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莉尔深吸了口气,说:“我喝了复方汤剂,变成塞德里克的模样,和哈利他们一起进了迷宫。”
哈利来回看着谢莉尔和邓布利多,目光呆滞:这一晚,炸裂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
“这期间迪戈里在哪?”
“在城堡的男盥洗室里。刚才我把他叫醒了,给他增加了点……迷宫里的记忆,让他不至于太困惑。”
“今晚另外三位勇士的遭遇,虽说未必比他好……”邓布利多说,“之后我会和庞弗雷夫人一起确认他的身体状况,确保你的魔咒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谢莉尔柔顺地点头。
哈利似乎有许多话想问,但房间里的气氛过于凝重,让他在犹豫后直接放弃了开口。
邓布利多一直看着目光低垂的谢莉尔,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指责你。你最大的过错,只在于不够信任我和其他这些成年巫师。然而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没有保护好哈利。”
谢莉尔摇头。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尤其是塞德里克。她要确保,没有无辜的人被牵连。
而哈利有兄弟魔杖,有他体内魂器碎片,还有一直以来给他加课的战斗训练……她知道他能回来,尽管无法保障一定安然无恙。
“总之,如果没有你给哈利的吊坠,今晚的后果不堪设想。”
哈利连忙说:“是的,多亏吊坠把我传送回来,不过,刚一落地,它就碎了……”
哈利摊开手掌,掌心里是失去骨砂的金属碎片。
“扔了吧,别扎手,”谢莉尔捏了捏他的手腕。
邓布利多问:“这个吊坠,能空间移动?”
“不是传送,是空间置换:还有一枚,我提前放在了迷宫外。原理参考了礼堂和厨房桌子上的菜品替换,而哈利相当于一盘菜。这个置换咒语,只有在哈利遇到生命威胁时才会自动触发。”
其实,她想做出一样足以保护哈利的东西,是从第一天碾碎骨砂起,从第一次做炼金术物品,从她开始提前学习魔文,甚至是第一学年尾声、她在哈利病床前心底起誓……万幸,她做到了。
假穆迪没来得及补充喝复方汤剂,逐渐变回了原本的小克劳奇面貌,身上的石化咒语也消失了。虽然仍被束缚,但可以开口了。
他怨毒地盯着谢莉尔:“这个小吊坠只是小小一个纰漏,只是今晚伟大计划稍稍错节的一环,我主终究是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谢莉尔只是瞥了他一眼。
“不,吊坠除了救出我,还做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它录下了一切!”哈利大声说,“现在所有人不仅目睹了伏地魔的复活,还听他亲口说出了每一个食死徒的名字,这一定大大削弱了你们的力量。”
小克劳奇扭曲出一个微笑:“那些废物,主人根本不需要他们……”
“伏地魔和他所有食死徒绑在一起,也没有哈利你能活下来重要。”邓布利多说。
哈利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小克劳奇也眯起了眼睛,他已经不屑于掩饰了。
“他是你们对抗黑魔王的旗帜;你们认为,他是主人的弱点。但事实上,他只是个普通小男孩,只会躲在师长和亲友的袍子底下瑟瑟发抖。哈利波特,邓布利多的宠儿、姐姐的小宝贝儿,实际上好操控得很——”
“你想回到办公室,通过飞路粉将活捉的哈利献给伏地魔。”谢莉尔盯着他。
“噢,将他的尸体装箱带走就够了——”
邓布利多苍老的脸色燃烧着冰冷的愤怒,谢莉尔更是腾地起身、抬手就要朝小克劳奇头顶按去。蕴满魔力的手掌带起的风刮得小克劳奇呼吸为之一滞,但即将落下时,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
谢莉尔被作用力向后弹开、退了两步,哈利忙伸手扶住她。
“小心,谢莉尔。”邓布利多警告道。
谢莉尔被哈利拉着坐下了。
谢莉尔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此刻面对小克劳奇,她确信自己可以施展出完美的钻心剜骨咒来。
“尽管送我去阿兹卡班吧,”小克劳奇挑衅地瞪着邓布利多,竟然在笑,“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
斯内普拿来了吐真剂,麦格带来了家养小精灵闪闪,小天狼星也从校医院回来了。
小克劳奇被灌下吐真剂——他甚至没什么抗拒,似乎满心有恃无恐。
“西弗勒斯,还是决定做邓布利多的狗了?”
对着斯内普冷嘲完,小克劳奇打了个冷战,然后变得目光无神、面颊松弛。
他开始不得不坦露一切:
伏地魔被虫尾巴找到带回英国,路上撞见魔法部官员伯莎·乔金斯,通过折磨她打碎了克劳奇给她设下的记忆咒语,得知小克劳奇被囚禁的现状。伏地魔上门对克劳奇施加了夺魂咒,解放了食死徒小克劳奇,让他伪装成穆迪进入霍格沃茨,对火焰杯施加混淆咒、在勇士名单中混入哈利的名字……
而闪闪惊恐交加的反应,也有力地证实了他的言辞。
还有,他杀害了逃出控制、跑来霍格沃茨通风报信的父亲克劳奇(闪闪变得痛不欲生),并在三强争霸赛的一路暗中帮助哈利、替他扫清各种障碍,让他直抵火焰杯。
“我在迷宫周围巡逻,用魔眼看透树篱,用咒语把许多障碍从波特的路上赶走了。我击昏了芙蓉·德拉库尔,又对克鲁姆施了夺魂咒,让他去干掉迪戈里——但现在才知道,是谢莉尔·德思礼,好为哈利扫清夺杯的障碍。”
斯内普、麦格和小天狼星一直全神贯注听着,谢莉尔的名字冒出来时,不禁全都一时岔神、看向她。
“这是你安排的吗,邓布利多?”
“你让她在勇士中做内应?”
小天狼星和斯内普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极度厌恶地瞪了彼此一眼。
谢莉尔看向他俩,很感动。
“让他说完。”邓布利多没有正面回应。
小克劳奇很快把一切都说完了,脸上现出病态的笑容:“主人的计划成功了。他恢复了体力,我会得到所有巫师,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奖赏。”
接着,邓布利多请麦格教授带走闪闪,并将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带去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他看向了斯内普。
“西弗勒斯,如果你准备好了……”
斯内普点点头,白着脸转头出去了。
谢莉尔担忧的目光,一直望着斯内普离开。
“哈利,我知道你很累了,急切需要休息,我保证,你无需多言,因为大家几乎目睹了一切。但还有一些信息,需要你进行补充——”
邓布利多递上了白帕平板,给哈利看了录像开头。
“谢莉尔从迷宫的隔离咒中出来,才能唤醒吊坠上的镜头,所以我们错过了一部分。”
于是,哈利开始讲述,自己被火焰杯传送到一片陌生的墓地,立刻头痛欲裂、动弹不得,被虫尾巴抓住绑在一旁。而伏地魔从一个襁褓里的怪物,通过血、肉、骨仪式,在坩埚中复活……
小天狼星控制不住自己,紧紧抓着哈利的肩头。
邓布利多撸起哈利划破的袖子,久久地注视着哈利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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