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意料之外的羽翼

查尔斯导师以及卢平被西弗勒斯的守护神叫回了营地。去找卢平的大狗半道上遇见了往回赶的人,跟着一起奔了回去。

“查尔斯!”西弗勒斯一只手拿着魔杖,另一只手努力摁住了还在无意识挣扎的,看起来似乎毫无知觉的佐伊,他在几人走进帐篷的瞬间回过了头,“快!”

卢平敢用自己这辈子喝过的所有狼毒药剂发誓,就算是学生时代,西弗勒斯也从没有在他眼前表现得如此焦躁。

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对类似翅膀的东西从那个孩子的肩胛骨处萌发了出来,这对突然出现的翅膀很大,以至于这宽敞的沙发一时竟几乎要容纳不下。虽说黑色的翅膀乖顺的折在背后,暂时看不出展开后的大小,但那层层叠叠的飞羽从肩膀一直延续到膝盖的位置,如果她愿意,可以整个人缩在翅膀的拥抱里。

跟在狼人身后的小天狼星瞪大了眼睛,作为阿尼马格斯,他对这样的情景更能够感同身受,但是出于本能的恐惧,大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呜咽声。

查尔斯上前两步,甩亮魔杖照了照佐伊的瞳孔,神色里有着圣芒戈医生特有的严肃以及淡然,“没事,你们都往后退几步,我来。西弗勒斯,我准备好以后,会倒数三秒,你把束缚咒松开。”

“三、二、一!”

在束缚咒松开的一瞬间,猛然扬起的翅膀尖就掀起了一整旋风,这翼展超过两米的翅膀,只是扑腾一下,就把帐篷里悬挂吊灯给猛拍了一顿,帐篷内的光线左摇右摆,像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地震——查尔斯的镇静咒紧随其后,但是效用不大,变出翅膀的这一过程或许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佐伊不断挣扎着,一下子就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像只被掐住了脖子,连连扑腾的雀鸟,咬紧牙关连踢带打,全靠斯内普及时用漂浮咒把附近的坚硬家具挪走,才没在让她挣扎的过程中把新生的翅膀羽毛折断。但就算这样,她淌血的嘴角也昭示着情况不太乐观。

查尔斯从背后抱住佐伊,用膝盖和一只手摁住她的背——几乎把整个人的分量都压了上去,另一只手召唤来药箱,给依然在不断挣扎的佐伊补了个麻醉,没出五秒钟,挣扎缓解了。查尔斯喘了两口气,似乎被大翅膀折腾的不轻,她跪坐着,给安静下来的小家伙拢了拢翅膀,摆到侧卧的姿势,帮她拍出堵在嘴里的血块,又灌了一份止血药。

随着姿势的变化,那对翅膀又作势要展开,查尔斯干脆趴在了地毯上,像安抚小奶猫的猫妈妈,伸手替孩子拢顺了一根根的羽毛,拥抱了她,又亲了亲她的额角,“好了没事了,不要激动。休息吧。”

原本松松垮垮套在佐伊身上的居家服早已被强制变形撕裂,查尔斯拉过耷拉在沙发上的毛毯给她盖上,佐伊似乎在变形过程中受了一些伤,肋下一鼓一鼓的微弱起伏着,带着成片的淤青。查尔斯手中的魔杖轻轻点了点羽毛翅膀,把接近肘关节的位置固定住,这样翅膀就没法因为无意识打开而受伤。

在一切准备好后,她开始念咒替孩子梳理魔力,帮助婴儿梳理魔力场的小法术在改动之后,变成了梳理精神和魔力的利器。澎湃的魔力扰动很快席卷了整个帐篷,这令站在边上旁观的成年人都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孩子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呼吸轻缓。翅膀的初级飞羽尖儿顺着她身体的呼吸,微微颤抖着,似乎是觉得冷,她双手不自觉的盘在胸口,往翅膀里缩了缩,冷蓝黑色的巨大翅膀就像一个蚌壳,把她牢牢护在了里面。巫师们习惯总穿着宽松的袍子,所以不觉得她有多单薄,如今一看,她要是真的张开翅膀,来一阵风就能把她送上云霄。

西里斯从大狗的形态变回了人形,他原本准备去林子里找卢平,懒得和西弗勒斯呆在一起,但是在见到守护神之后,他也跟着撒腿跑了回来。此刻目睹这样的变故,在强烈的震惊之余,拉了拉卢平的袍子,用近乎虚弱的口气,有些不确定的问:“她怎么回事……强制的不完整阿尼马格斯……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

“查尔斯家有黄金双头鸠的血统,还很有可能混血了羽蛇,”查尔斯回头看了看西里斯,“每次她魔力状态崩盘的时候就容易发作,我以为布莱克家早就知道。”

“或许知道,但不是以这种形式。”斯内普抿了抿嘴,白了小天狼星一眼,脸色冷峻。“这会影响她的生命安全吗?”

“好问题。长远来看,我们的确不清楚。”查尔斯摸了摸把佐伊几乎完全包裹起来的羽翼,站起身来,挥了挥魔杖把她那不省心的小崽子安置得更稳妥了些。“但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

“保护?你管这个叫保护?”斯内普几乎气笑了,心里冒气一股出离愤怒,“保护自己不要魔力耗尽,成为一个哑炮吗?”

查尔斯沉默了一下,坐在佐伊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她整理着因为刚才的挣扎而显得凌乱羽毛,没有接话。

“保护自己就要变成鸟人这样的怪物?”小天狼星转了转眼,终于勉强理解了一些其中的逻辑关系,“因为她魔力耗尽无法支撑自己成为人的形态了?”

西弗勒斯只觉得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儿时被人侮辱说是“怪胎”的愤怒,母亲被殴打时候的求饶声,时隔二十多年又呼啸来袭——一道接近失控的刀割咒把西里斯身边的花盆炸碎了,“闭嘴!去你X的!不准你评价普林斯!滚!”

卢平拉着小天狼星躲到了帐篷外面。尽量降低存在感。

查尔斯叹了口气,抬了抬魔杖,把地毯上、西弗勒斯外套上还有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把炸碎的花盆恢复如初。

“你再去洗洗。”查尔斯对西弗勒斯说,“我看着她,没事。”

西弗勒斯咬着牙,慢慢走到厨房流理台,打开水龙头,低头洗了一把脸。

他突然明白了佐伊为什么总是做很多赌上性命的事;为什么愿意心甘情愿的被裹挟在各个利益群体的彼此纠缠之中;为什么从来不拒绝。

为什么时不时会偷偷的用眼神看自己,看查尔斯的眼神更是带着小心翼翼;为什么总是害怕长辈;在她汇报工作的时候,一旦西弗勒斯没有收住戾气,反驳和质问得太大声,这小崽子就立刻磕磕绊绊不敢回话;为什么仅仅因为毫无根据的担心,就满头冷汗的蹲在办公室门口等他。

一开始以为是她总在找机会偷闲,害怕老师的权威。后来觉得这一切与她的所作所为前后矛盾,却找不到其他的合理解释。

现在算是弄清楚了。

她从来都不害怕自己会死,或者害怕自己被针对,就算对同学有情绪,也不害怕自己被孤立,甚至不愿意融入学生们的团体里去。

她只怕一件事,怕自己在意的人不要她了,害怕他们生气,害怕自己被抛弃。

这具身躯对她的灵魂而言的确只是个能够被利用彻底的傀儡。

就这样,她做了无数事——几乎没有一件事是为了她自己,要不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就是为了满足师长的期待——这是一种特殊的讨好。或许也是一种特殊的自私。

西弗勒斯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给佐伊的灵魂一具完全健康的身体,那她会不会做出比现在更耀眼的成绩?或许会。但是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结论。毕竟有些时候,病痛的确为她换取了对身体理解和对魔力的深刻经验。这成就了她在对魔力波动变化的极端敏锐,而这种极端敏锐,在面对魔药学和植物学的时候,转化为了她独一无二的天赋,以及非凡洞察力。

梅林是公平的,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等量代换。

只是别人都看到了光鲜亮丽的成绩,而没有看到刻在骨髓里的恐惧和逃避。

责任?或许也有一些来自于责任的压力,但这绝对只能说是“恐惧”的副产品。

有很多次,她爆发出令人眼前一亮的灵感,然后把那些事情说给西弗勒斯或者查尔斯导师听。在那些时候,她一般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情绪平静、逻辑缜密,神色里往往还带着一些宛若来不及掩盖的“本该如此”的小骄傲。以前西弗勒斯都觉得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实在过了头,就轻轻敲打一下,让她不要冒的太尖,跑出去遭人妒忌。

现在想想,那与其说是骄傲,不如说是在撒娇。

就好像在说,“你快看看我,看看我呀。”

“她当然有资本骄傲。”西弗勒斯想着,用水龙头把刚才因为紧张而冒出的冷汗默默的冲洗干净。“她当然值得。不论怎么说,这也的的确确是个Half-blood Prince.”

查尔斯:当年在布莱克家,就有人想逼出她的翅膀。哼。这笔账还没清算干净。

西里斯:那时候我绝对不在场!我不知情,你别瞎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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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意料之外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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