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少爷！”克利切的身体突然停止了颤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着小天狼星叫喊着 “那是雷古勒斯少爷的挂坠盒，克利切犯了错误，克利切没能执行小少爷的命令！雷古勒斯少爷要克利切摧毁挂坠盒！但是克利切试了所有的办法——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摧毁不了挂坠盒！”
小天狼星的表情从听到那声西里斯少爷的时候就变得格外奇怪，他低头看着仿佛希望他做点什么的克利切，问：“雷古勒斯干了什么？”
“雷古勒斯少爷不许克利切对女主人说他做了什么，雷古勒斯少爷禁止克利切对家里人说岩洞里的事——”
小天狼星的表情恢复到寻常那面无表情的英俊傲慢，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个对布莱克家族愚忠的小精灵要说什么了。
“但是西里斯少爷不在挂毯上——”
哈利打断克利切，直接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天狼星不笑的时候真的看起来脾气不怎么样的感觉：“你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呢？哈利，问一个对我母亲忠心耿耿的老精灵？这显而易见是无用功——”
哈利在小天狼星脸上感觉到了第一次见德拉科母亲时那种感受，他想布莱克家族的人可能就长着一张看不起任何人的脸。
“他知道真相，大脚板，我知道你们互相不喜欢对方，但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克利切是对布莱克忠心耿耿的。”
哈利不再看着小天狼星，蹲下身凝望克利切泛起泪光的眼睛：“能告诉我关于那个挂坠盒和雷古勒斯的事吗？”
克利切在哈利的问询中蜷成一团，把潮湿的面孔夹在膝盖之间，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但是声音去清晰而坚定：“那是雷古勒斯少爷刚刚毕业的时候………小少爷十六岁时就加入了黑魔王的组织，他那么自豪，那么自豪，那么快乐——连克利切都知道黑魔王很倚重小少爷——那天，雷古勒斯少爷到厨房里来看望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一直都喜欢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说……他说……”
尘封的真相在年迈的小精灵喉咙间呼之欲出。
“……他说黑魔王要一个小精灵。”
“伏地魔要一个小精灵。”哈利冷静地重复着，“伏地魔向来不会需要别人替他做什么好事。”
克利切的声音也开始颤抖：“雷古勒斯少爷贡献了克利切。这是一种荣耀，雷古勒斯少爷说，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荣耀。克利切必须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后回——回家。”
小天狼星冷哼：“奉献？呵——”
哈利直接问出问题的关键：“当年伏地魔要你做了什么？”
小精灵的声音中吐露出痛苦：“克利切到了黑魔王那里。黑魔王没有告诉克利切要干什么，而是把克利切带到海边的一个山洞里。那是个大岩洞，洞中有一片黑色的大湖，湖里有一条船，克利切跟着黑魔王坐船到了湖中央的一个小岛上……岛上有一个石——石盆，里面盛满魔药。黑——黑魔王让克利切喝……”
事情的发展超乎听故事中三个人的预料，哈利问：“什么魔药？”
“克利切不知道，克利切喝了，喝的时候看到好多恐怖的景象……克利切的五脏六腑都着火了……克利切喊雷古勒斯少爷救救他，喊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克利切喝光了魔药……他把这个挂坠盒丢进空盆中……又在盆里加满了那种魔药之后就上船走了，把克利切留在岛上……”
哈利从脸色难看的小天狼星手中拿走那个挂坠盒，金子呈现出永恒不变的色泽，完全看不出曾浸泡在某种不知名的魔药中的样子。
“克利切需要水，克利切爬到小岛边缘去喝黑湖里的水……有许多手，死人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阴尸。”一直沉默听着的莱姆斯说，“看来伏地魔将当年他所杀害的部分人放在了那湖中，用来守卫他的不知道什么鬼东西。”
“但是雷古勒斯少爷说过要克利切回家。家养小精灵的最高法律就是主人的命令。”克利切看着如今最后的主人说，“小少爷叫克利切回家，克利切就回家了。”
“你幻影移形了。”哈利想到在霍格沃茨来去自如的多比，“伏地魔当然也像其他纯血巫师那样看待家养小精灵，他就像使用什么器具一样用完就把丢在那里，自然也永远不会想到小精灵具备他所想象不到的魔法。”
小天狼星似乎想到了一个令他不能相信的可能：“然后你告诉了雷古勒斯你所经历的一切？”
“是的。”克利切毫不犹豫地说，“雷古勒斯少爷非常担心，非常担心。雷古勒斯少爷叫克利切躲起来，不要离开家门。然后……过了一阵子……一天夜里，雷古勒斯少爷到碗柜来找到了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显得怪怪的，不像平常的样子，克利切看得出他心里很乱……小少爷叫克利切带他到岩洞去，就是克利切跟黑魔王去过的那个岩洞……”
哈利低头看着手中的挂坠盒，尘封多年的秘密，此刻已昭然若揭。
“小少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坠盒，跟黑魔王的那个很像。”克利切哽咽着说，泪水顺着他的长鼻子两边哗哗地流淌，“他叫克利切拿着它，等石盆干了之后，把挂坠盒掉换一下……”
“他命令——克利切离开——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许对女主人说——他做的事——但是必须摧毁——第一个挂坠盒。然后他就喝了——喝干了魔药——克利切掉换了挂坠盒——眼睁睁看着……雷古勒斯少爷……被拖到水下……然后……”
“你只能服从小少爷的命令，最高贵的古老的布莱克家族也像是普通的家庭一样，在失去两个儿子之后父母精神的支柱倒塌了——”哈利翻动着手中古老精致、看起来没有一丝磨损的挂坠盒，“但是就像你无法摧毁这个挂坠盒一样，你也无法对失去孩子悲伤的父母说出真相——这世界上没人知道你的雷古勒斯少爷甘愿死在那里，也要带走伏地魔不知道搞什么名堂的斯莱特林挂坠盒——”
小天狼星想说什么：“他——”
“教父，我想，或者说是我们可以大胆猜想——你的弟弟是为了打败伏地魔而死的。他当然知道了什么，然后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小天狼星脸上是不可置信的困惑和犹豫：“他从来没说过……”
莱姆斯有些明白当年雷古勒斯的想法：“雷古勒斯当年无法说出口，或许是因为伏地魔的势力如日中天，或许是因为他认为家庭中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他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之中，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布莱克显然会更加安全，没有人会怀疑永远高贵的古老的布莱克家族在血统方面的立场。”
小天狼星咬紧牙关，多年前那个跟在他脚边的牙牙学语的弟弟与霍格沃茨追随伏地魔的愚蠢弟弟都从深埋脑海的记忆中浮现，他不知道自己是无法接受雷古勒斯是为了摧毁伏地魔的某个计划而死，还是不能接受他到死都背着食死徒的名号，但却是背叛了那个想要飞离死亡的主人……如果当个彻头彻尾的布莱克，他不会死在布满阴尸的湖水中，也不会死得那样早。
但是最后，他也只能捂着脸，发出一声短暂的嗤笑。
哈利看着坐在地上不停哭泣颤抖着的家养小精灵，感觉自己的思维就像饮下清醒药水时那样清晰：“我希望你能回想起更多的细节，克利切，那个海边山洞在什么位置？你们是怎么进去那个岩洞的？船就停在湖面之上吗？伏地魔除了让你喝下石盆中的未知魔药还做了什么？”
克利切布满泪水的那个脸上露出尽力思索回忆的表情：“克利切不知道那里具体是哪，但克利切可以回到那里去……当时克利切实在太害怕了，克利切只记得……可能，可能黑魔王还使用了一些魔法……”
哈利明白他们可以短时间内做到更多事情了：“你说你可以回到那里去——你可以带几个人过去？”
小精灵回答：“克利切一次可以带两个人。”
“我现在就给邓布利多教授写信。”哈利站起身，“我们必须尽早搞清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您要去那里吗？哈利小少爷。”克利切投来祈求的眼神，悄然转变了对哈利的称呼。
哈利当然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所以他说：“我们会去，然后，你会把你的雷古勒斯少爷带回家。”
年迈的家养小精灵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半天才回答了一句：“克利切会做到的。”
小天狼星从客厅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纸笔给哈利，看着他在羊皮纸飞快写下一段话：我们听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有关伏地魔的消息，请您来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哈利屈起食指吹响了口哨，然后折好信件。
海德薇从哈利房间中飞出，穿过楼梯盘旋进客厅，然后轻轻落在哈利的肩膀上。
“要尽快给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抚摸了两下海德薇的背羽，打开窗户让它飞了出去。
邓布利多教授在哈利放飞海德薇之后仅仅三十分钟就从客厅的壁炉中跨了出来，而那个时候哈利也拿着那个挂坠盒整整半个小时，就像当年翻动里德尔的日记本那样，他感觉到自己的某些情绪正在被这个东西影响。
“我正在往新生通知上面签名，太匆忙了，看来我之前把校长办公室的壁炉和这里联通真是个正确的决定。哦对了，哈利，可爱的海德薇现在正在福克斯旁边里吃东西。”
邓布利多当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哈利，也注意到他正拎着一条细细的金链，链子最下端坠着一个华贵的挂坠盒。
哈利也轻轻摇动着手里的挂坠盒，挂坠盒以一种麻瓜认为能把人催眠的频率缓缓左右摆动着：“我们发现了这个，它和书上一样——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一件价值不菲的老古董。虽然布莱克家确实很有钱，但我和小天狼星都认为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飞路粉幽绿的火光从邓布利多银白色的胡子边缘退去，邓布利多看清了那挂坠盒上的每一处细节：“噢，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是的……”
“您看起来对它很熟悉。”
邓布利多颔首：“我曾在别人的记忆里看到过它的去处，看来你发现的有关伏地魔的消息，跟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相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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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99章 小少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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