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对双胞胎.
拉开隔门的一瞬间,我本来想扭头退出,但推搡的人群将我粗暴挤入。
他们应该不记得我,我颇为自信地笃定,毕竟我的样貌足够普通不起眼,可我却低估了这对双胞胎的活泼程度.
"兄弟,你不觉得她看着有点眼熟?"其中一个,挑起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并大声地对他兄弟说,似乎毫不在乎我,一个外人的存在.
另一个则稍微"平和"些,他也同样看着我,"嗯,没错,不过--"
我很想钻进笼子,和夏尔一起蜷缩身子.
"她似乎有点害羞."
我强忍翻白眼的冲动,不情愿地抬起头,耶酥在上,我只是无法忍受被人观看的尴尬.我对上两兄弟直勾勾的视线,尽到我所能达到的最大友善,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你们好,我是琼恩.艾."这个介绍,完全错误的时机,我不能再蠢了。
韦斯莱--我记得麦格是这样称呼的--双胞胎大概通过日夜的祈祷,获得了极为罕见的天赋,可以在不经意间发明出无数种使人无限尴尬的招术.
如是,其中一个韦斯莱腾地站起,他的眼睛大大瞪起,眉毛几乎足以撑起曼彻斯特最笨重的井盖."哈,矮人小姐——"长长的语调立马激起了我的冷汗。
他从宽大的衣袍里扯出一只手,很是郑重地与我握了握,热烘烘的气息从指尖快速传开.
"你好,你好."
"我是弗雷德--"
"乔治--"
"韦斯莱."他们异口同声道.
乔治也抓过我的手,夸张地上下摇晃:"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地精小姐。"
我自认为我的脾气算得上温和,但此刻无疑,我的脸僵住了,并且清晰地感知到,嘴角传来阵阵抽缩感,从来还没有见过如此,如此--
当我听到自己张开嘴,应该算得上礼貌地,回复道"我不是矮人和地精,我是琼恩,艾."我就意识到,我输了.
一个韦斯莱随即大笑起来,另一个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不久也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当然,当然,艾小姐."
"你能教教我们如何,站着睡觉吗?"他故意顿了顿.
好的,我讨厌乔治或者弗雷德,总之眼前两个笑得极为灿烂的韦斯莱.
想想莱齐娅怎么说的,深呼吸,遇到这种事时,先长吸一口气,而后慢慢吐出,你的怒火需要平息--那该死的红发--冷静--棕色的眼睛,又泄出更多的笑意,可这并不好笑.
太阳穴涌出热意,那股热意迅速蔓上我的眼球,并紧紧缠绕,眼前的所有事物开始被消解成颗粒,韦斯莱的红发则化成最为扎眼的存在。
笑声,笑声在无限放大,钻入耳朵,啃咬我即将要崩断的理智.
“哒”,莱齐娅在对我微笑,逐渐远去的吵嚷,狰狞的眼睛,血丝生长,尖叫声响彻耳边。
“嘿,兄弟,你的头发竖起来--”
隐约间,我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吵闹的声音停了,一切都静了.
乏力从腹部传来,刚刚似乎一直绷紧着,后脑勺灌满铅的沉,于是我向后仰去,跌倒在夏尔的笼子前,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夏尔放大的瞳仁.
车厢再次骚动起来,可我好像失去了对四肢的支配,无法动探.
"发生什么了?"
"有个新生失控了."
"把玻璃吹爆了?"
"不是魔杖."
断断续续的讨论,紧接着,厢门被拉开.
"全都回到自己的包厢--贝尔,把你的相机放下."
又一个韦斯莱,不过面带的是愧疚以及无法压抑的怒火,当然,不是针对我的.
"拜托,查理--是她先把玻璃炸了,我们并没有对她--"
"够了,弗雷德--现在,你们需要道歉."查理.韦斯莱语气坚决,相当正派的一位韦斯莱.
"要我说,我们现在要写信给妈妈."懒洋洋的声音从车厢另一个角落传来,查理小心地将我扶起,现在我靠在有些硬的车座上,我可以看到上面斑点的霉迹。稍稍扭动发酸的脖子,我才惊然发现,这个小小的包厢已被红发韦斯莱占领,整整四个韦斯莱.
"珀西,你小心点."我现在还没怎么分清楚双胞胎,不过我猜想这个一脸急切的应该是弗雷德。
"闭嘴,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查理又提高了声音,他的目光直直刺向弗雷德,弗雷德没有退缩,而是回瞪过去。我的心脏莫名一阵刺痒。
"真不敢置信,你们会这样没有分寸--欺负一个女孩,两个人--"
"我们只是在开玩笑!"弗雷德几乎跳起,大叫道。
"可是我并不觉得好笑."知觉正在恢复,但我还是没什么力气,所以声音很轻,不确定他们是否听到,于是抬起头,弗莱德仍然在试图解释些什么,而他身边的乔治则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暂且称得上或许)正望着我,
"我们没有想到,她反应会那么大——而且她几乎要把我的头发掀起来了."
"我会替妈妈没收你和乔治所有的粪弹,并且,一周,你们一周不许在除格兰芬多休息室以外的地方活动."查理以毋庸质疑的口吻发出最终判决。弗雷德看起来急坏了。
我不想待下去了,这里是属于韦斯莱们的家庭聚会。
查理还想对我说些什么,不过我摆出微笑,"抱歉,我要去找朋友了."
我有些吃力地操控着软绵绵的四肢,拎起夏尔的笼子,可真不轻.
"等一下,琼恩."乔治扶住了差点歪倒的笼子,"我想说,对不起,我和弗雷德不知道-"不知道我会这么经不起玩笑,不知道我会这么脆弱?我几乎要笑出声.
怒意再次涌上,我不再停顿,扯过笼子,离开了这个充斥着吵闹与韦斯莱气息的包厢。
窗外已变了副景象,尚且生机的田野交替为空旷、荒芜的山坡,浓云在翻滚,墨水不断从其溢出,苏格兰要下雨了。我能感受到脚下厚重的地毯开始渗出潮意,经过的车厢不时有喧闹或大笑声。湿哒哒的粘腻从窗缝钻入,风把玻璃吹得很响,温热的潮湿裹住了我仍在猛烈跳动的心脏,最终它掐住我的喉咙,我的眼睛泛起酸意。
左手传来一阵晃感,夏尔在不满地拍着翅膀,而后紧紧将脑袋埋在白白的胸脯里,夏尔胸脯的羽毛很温暖,我想我应该去找克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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