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吉丽娜

戴安娜看起来像是她们要去野餐一样。但是塞西莉亚很高兴,至少这个篮子被施了魔法,可以自己飞起来,到时候就不用担心自己的手臂光荣牺牲了。

夜晚,塞西莉亚躺在戴安娜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里,侧着身正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深蓝色混着黑色的天空。天上那些星群也格外亮眼,她们好像更喜欢充斥着蝉鸣和蛙叫的乡村,或许是萤火虫的功劳,毕竟萤火虫是星星的亲戚,或者说星星是天空的萤火虫?

塞西胡乱地想着,赫德福德比伦敦安静许多,村口行人路过的脚步声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窗台上的小叶昙花散发淡淡的白色雾气,塞西莉亚闭上眼仔细听,企图听见花开的声音。但在那朵花绽开之前,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塞西莉亚的麻雀准时在指针指向五点五十五分的一刹那从闹钟里蹦出来,两只尖尖细细的爪子在塞西莉亚脸上“啪塔啪塔”地来回走动。她今天心情好极了,在塞西脸上又唱又跳,小翅膀一扇一扇的,她以为自己是麻雀界的巨星呢。

塞西莉亚企图睁开眼,但她感到眼皮的阻力非常大,让她怀疑自己眼肌已经死了。

但下一刻,塞西的左眼猛地被拉开,一个略微肥胖的麻雀脑袋静静地看着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塞西莉亚的眼皮上劈叉有什么不对。

“别把我的眼皮当成窗帘一样好吗。”塞西揪着麻雀,把她塞回闹钟里。

安吉丽娜已经整装待发,等待塞西莉亚多时了。她从不睡懒觉,早上五点半起床,洗漱刷牙,然后和在院子里端坐的萨迪斯相互敬礼。有时她会晨跑,绕着房子跑五十圈,有时她会和萨迪斯一起看报纸,痛骂那些破坏人民团结的恐怖分子。

但从今天起,她要和塞西莉亚每天一起进行激动人心的飞行训练,锻炼强健的体格和坚韧的心灵,最终成为一名光荣的魁地奇追球手!

鬼飞球!你等着!

安吉丽娜眼里几乎要冒出火,她信心满满,斗志十足,发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就是雌鹰队的灵魂!

还是那句话,总有些“但是”在等着那些信誓旦旦的人,安吉丽娜也不例外。

当塞西莉亚半眯着眼,一副困相地顶着一个鸟窝——上面真的有只鸟——几乎同手同脚地跑过来的时候,安吉丽娜的眼皮还是不可避免地抽搐了一下。

“抱歉安吉丽娜,希望我没有迟到,我……”塞西莉亚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我从没起这么早过,我们什么时候吃早饭?”

安吉丽娜深呼吸一口气:“先绕着这个池塘跑十圈,然后吃早饭。今天上午我们进行体能训练,下午我们上扫帚,练习飞行技巧。听明白了吗?”

“噢,噢好的。”

“我再说一遍。”安吉丽娜眼里的火化为实质,只不过是奔着烧死塞西莉亚去的,“听明白了吗!芙兰下士!”

塞西莉亚一个激灵:“听明白了!”

“大点声,没吃饭吗!”

塞西莉亚嘟囔:“就是没吃饭啊……”

安吉丽娜一个手劈,塞西大喊:“听明白了!!长官!”

“很好!”安吉丽娜大吼一句,转而瞪着塞西头上打瞌睡的麻雀:“这是哪位?”

塞西莉亚不明所以,顺着安吉丽娜的视线往头上一抓,小麻雀身形灵活地飞起躲开,又顺嘴啄了一下塞西的手背。

“嗷!好痛。”塞西莉亚苦着脸,“报告长官,这是我闹钟里的麻雀。”

麻雀获得一级下士的军衔,授予原因是可爱。塞西从前就觉得这只鸟欠揍,现在竟然和她平起平坐,内心更是不爽。

随着清晨第一声公鸡的打鸣声响彻赫德福德,在“一二一”的步调声中,塞西莉亚迈向成为预备替补魁地奇成员的第一步。

这是重大的一步,塞西莉亚朝着自己完全不擅长的领域进发。她不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早晨的体力训练把她折磨得半死,下午的飞行训练更是让她觉得还是死了好一点。

萨迪斯路过二人,安慰塞西莉亚:“战斗!孩子!这个年代可不太平!到处是豺狼和虎豹,你必须学会如何徒手杀死一只鳄鱼!”

说罢便潇洒离去,塞西莉亚苟延残喘,呼哧喘气,听到自己还要和一只鳄鱼决斗,顿时两眼一翻,恨不得晕过去。

“站起来,塞西莉亚!”安吉丽娜发出指令。

塞西发誓她真的不是不愿意,而是——“我们在飞啊!我怎么站起来?!”

安吉丽娜把一切拒绝执行命令的行为都看做借口。她侧着身子,双脚站在粗壮的扫帚杆上,踩滑板一样从塞西莉亚身边“嗖”地滑了过去。

“就像这样!你只需要专心!”安吉丽娜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破烂烂。

塞西惊慌地表示:“用专心就可以吗?好吧,它在哪?我该上哪里去找它?!”塞西莉亚在自己的脑子里大肆寻找,没发现一个叫做专心的家伙。而且,她的扫帚开始不受她控制地越飞越高,大有登陆太阳的趋势。

塞西头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惊叫,两个翅膀不停地拍打塞西莉亚的脑袋,好像把她拍死就能离天空远一点。

塞西也在尖叫,她没空管那个什么叫专心的家伙,她正在很专心地害怕自己从几百米的高空掉下去然后摔死。

“停下!”安吉丽娜扯着嗓子呼喊,但是没什么用。她只好抽出背上的魔杖,用尽全身力气呼喊:

“塞西莉亚飞来——!”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咒语——”

塞西莉亚的身体猛地踩了刹车,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往另一个方向直冲而去。

在犹如小行星撞地球的冲击下,塞西莉亚狠狠撞向安吉丽娜,对方闷哼一声:“呃!接住你了……”

然后俩人就一起往下掉,撞坏了高大樟树的许多小枝丫,藤蔓缠住了塞西莉亚的脚,在安吉丽娜即将以头抢地的前一秒,她们停住了。

……仅两秒,一声断裂声传来,俩人一起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和乌鸦。

嘎——嘎——嘎——

傍晚,太阳十分庆幸今天没有一个人企图登日,吹着小曲,晃晃悠悠地下班了。黑夜在天空的另一边,月亮浅浅地挂在那儿,周围散步着紫色的光晕。

塞西莉亚趴在草地上,企图装死。

安吉丽娜踢了踢她:“走了。”

“噢,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好像失忆了,不知您的大名是?”

安吉丽娜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塞西莉亚赶紧爬起来,跟在安吉丽娜屁股后边。

安吉丽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湖边,伸出一只手指指向波光粼粼的湖面,看向塞西莉亚:“跳进去谢罪吧。”

“不太好吧。”

“那跳崖。”

“这都没悬崖。”

“那还是跳湖,我和你一起。我没脸见萨迪斯了。”

塞西莉亚安慰她这也不是她的错,安吉丽娜表示那这全都是你的错,你自己跳湖吧。塞西也觉得这样不太好,她也没错啊。

那是谁的错?

扫帚吧……它自己疯了。

安吉丽娜觉得这就是借口,事在人为,她的宗旨就是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她最大的错就是认为塞西莉亚竟然有成为魁地奇球员的天赋。

但是她不会轻言放弃,这也是安吉丽娜的宗旨。

“明天训练继续,在我的警告书下来之前,你必须一刻不停地训练!”

塞西莉亚没法说一个不字,特别是安吉丽娜拎着她的后领子,把她提在湖面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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