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为难地皱起眉毛:“你就不能让自己轻松点吗?”
莱奥卡蒂亚有点不解:“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挺轻松了啊。”
她掰着指头数:“近身格斗(四种流派),枪.械拼装理论及运用,基础急救,审讯,野外生存技巧,冷兵器结构及运用,毒理学和基础解毒剂制作,机械工程与自动化,无机化学。这些是保命的。”
“普通的课程也有英语、法语、德语、中文、拉丁文,青少年心理学,马术,咖啡烘焙研磨及冲泡,珠宝鉴赏,针织,基础交际舞,社交礼节与仪态,小提琴艺术和钢琴艺术鉴赏。这些是我感兴趣的,只需要随便学一学、掌握基本的内容就好。”
安排好时间其实不算太累,只是现在还要学魔法,所以看起来有点忙。
莱奥卡蒂亚从莉莉怀里撑起来:“莉莉,我知道你是想劝我过得轻松一点,但是我做不到。”
莉莉握住她的手:“为什么呀?是你的家人……”
“不,不是,他们其实都不太赞同我学习这么多东西。他们说人生很漫长,而且没人能十全十美。”莱奥卡蒂亚感受着从另一只手上传来的温度,像太阳一样暖呼呼的,“只是,如果不去学这些,我会很害怕。”
“我怕我虚度光阴,我怕我心灵空虚,我怕我无法掌控,我怕我毫无准备,我怕我带着遗憾和悔恨进入坟墓,我怕我的死亡毫无价值。”
“能困住我的,从来只有我自己。”
莱奥卡蒂亚笑得很难过:“也许你听不懂这些,我只是想说……”
她吞下了未尽之语。
因为莉莉紧紧抱住了她,像抱着心爱的熊宝宝,左右摇摆着。
“莱奥,我听懂了。”小姑娘甜甜的声音近在咫尺,“其实你只是害怕而已。害怕辜负大家的期望,也害怕他人,所以才想用那些知识堆成盔甲保护自己,是不是?”
莱奥卡蒂亚有那么一瞬的瑟缩。
“你从小就能读到别人的记忆、想法和情绪,我试着想了一下,”莉莉打了个冷颤,“但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很害怕。”
“我从报纸上查了一些萨卢佐这个家族的资料,我觉得很残忍——很抱歉,用了这样的词去形容你的家。”
莉莉轻轻拍打着莱奥卡蒂亚,像在哄小婴儿一样:“‘鹰视狼顾,虎啸狐行’,这是你们家的格言,我不太懂,就问了爸爸。
爸爸说,这是要求你学习动物的姿态,大概是…嗯,保持老鹰的警醒,保持头狼威严,又要懂得什么时候成为森林里说一不二的老虎,什么时候借助老虎的身形做一只狡猾的狐狸,做一只人类社会里的动物。是这样理解的吗?”
莱奥卡蒂亚沉默着,莉莉也不催她。
许久后,萨卢佐幼狼喑哑的、哽咽的“嗯”了一声。
她也会害怕。
害怕到发抖。
第一次旁观刑讯的时候,因为地牢阴暗又潮湿,所以祖父脱下了自己的斗篷给她。
那件斗篷的样子,她记得非常清楚,甚至比被刑讯的那个人的脸还清楚。
那是祖父的朋友送他的,没有任何绣纹,挺括有型,很暖和,但穿在四岁的她身上简直是灾难,下摆完全被血水和泥水毁了,洗衣房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最后只能收起来。
而那个被刑讯的人其实是祖父曾经的下属,被收买了,想要在她的餐食里下毒。只不过莱奥卡蒂亚的运气很好,她有两条忠诚的、能分辨剧毒化学成分的猎犬。
四岁的莱奥卡蒂亚小小一团,还没有刑具高。
她听着哀嚎与求饶,明明是最真诚最恐惧的语气,心声却截然不同。
‘该.死的小杂.碎,只要挨过……’
‘家主……对,我替家主卖过命,只要求一求,他不会真的杀了我的……’
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家主不会真的要把这个小丫头片子列为继承人吧?啧,以后得听女人的话了?家主还不如再生一个少爷呢。’
‘……’
心声的潮水从地下冒出,带着不甘的、愤怒的、审视的腐臭,没过膝盖,试图让她溺毙其中。
她要自救。
她的身份,她的性别,她的年纪,这些都不是她的原罪,原罪来源于人心中的七名大罪。
她没错。
于是她拉拉祖父的裤腿,第一次直直对上他人的眼睛,主动发动自己的天赋。
“祖父,他一直在看窗外,是他家的方向。院子里应该有颗树,树下有最近掘开土地的痕迹……最有可能用来埋放‘定金’。包裹赃.款的器皿上不一定能找到雇主的身份,但可以追查他家里和钱夹里的票据,里面应该有下次碰头的地点。”
说出这句话后,她就奇迹般的不再害怕刑讯了。
因为她说对了。
因为祖父认为她有“天赋”。
因为她被正式称为萨卢佐小姐。
因为再也没有祖父亲手给她披上的斗篷,再也没有长长的下摆能遮住她颤抖的身体。
她开始练习如何刑讯,练习如何从一张张花岗岩似的嘴里撬出情报。
这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摄魂取念加上刑具,破开心防和破坏躯体,用恐惧对付普通人简直无往不利。
恭敬低垂的头颅里,没人再轻蔑她的年纪,没人敢直视她刑讯的手段,没人敢忽视她吐露的每一句话。
七岁的时候,她被绑架了,身边没有猎犬,武器也被搜走。
她被打晕塞进行李箱里,漂洋过海来到英国,又被塞进后备箱。
从一个箱子,再到另一个箱子。
七岁的莱奥卡蒂亚试着引爆身体里那股神奇的力量,记忆做引.线,情绪做火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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