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睁开眼后自己就站在陌生的大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撑着一把小花伞的小女孩站在街对面。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面孔都不是里德尔熟悉的西方面孔,每个人都从他的身边路过,似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街对面的小女孩注意他很久了,思考了很久她才走过来踮起脚尖,用稚嫩的童音说:“哥哥,下雨了。”她试图将伞盖住他的头,可想而知根本不行。
里德尔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小女孩咬着下嘴唇,尝试了好几次之后选择放弃:“这把伞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给我的,她告诉我要多帮助别人,现在我把这把伞给你了!”
她很倔强,就要让他收下这把伞。
但这样的倔强不会持久,他太了解她了。
他蹲下身子和她平视,她的样貌完全改变了,声音也不一样,语言也是他从来没听过的,神奇的是他竟然能全部听得懂,也许是因为在梦里。
但是她眼睛里面的东西不会变,大大的黑色眼睛扑闪着,和那双他看过无数次的灰蓝色眼睛重合,眼神一模一样。
他无比确定这就是她。
他接过那把伞,然后看着她小小的身子消失在雨幕中。
他将那把伞随意扔在原地,雨滴自动避开他的身体,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某个方向飘去,原地只留下一把孤独的小花伞。
“对不起,院长妈妈。我没有在外面贪玩,我只是碰到了一个哥哥,他看起来好像迷路了,我没有把他带回来,外面在下雨。”小女孩紧张的捏着裙摆向眼前的女人解释。
“赵今今!你的伞是不是给他了?”女人的怒吼快要穿破她的耳膜,她的眼泪瞬间就蓄满了眼眶,但她强撑着没有流下来:“院长妈妈,对不起,那把伞是姐姐送给我的,我送给有需要帮助的人,也算是将伞还给了……姐姐。”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女人的咆哮声也越来越大,她眼睛里面的光也渐渐暗淡。
这样的生活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孤儿院里面其他孩子就像是人精一样,大部分都是不满十岁的孩子却已经懂了怎么看眼色欺负弱小。
不太聪明的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他们都会欺负她,只欺负她。
她不敢反抗,反抗了他们会在她的晚餐里面扔泥巴。院长妈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太喜欢这个笨得要死的孩子,那可怜的善心让她觉得头痛不已。
现在她需要找一把伞给她,这让院长觉得烦。
旁观一切的里德尔觉得这样做很蠢,她的日子已经足够不好过了,她还把那把伞送给一个陌生人?如果是他,别说那把伞,那些孩子的东西都该是他的。
晚上她坐在床上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说话,里德尔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她激动的想要大叫。
缓了好久才将情绪压下去,结结巴巴地问:“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见他不说话,她也不伤心,只是自顾自的说话,她说了很多,里德尔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小子油盐不进。
第二天他见到了她口中的那个“姐姐”,胸前挂着十字架,眼神无光似乎有一种……油尽灯枯之意。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身形瘦弱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地。
她拉着小女孩的手,嘴中不停的念叨:是上帝赐予我生命,上帝会救我……
小女孩好像懂了点什么,心疼的摸着她的脸:“姐姐,你去医院看病吧,可能上帝现在很忙……”那个女人却立马甩开她的手:“今今,你怎么能不信上帝呢。”
今天是星期日,她会带她去这边一座民众自发修建的教堂听祷告。
女孩信上帝吗,也许是的,她也祈祷上帝能让姐姐好起来。
实际上女人也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她们从教堂出来后她就匆匆离开了。
圣诞节那天女人打扮的很漂亮又来到了孤儿院,所有孩子都会围坐在她的身边唱歌,祈祷。里德尔看着小女孩闭眼祈祷的样子,他想起了那次在教堂,那次她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里德尔忍不住问她真的信上帝吗?
她愣住了,想要摇头但没有否认只是说:“因为没人能看见我的苦难。”她还是太小了,何况信上帝并不能解决她的温饱和困境。
只有在濒死之际,才会什么都想。
看着小小的身子穿梭在城市中,雨下的很大她本来就快散架伞也被风刮走了,里德尔突然想起了那把被他扔掉的伞,如果那把伞还在,她不会躺在床上高烧不止。
梦里她讲着胡话,唱着童谣,企图在快乐中死去。
怎么会没人看见她的苦难,一只苍白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上帝会赋予你新生。”
这句话在很久以前她就说过,里德尔到现在才明白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小小的房间里面挤满了人,那些平日里欺负她的孩子探出脑袋看着里面的景象,在朦胧间她听见有人笑着说:“她死了我们吃的会不会多一点。”
仅仅是因为医生的一句“看她自己的命吧”那些人又像来的时候一样离开了,这一晚所有事情都在等待天亮,她们就会进来替她收尸。
她不会死在今夜的,等到天空泛起鱼肚白,瘦弱的身体咳了一下她的生命才开始有了转机。
她坚信是上帝救了她,在梦里她看见那双手抚摸着她,将她从死神的手中夺走。
又看见那片蔚蓝色的湖了,在里面倒映着天空,终有一天她会找到那片湖。
也是从那晚之后,她跟所有人一样看不见里德尔了。
他一直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在孤儿院里面受欺负一言不发,他就会挥动魔杖让那些孩子断胳膊或者是腿。一开始都以为是意外,后面大家都说她是怪胎,就像在伦敦的孤儿院一样,她好像永远困在这个死局里面。
“那天晚上院长妈妈都觉得她必死无疑了,那个怪胎竟然还能活下来,说不定她就是一个鬼呢。”他们是这样揣测她的。
不太聪明,这是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连里德尔也这么认为,他都怀疑是不是她了。在伍氏孤儿院的时候,有人欺负她她总是瞪着眼睛跟他们吵架,会知道怎么哄科尔夫人开心。
现在的她就像里德尔小时候,不跟任何人交流,别人骂她打她她都毫无感觉,院长还带她去精神病医院看病,因为她怀疑这孩子的脑子有问题,可能是一个智障儿。
(我:???你才智障,去求啊你。)
时间突然变快起来,里德尔冷漠的看着她在孤儿院上学,面对那些东西她总是学的很认真。她会在每天放学后,在孤儿院旁边的房子里喂养流浪猫,那家主人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在房子的门口石头的裂缝中长出一朵雏菊花,她撑着打伞看着那朵花生长,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她渐渐长大成人,里德尔陪着她看着那朵小雏菊谢了又开好几年。
当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积极乐观的态度就像是裂缝里顽强生长的小雏菊。
他想,黛西这个名字没有人会比她更适合。
也就是这一天,孤儿院突然燃起大火,面对这场灾难,媒体用着夸张的语句报道着。
对于她这个幸存者,人们用“幸运儿”、“锦鲤少女”以及“天选少女”来称呼她,谁又会记得在孤儿院的时候所有人都骂她是怪胎和智障。
她站在烧焦的孤儿院门口,抿着嘴一言不发,眼睛里流不下一滴眼泪也笑不出来。
这些年的努力和良好的心态让她成功在一个面包房当上了学徒,师傅会教她怎么做好糕点,师娘会教她怎么做菜,会帮她缝好破了的娃娃,她们的孩子是一个快要高考的女孩,会摸着她的头笑眯眯地说:“今今锦鲤少女,让我吸吸你的好运气。”
她的性格就在那些时光里变得更加开朗,生活从来没有打败她,哪怕是被隐藏在黑色的缝隙中,她也会小声地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周末的时候偶尔她会去教堂,对于她来说不知道是否算是信仰,可能只是一种习惯吧。
她看起来很孤独。
她听从上帝的指引,从遥远的东方世界来到他的身边,只为了爱他,以及让他明白怎么样是爱一个人。
里德尔想,怎么会有人生来就是为了爱一个人。
看着她半夜对着一个发光的屏幕大笑或者流泪,拿到快递的时候那种惊喜之感,一些奇奇怪怪的书有时候她会看的咬牙切齿,但几乎每一本都会流泪。
这种感觉很奇怪,看着她从小小一个变成妙龄少女,里德尔对她的感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这恐怕不太妙。
此时正在满校园找茉莉礼物的我,发现魔法阵还在发光,便掏出魔杖企图销毁我的作案的痕迹。
嘴上说着不感兴趣,背地里却在偷偷摸摸的想要回去,被茉莉发现了肯定要说我当小人。
感受到房间开始晃动,还在吃东西的女孩却面无表情,里德尔明白应该回去了。
所以大家应该看出来了,女儿真的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而且性子是软弱的那种,平常的摆烂只是她的保护色。
和汤姆真的算是双向奔赴,互相救赎??(应该算是吧)
在这段故事中,汤姆算是一个衔接者,因为有他所以女儿才能获得新生,才能从中国到了西方异世界,也因为女儿的好性格,让她有了马尔福的那段人生。
正如一场游戏,假如汤姆没有选择爱女儿,没有走这条线,那么女儿也会跟他分道扬镳,BE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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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番外(也算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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