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情绪

重刑犯逃脱这件事情可能会带来非常多的连带影响。

我可以简单直白的料定,整个社会面都会因此摇一摇抖一抖。魔法部公信力遭质疑,威森加摩权威被牵制、阿兹卡班执行力被问责,还有人们对黑暗世界的恐惧,都会一轮一轮泛起。

我不担心父亲的工作压力——他在圣诞节假期与我闲聊了一些行走于边缘的往事,以及黑暗那些年的故事。这巩固了他在我眼里无往不前战无不胜的形象。

我也不担心卡莱尔的升职前景——对于时局判断,以及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这些问题上,他甚至比父亲更为敏锐。

我也不担心妈妈的科研工作,因为她的工作有非常分裂的两面,一面是专心攀登科研高峰,一面是扎实转化成果。用她自己的话说,当A面干不下去的时候就去做B面,可以齐头并进也可以有所取舍,当我们暂时没有能力让世界更美的时候,就默默提升自己把世界变得更美的能力。

我更不担心曾经找过我们的狼人和大狗,也不关心与彼得有密切关系的海格。至少我此刻距离他们有些远。我没能力也不愿意接住他们的叹息。

我甚至不是很担心韦斯莱家,媒体和社会都是健忘的,彼得事件的初起,已经被绝大多数人选择性忘却了。而那些能够理性想到前因后果的人,也不会向他们追问。

我此刻唯一在意的只有西弗勒斯的情绪。他曾在父亲的讲述中频繁出现,我也是在听完这些事之后,才逐渐开始明白他心中的羁绊在何处。

我害怕他克制不住的担心、害怕他压抑,也害怕看到他狂怒。

就算我再有私心,我也不得不承认大部分学生害怕斯内普教授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对斯内普教授的恐惧,不仅仅是因为他严肃严厉——麦格教授也这样;也不仅仅因为他不留情面——弗立维也从来不说二话;当然也不可能因为他总穿黑袍子——如果是那样的话,全年把自己包在黑色制服里的LOCKY教授绝不可能有那么多迷妹。

斯内普教授的情绪总是很压抑,遇到问题很少表达,但是一旦开口,就总在一个你很难预料的时刻集中爆发——他可以在课堂上忍你窸窸窣窣说三分钟的小话,但是会在三分零一秒的时候突然丢过去一个粉笔头,告诉你他早就发现了,给了你三分钟的机会都没有悔改。小伙伴们在学习习惯和实验室操作上难免有些欠缺,因此他们总是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踩了教授的雷,上课时自然难免时刻畏首畏尾,抖抖索索。

我根本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结束了这场下午茶会,一行人又是怎么回到城堡里的。我甚至没有找什么藉口,好像也没有道别,就径直往魔药学教室方向走去了。

我得找到斯内普教授,告诉他这件事,如果他已经知晓情况,那我也要至少和他再聊一下。聊什么都行,我心里想着。

直到我被守门的蛇挡在门外,我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他新换的口令。我试着敲了敲门,蛇摆了摆尾巴,有些不耐烦的环绕着锁死了门把手,冲着我翻了个白眼。

斯内普教授不在办公室。

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六点半,我猜测他是不是出发去礼堂吃饭了。但是期末这段时间教授们都很忙,更喜欢在办公室里用简餐,没到毕业典礼的时候,很少会去礼堂。

急匆匆走到门厅,透过礼堂的门框,我看到小伙伴们围在桌边高谈阔论着,我像个探头探脑观察的猫鼬,悄悄站在门口看了几分钟教授席位,斯内普不在,海格也不在,邓布利多校长也不在。麦格教授坐在靠近格兰芬多长桌尾巴的地方答疑,晚餐还没开始,呆在礼堂的学生也不多,至少还有大约半小时才能看到大部队。

那他还能去哪?校长室还是温室?还是什么别的地方?我准备往温室方向去碰碰运气。

但是从礼堂到温室的这一路上,我几乎都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也没感到教授那熟悉的能量场出现在附近的任何一个方向。

温室那边没有人。Pomona教授办公室也关着门,教学温室都落了锁,我们科研温室里也没有人影,我探头扫了几眼,温室里的小东西们乖乖躺在育种盘里休息,一切安静而寻常。

大约是情绪作祟,我又紧张又累,离开科研温室之后,蹲在草药学办公室门口的石阶上休息了会儿。我不知道这些教授都去了哪里。只有那些令我忧心的预感不断在心里无边无际的发酵。

我看了看时间,七点。晚餐开始的时间。回礼堂,还是回教授办公室?站起来往回走的一路上我有些茫然,想直接去办公室,又怕再次互相错过。宽阔而无人阻拦的草坪上,我一会儿往左走几步想抄近路去地窖,一会儿往右跑两步想着还是去礼堂,那个在三套坩埚间冷静穿梭操作的我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此刻,整个人像一只迷路的小动物,在原本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地界里慌得团团转。

大约是梅林的眷顾,我总算想起来自己口袋里还有魔杖,“给我指路。”

魔杖指着地窖的方向。

说实话,这个魔法其实不能用来找人。但是我脑子里根本顾不得这些细节,拔腿往地窖方向走去。果然,斯内普教授并不在,只是这里有最多的属于他的魔法印记。

我一屁股坐在教授办公室门口,觉得自己浑身发抖,手脚发麻,冷汗一层一层的冒,再也走不动了,“停下。”我对自己说,我能够判断出自己是有点呼碱了。办公室门口的照明火把仿佛意识到了有人坐在附近,自动调亮了照度。我闭上了眼,缓缓吐了几口气缓了缓自己的状态,等吧,他总得回来。

我都能想象他如果出现,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跟你说了今天不要乱跑!”,同时会调用魔力以给人带来强烈的压力。

“普林斯?”过了大约十来分钟,有个熟悉声音在唤我,我挣扎着睁开眼。

“西弗勒斯?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教授一把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摸了下我的额头,顺手帮我擦掉了挂在刘海上的冷汗,“怎么回事,掉进黑湖了吗?”

“没事,刚才有点呼碱。”我借着教授拉我的力量站稳,“我找你有事。”

“进,新口令是齿肋赤藓。”

我就着办公室门口的洗手台打理了一番,擦了脸,消毒了鞋底,更换了外袍。坐到沙发上时,教授已经替我要了热可可,可可杯子边上放了一叠粗盐。

“你刚才不在办公室,我试着找你。”我哆哆嗦嗦喝了两口热饮,缓了缓心悸带来的难受。“我听到一个消息。不清楚你知不知道。”

斯内普教授双手环胸坐在对面,皱着眉看着我,“说。”

“彼得逃走了。在摄魂怪的轻吻降临之前。”我深吸了口气,轻轻抬了抬眼,“而且这是一周前的事。这消息明天会见报。”

“头版?可靠?”

“预言家日报头版。我完全没法判断这事情会变化成什么样子。其他事情我都不太担心,只担心我们的课题有影响。还有…”我犹豫得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还担心你的情绪。”

“怕我生气?”斯内普教授不知怎么的特别平静,就连魔力循环也没有很大扰动,我却看得心口抽痛了一下。“也许你是对的,我当然在意那些往事,毕竟如果没有那些过去我也走不到此时此刻。”

“你猜后面会发生什么?”

“静待下文。”教授似乎是冷笑了一下。“至少狼狗很快会来打搅。”

我歔了一眼他的神色,试着宽慰:“不论他们来会谈什么事,战略上重视,战术上藐视就行了。”

“这谁话说的。”

“查尔斯先生。”我放下茶杯抚了下左肩膀,类似圣诞假期时频繁发作的心区放射痛让我有点恼。“遇到大部分麻烦事,他都这么说。”

“很像他会说的话。他常与我谈,过好生活是最重要的,好好生活是一切。”水晶杯不知什么时候被摆在了教授面前,但是他一反常态的没倒酒,杯子里冒出暖暖的接近糯米茶的香气,是正山小种红茶,家里常年拿来待客的那款。他品了品茶,盯着壁炉发起了呆,似乎在想什么事,隔了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能活着就是一切了。”

我懒得掩饰疲惫,确定了教授不会因为此事暴怒让我松了心弦,往沙发上一横,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下了。

“起来,把药喝了。”教授把我的药盒从外袍口袋里召唤来,放在了茶几上。

“哦。”我侧身让自己支愣起来。

“你歇两天,明天养护我去。”

“不,一起。”我挨个拔了药瓶塞子,“我们明年做个药品性状改良怎么样?我申请个课题。烦死喝液态药了。”

“那还能做成什么样?”教授并没给我正眼。

我一口闷了三联鸡尾酒,空腹喝药带来的迅猛的镇静作用让我视野边缘发黑。我重新躺下,“当然是片剂。”

“嗯。”教授不置可否嗯了一声,我合上眼,听着他翻出来一大叠羊皮纸翻看,很有可能是毕业班的答疑资料。熟悉的毯子和魔力场一起把我笼罩。

“睡吧。”这句话宛如一句昏昏倒地,我没来得及说句谢谢,就沉进了黑暗里。

感谢各位亲爱的支持。看到留言在互动好快乐啊。

笔芯!

斯内普:佐伊,你再这样我真要被你吓得不敢生气了。

佐伊:可你总是这样生气会把我吓得生病。

斯内普:我有生气吗?

佐伊:如果我不在呢?

斯内普: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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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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