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斯莱特林遗物挂坠盒,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聊伏地魔的这件黑魔法器物——魂器。
“你的直觉很准,谢莉尔,”邓布利多说,“你当时就看穿了那个笔记本——‘更像是伏地魔本人,像是他藏在里面,在呼吸,在向外窥伺’。你在二年级发现的那个笔记本,以及附体过两个学生的冠冕,两样都是伏地魔制造的魂器。”
谢莉尔没有避讳自己对于魂器的认知,她拿过不止一位教授的图书馆禁区批条,里面的书籍对于魂器并非只字不提。
“我猜测过魂器,但分裂自己的灵魂,毕竟太疯狂了,也有相当大的隐患……”
“伏地魔在某些方面,格外无知。”邓布利多叹气,“我探访了从前的老同事,也是伏地魔学生时代最亲近的老师。从他的记忆中已经确认,伏地魔确实曾对魂器,甚至是制作魂器,颇感兴趣。”
谢莉尔复述伏地魔在复活当晚的话语:
“我,在长生的路上比谁走得都远的人。你们知道我的目标——征服死亡。现在我受到了考验,看来我的那些实验中至少有一两个起了作用……因为我没有死,尽管那个咒语是致命的。”
“是的,魂器是最接近的答案。而魂器的制作方式,需要以谋杀为代价,这你也是知道的?”
邓布利多和谢莉尔看着对方,彼此的眼底都是哀伤。
“谢莉尔,你能感知到……你知道我要向你确认的是什么,我需要了解哈利的情况。”
谢莉尔要先明确一点:“魂器的制作方式,应该不止谋杀,对吗。这类黑魔法,往往需要更复杂的仪式。”
“是的。”邓布利多说。
“哈利……”谢莉尔压下喉咙间的异物感,终于说出来,“哈利身上,除了自己的魔力,还有莉莉姨妈留下的保护魔法,而在他……他的核心魔力深处,有个虚弱的异物。”
“你确定吗?”
谢莉尔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点了点头。
她继续说下去:“但与其他魂器上,恶臭的、存在感很强的魔力不同,哈利体内的异物魔力存在感不强。应该是……那晚伏地魔无意中分裂出来的部分,还没来得及让伏地魔完成完整仪式的灵魂碎片?”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沉重地说。
在那一刻,他看上去是那么地苍老。
但谢莉尔还是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像所有人那样,向他寻求着力量。
“教授,这是不是意味着哈利……”她的眼泪涌出来。
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手。
“谢莉尔,我们未必在绝路上。你也多少有所推测了吧?不然,他复活那晚,你可能就想带着哈利消失了。”
“他复活的时候,用了哈利的血。”
“没错,这是我们的机会。伏地魔可能因此和哈利成了共生关系,他很可能……根本无法真的伤害哈利。”
“为了彻底除掉伏地魔,可能有一天要任由他将死咒打在哈利身上……只是想象下,我确实就无数次想要带哈利走。”
“你对魔力有如此敏锐的感知力,有可能将它从哈利的身上剥离出来吗?”
“很难……”谢莉尔声音哑哑的,“那会像是将塞入豆腐中的西蓝花再完整剥离出来,是不可能不影响到豆腐的。强行剥离未必成功,但一定会给哈利带来巨大的痛苦和不可逆转的伤害……核心魔力对任何魔法生物而言,都是不能轻易触碰的。”
她的焦虑,对自己的失望,以及无能为力的痛苦……这些都让她对哈利的安危总是那么紧张。
“谢莉尔,你的感知力未必是天生的,”邓布利多眼底的哀伤不仅是为了哈利,“很可能,是伏地魔的灵魂魔法,对于你这个血缘魔咒承载者产生作用的结果。”
谢莉尔愣了愣,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设想过自己特殊体质的原因。
但当邓布利多说出来时,却又逻辑通顺得似乎不需要惊讶。
“还好佩妮和达力不是巫师了。”谢莉尔笑笑,说道。
可她是。
如果这个世界与她无关,那她本可以假装对一切都不知晓。等哈利十七岁后,一切或许会风平浪静……
可是这个世界,偏偏抓住了她。
所以她只有来,来回应这个世界的召唤。
-
对于哈利体内的灵魂碎片,他们不再是孤独的知情者。有人共享秘密,那么,似乎这秘密所带来的痛苦也随之分担了。
布莱克家族老宅里为何会出现魂器,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克利切。
邓布利多叫来了小天狼星和克利切。
克利切进来一看到桌上毁掉的挂坠盒,不由得发出牛蛙般地大叫。
“别喊,克利切,”小天狼星不耐烦道,“不过是又一个该丢掉的老物件。”
“不是上了年纪就一定没用了,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冲他眨了眨眼睛。
“邓布利多……”小天狼星一脸无奈。
“是白巫师邓布利多毁掉了它!”克利切看着邓布利多,一脸敬畏。
“不是哦,”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是谢莉尔做到的。”
克利切瞄着谢莉尔,嘟嘟囔囔、不敢置信。
“我说了,你不许再提那个词!”
在克利切说出“泥巴种”时,小天狼星立马大吼他。
谢莉尔抬手,用魔力拦住了要撞头惩罚自己的克利切。
克利切大口呼吸、**的胸口起伏着,看着谢莉尔的眼神又惊又怕。
“真的……真的是她毁掉了挂坠盒?克利切试了那么多办法,没有一个能成功,哪怕是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
小天狼星皱起眉头,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谢莉尔拎起挂坠盒,凑近给克利切看。
“你知道这个挂坠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栋房子里,对吗?”
“回答她,克利切,不许说谎。”小天狼星说。
克利切原地坐了下来,蜷成一团。
“克利切知道……这是克利切拿回来的,是雷古勒斯少爷让克利切拿回来的。”
“这是一个黑魔法器物吗?”小天狼星看向邓布利多和谢莉尔,脸色变得很难看,“难道这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伏地魔制造的黑魔法器物?是伏地魔交给雷古勒斯的?”
“先听克利切说完,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暂且不认为这东西是伏地魔交给雷古雷斯的。”
小天狼星的脸色好了点,但依然皱着眉。
“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克利切。”
克利切抱着自己的膝盖、前后摇晃着,开始讲述了。
故事的主角正是雷古勒斯,但并非小天狼星所想的那样……年纪轻轻成为食死徒的弟弟,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反抗了伏地魔。
“他命令——克利切离开——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许对女主人说——他做的事——但是必须摧毁——第一个挂坠盒。然后他就喝了——喝干了魔药——克利切掉换了挂坠盒——眼睁睁看着……雷古勒斯少爷……被拖到水下……”
克利切忍不住地抽泣起来。
“克利切没法在它上面留下一点痕迹。盒子上有那么多强大的魔法,克利切相信只有从里面才能摧毁它,可是它打不开……克利切惩罚自己,重新再试,又惩罚自己,重新重试。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摧毁不了挂坠盒!女主人悲伤得发了疯,因为雷古勒斯少爷失踪了,克利切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不能,因为雷古勒斯少爷禁——禁止他对女主人说岩——岩洞里的事……”
谢莉尔抓住了小天狼星,他嘴唇发白、浑身发抖,看上去要站不住了。
“坐下吧,小天狼星。”
邓布利多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谢莉尔目光哀怜,对克利切说:“你的猜测是对的,克利切,我们打开它后,从内部将它毁了——雷古勒斯的遗愿已经达成了。”
克利切捂住了自己的脸,放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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