲。
但是这无济于事,塞西莉亚觉得老有奇怪的东西躲在那些她看不见的角落,于是她钻进被窝,脑子里想着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企图把自己哄睡着。
这不是一件难事,因为塞西今天太累了,她的意识逐渐滑向入睡的边缘,脑子里开始出现很多奇怪的想法。
戴薇吃掉了死人手指,变成了僵尸。
安吉丽娜怎么变成了一条美人鱼,她会变成泡沫吗?
李乔丹为什么不给耐克代言。
还有乔治和弗雷德,他们怎么变成了一个人。
查莉,你是只金丝雀吗?还是旁边那条蛇?
……
安妮莎……你是我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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