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魔镜内外,亲爱的弟弟

圣诞节放假,谢莉尔独自回到女贞路。

谢莉尔愉快地告诉父母,自己已经找到了控制自己那股暴走力量的办法,接下来的几年里会通过学习慢慢加以改善。

德思礼夫妇笑得是那么地勉强,简直有点凄惨,就像事实与谢莉尔所说完全相反——她已经病入膏肓、积重难返。

看来,他们还是很难接受自己的女儿是个女巫。

不过,谢莉尔很开心到家后能好好睡个饱了。

谢莉尔以德思礼一家的名义,给哈利准备了圣诞礼物,是她从旧箱子里找到的莉莉姨妈童年照片;给赫敏挑选了一本书;韦斯莱家和她来往的三兄弟,每人一大包麻瓜糖果;从华人街挑选的一把最大号菜刀送给海格当个小刀,砍砍削削应该还算趁手;给各位老师送了贺卡——除了奇洛,另外,给校长和四位院长额外写了感谢信(麦格教授在取得谢莉尔同意后,将她的体质情况也告诉了赫奇帕奇院长,这位草药学教授送了她两盆增益体质的草药),感谢他们在学业上对自己的教导与包容——她对魔法的控制力奇差但感知力又高敏,课堂表现上总是个吊车尾。

谢莉尔像往年的平安夜一样,到厨房里给佩妮打下手。佩妮却突然崩溃,哭着跑上了楼。

接着,一家四口晚上吃饭,费农端着香槟说了没两句节日祝词,夫妻俩脸色越来越难看。佩妮又突然哽咽一声、跑出了餐厅。费农似乎也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堵得胸脯起起伏伏。

总之,平安夜的氛围无比诡异又糟糕。

晚上睡觉前,谢莉尔来了达力的卧室。问他这几个月怎么一直没回自己的信,是不是他没收到。

达力在床上翻过身,背对着她,闷声闷气地下逐客令:“出去!”

谢莉尔只当没听见,在他床边坐下来。

“你也该练练文法了,不如就从给我回信开始?”谢莉尔掰着他的肩膀,“猜我给你预备了什么圣诞礼物?可以提前给你看一下哦。”

谢莉尔塞给他一个针织袋子,但达力看也不看地甩到了地板上,里面的魔法零食弹跳起来。

“我不稀罕这些东西!”

“达力,你知道我不得不去那里——”

“借口!”达力恶狠狠地说,“爸妈说了,你根本就是自甘堕落!”

谢莉尔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出弟弟的卧室。甩上的门,震碎了达力最后一句话:“你每次都是选他……”

没有魔力的干扰,谢莉尔还是失眠了。

更糟糕的是,她去上厕所,听到了爸妈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对话声:他们已经决定好,要将她远远地送出国读书,预备就在这个假期结束前就实施,因为他们都已经受够了。

“原以为谢莉尔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但她越来越陌生……事实上,除了头发像你,她身上简直没什么和你我一样的地方。”佩妮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费农安慰道:“怎么会呢?大家都说她很像你,像你一样漂亮,也一样地上进和认真呐。”

佩妮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带着阴郁的鼻音:“不,像她,没有一点像我。”

谢莉尔默默地退回了房间。

她连夜收拾行李,将自己笨手笨脚织的围巾放在了客厅圣诞树下,又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做完这一切,谢莉尔开门溜入了夜色中。

谢莉尔举起魔杖招来骑士公交车。

在颠簸的公交车上,她用外套蒙着头,悄悄哭了一会儿。

谢莉尔没有也无法直接返回霍格沃茨,只好先来到了破釜酒吧。她在这里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思考,在两种生活中抉择……最终还是决定回到霍格沃茨。

-

回到霍格沃茨,哈利看上去对圣诞节满意得不得了。

他一个劲地感谢了谢莉尔的生日礼物,感叹道:“你们真的好像啊,我第一眼还以为是你染了头发拍得!”

“我保证不是。”

哈利笑吟吟地拿出海格送他的礼物,是他爸妈长大成年后的合照。

哈利凑近谢莉尔、压低声音,说道:“今晚午夜,我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外面接你。谢莉尔,我必须带你去看样东西!”

哈利真是个小绅士。谢莉尔不怕夜游会撞见任何一个巫师,但哈利的隐形衣免除了她唯一的克星——哑炮费尔奇。

到了晚上,哈利带她一路来到图书馆。他简直是熟门熟路了,直奔一个空置的大教室。

谢莉尔僵硬地走进去——房间一角,邓布利多那团她绝不会认错的魔力,正被幻身咒的光芒包裹。

哈利直奔房间中心的大魔镜。

“谢莉尔,你或许也能在镜子里面看到我的妈妈,说不定你长大后还是很像她!镜子里还有我爸爸、我的其他家人……罗恩昨晚说他没看到,但我想你也许可以,到这儿来——”

哈利盯着镜子,简直连眨眼都舍不得。

邓布利多所在之处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于是,谢莉尔朝哈利走去。

“可能你得站到这儿来才能看得到。”

哈利不舍地给她让出位置。

谢莉尔面对魔镜,眼前的镜子映照出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

她的家人,她的弟弟,从镜子里冲她笑着挥手。

谢莉尔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谢莉尔,你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谢莉尔退开了,将位置让给哈利。

哈利顾不上追问了,急切地回到镜子面前——但这个时候,邓布利多显形了。

哈利差点被吓死,但邓布利多的态度很温和。

邓布利多引导着哈利,让他意识到魔镜的原理——让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

末了,邓布利多转向谢莉尔:“很少见呢,明明看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却会哭泣。”

哈利小心地问谢莉尔:“你是不是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在麻瓜世界里顺利长大了?”

哈利知道谢莉尔一开始压根没想来霍格沃茨,是因为体质特殊才不得不来的。他比谁都清楚,谢莉尔是如何不得不从麻瓜中学的学霸,变成现在这个魔法学校里的学渣。

是啊,她本来方方面面都很得心应手,如今变得笨拙、忧郁和离群索居……

“一开始来这里真的很难。我甚至怀疑,麻瓜是不是也可以诅咒巫师,因为我父母可能给我下了个碰到魔法就倒霉的诅咒。”谢莉尔自嘲道,但神色间并不丧气,“不过我既然来了霍格沃茨,我就相信,自己做巫师能比做麻瓜还要优秀。”

“我也觉得我更适合当巫师。”哈利笑得有点害羞,“谢莉尔,你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什么?”

“我被魔法所完全接纳,挥舞着魔杖,满天星辰为我颠倒。”

哈利眨了眨眼,又转向邓布利多:“校长您呢,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羊毛袜。袜子永远不够穿,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

他们显然都没有说实话。

但谢莉尔不得不佩服邓布利多的谎话技高一筹,因为特别自然。

-

谢莉尔在节后学习得更刻苦了,她想对得起自己的选择。

又一次魁地奇比赛到来,邓布利多去坐镇了,哈利安全无虞。

谢莉尔去了图书馆。今天全校都去球场了,这里没什么人。对于谢莉尔而言,环境非常舒服。

谢莉尔对魔杖开始有手感了,魔咒课和变形课上有了一点进步。她相信自己只要足够勤勉,完全有希望及格(昔日的学霸为自己的低标准流下泪水)。更重要的是,她对自身魔力覆盖的控制也能保持更长时间,这能让她在魔咒乱飞的课堂上受到更少干扰。总而言之,她算是慢慢地、艰难地步入了正向循环。

每个月最难熬的,就是喝药前那一两周——药效会在那时候退得差不多了。那段时间,她会白天多补补觉。坚持没有破坏自己对院长的承诺,没再晚上溜去有求必应屋。

与此同时,哈利三人为了帮海格遮掩他养的龙,天天鬼祟地跑来跑去。

罗恩还被龙咬伤了手,伤口很快开始变绿了。

谢莉尔记得,好像是哈利他们送龙的事出了差错,被老师抓到罚去禁林关禁闭,才会让哈利撞见饮血独角兽的伏地魔……那一刻多危险啊,她甚至记不起当时是谁救了哈利,他才没当场出事。

所以,谢莉尔主动“撞破”了海格养龙、三小只帮凶的事。送龙当晚,谢莉尔补上了去校医院的罗恩,加入哈利和赫敏的队伍。

哈利和赫敏提着装有小龙的板箱上了天文台,谢莉尔主动在下面把风放哨。

不幸的是,谢莉尔的克星费尔奇来了,还是直奔天文台。

谢莉尔来不及冲上去和哈利、赫敏一起躲进隐形衣,只好挡着费尔奇大声嚷嚷。

但费尔奇明显是捏着情报来的,推开了谢莉尔冲上去。

还好哈利和赫敏也很机灵,及时躲到隐形衣下。

费尔奇骂骂咧咧地拎着谢莉尔去找费利维教授。谢莉尔在心里打腹稿,决定和院长说自己在天文台看星星看忘了时间——反正费利维教授很好说话。

然而迎面却遇上了拎着纳威的麦格。纳威这孩子嘴真快啊,一见到谢莉尔,一口气把哈利、赫敏和马尔福一连串儿全供出来了:

“德思礼!你看到哈利了吗?我听到马尔福说,哈利和赫敏去天文台送什么龙,我赶紧出来给他提个醒——”

好嘛……谢莉尔的内心一片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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