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很想把这句话回敬给她,但绅士的品格让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注视着她。
“……你听到我跟斯嘉说的话了,是吗?我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对双方的折磨,是吧?”阿德瑞娅垂下眼睛,雷蒙德能看见她被气得微微颤抖,却最终败下阵般笑了一声,“我知道了,雷蒙德,这就是你的想法。我不会阻碍你的,毕竟这种事情很重要、也很重大。”她继续看向雷蒙德,眼眶有些发红,“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我刚让斯嘉帮我寄完信、要谈谈关于她婚姻的问题,眼下我还得再写一封信,表示埃弗里先生对我无意,所以我也得……”
“斯嘉丽小姐的婚姻问题?”雷蒙德抓住了重点,满眼难以置信,“你要跟罗齐尔先生谈论的是这个?”
阿德瑞娅扭过头不去看他:“对啊,弗林特先生和斯嘉结婚后只会是一对怨偶——如若双方没有感情,那么即使是你,斯嘉也不要。”她顿了顿,“哪怕你是被姑娘们选出来的第一名,她也不一定会爱上你。所以我打算拿波特夫妇和布莱克先生举例,毕竟前者家风开明,后者本人就是一个反抗婚约者的例子,兴许我父亲把这些给斯嘉的父亲讲了后能让他稍微退一步,至少不让斯嘉和弗林特先生结婚。”
雷蒙德的脑袋忽然清明了不少,刚刚的一切好像都回归正轨:他意识到自己因为疲乏和失控居然犯了如此大的一个错误。因为捕风捉影而怀疑阿德瑞娅,又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好而在这里发泄脾气——雷蒙德?埃弗里,她没有失望地扭头就走已经证明了她的品格。年轻的绅士思考着补救措施,最终轻轻放开对阿德瑞娅手腕的桎梏,却是带着她的手臂往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对不起……是我的情绪不好,误会了你跟斯嘉丽小姐的谈话。”
“我以为你想取消婚约,所以我——有些情绪激动。”他的声音颤抖,最终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哪怕并非完全的交付真心,雷蒙德只是觉得他需要这么做,他需要让阿德瑞娅知道自己并不想取消婚约,“我从未……从未对你无意,我只是不想……限制你的自由,如果你喜欢上了别人。”
半真半假,却足够让阿德瑞娅心软地叹了口气:“我不怪你,你只是没喝药。”
听起来像是一句讽刺,但雷蒙德眨了眨眼,不打算为自己争辩更多。
“你还有什么好奇的,索性也一并问出来吧。”阿德瑞娅转过头,轻轻按了按他的心口,如同一片羽毛划过。她注视着雷蒙德,看见那双琥珀色眼眸里的平静后终于松了口气——后者安静地靠在沙发上,那张俊美脸蛋上闪过一份迟疑,但还是轻声开口:“所以你投的票是给……”
“我的票给斯嘉了,奈芙和西维娅的也是,她全都用来给弗林特先生倒扣分。”阿德瑞娅心说难道雷蒙德很在意这个吗,可是他不是已经是第一名了吗——即使这场比赛的玩笑性质大于实际意义,难道雷蒙德?埃弗里就得什么都要争第一吗?
那不会很疲倦吗?她想,稍稍凑近了一点自己的未婚夫,打量着他隐隐的黑眼圈与眼袋,同时放任雷蒙德将目光在她的脸和身上游弋。这对未婚夫妻便这么互相看着对方,直到雷蒙德低声抛出第二个问题,唇角是微笑的弧度:“开学前,你在你们家的宴会上跟布莱克先生说了什么?”
阿德瑞娅有些没听清楚,于是又往前凑了一下,却没想到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好在她没有很俗套地摔到雷蒙德怀里去,只是以一个骑士般的姿势,膝盖靠着沙发软垫单膝跪在他跟前:“跟小天狼星——我跟他说了什么?”
“你那天在花园里碰到了想逃跑的布莱克先生,我看见了。”雷蒙德言简意赅,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扶起阿德瑞娅,却因为不得不直起腰而导致他们的距离更近——像在耳鬓厮磨,又像在**,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盘起来的亚麻金色长发有几缕松脱开来,轻轻跳上他的脸颊,而阿德瑞娅毫不在意地往前,撞上他的额头:“我自己都快忘了……布莱克先生让我向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问好,说他不会回来了,我亲爱的女士……”
“My lady……”雷蒙德的呼吸声弄的她的脖颈有些痒痒的,而她也像是第一次意识到对方的声音的确有些暧昧的好听了。后者的手不知何时轻轻搭上她的腰肢,只是短暂碰了一下后护在她身后,防止她摔倒或是其他。阿德瑞娅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微微抬起下巴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你的大脑封闭术失效了。”雷蒙德感受到面前少女烧成一团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点燃,夹杂着大胆与害羞、直接与退缩,好不复杂。他只能抓住那个最明显的念头,然后下意识实施,“我……读到了,你介意吗,瑞娅?”
阿德瑞娅觉得他们那天接吻纯粹是因为雷蒙德叫她名字的声音太好听了——她甚至无暇分辨是谁主动去亲吻了谁,总之,一切都是晕乎乎的。主动搂抱着对方的手、不知何时坐到他腿上去、到最后雷蒙德的戒指硌得她的后腰有点疼这些细枝末节甚至称得上乱七八糟的小事充斥着她的头脑。她不太清楚面前的摄神取念大师究竟有没有在听她的心声,总之,当这个吻结束时,雷蒙德当着她的面把手上那三四个戒指脱下来扔到一边,然后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指腹顺势摩挲着她的脸颊:“抱歉,让你难受的话我会……我下次会注意的。”
噢,他们还有下次——这个想法令阿德瑞娅有些雀跃,于是她又在对着他笑。雷蒙德似乎松了口气,伸手继续搂着她,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又一次吱呀作响:门口的三个斯莱特林姑娘因为受力原因直接撞了进来,扶着门框同他们尴尬地对视。
“……斯嘉让我们来的,怕你们需要什么帮助。”西维娅?诺特推了推欲盖弥彰的金丝边眼镜,努力抑制着不大笑出声,“不过我们伟大的埃弗里先生看起来心情特别好呢。”
“不愧是民选第一名。”奈芙提斯努力牵动嘴角,金发妖精尝试着不表露出八卦的表情,“斯嘉,你的担心纯粹是空穴来风。”
斯嘉丽不予置评,只是看了雷蒙德一眼,令后者即使挂着最完美的微笑也感受到了她的不高兴——好吧,在妹妹面前亲吻她的姐姐,这局算他的,雷蒙德不继续想了,只是柔声道歉:“抱歉,麻烦你们了——给女士们造成这般打扰实在是我的问题,我会请你们一顿下午茶的。”
“如果觉得……觉得雷在的话你们不太方便聊天,我跟你们一起去也可以。”阿德瑞娅的耳根还有些泛红,却还是很得体地回应了姑娘们的话语。她本想直接站起身,但也许是习惯使然,她先捡起了雷蒙德扔掉的那些戒指,在雷蒙德也站起身后很自然地把戒指放到他手心里——两位女巫憋着笑,一左一右架着斯嘉丽道了个别又客套了几句,一溜烟消失在门后。
眼下又只剩下他们两人。雷蒙德一边佩戴戒指,一边还有心情思考他们二人的八卦会传到谁的耳朵里,又会以什么样的传播速度在整个霍格沃茨炸开——不过,阿德瑞娅好像并不介意,也并不害羞。
“也好。”阿德瑞娅在跟他一块离开时没头没脑地轻声道,“至少确认了我的大脑封闭术还有进步余地——你居然在这个时候也能感受到我的想法吗?”
“在情绪激动时没法控制自己是人之常情。”雷蒙德如此应答道,手背无意间碰到她的手背,“我的能力也会受到这方面的影响——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推荐给你几本相关的书籍……”
他不想弄得这么学术的,但也许是跟人亲密接触的确可以让心情变好,引得他们俩就这这个话题深入地聊了一通。第二天早上,埃弗里先生如约抱着三四本书籍来到格兰芬多长桌边上,顶着众人的目光和来自他亲爱的弟弟贝奥恨不得扑到他跟前的眼神,淡然地把书放在刚坐下的阿德瑞娅身边。
“你如果要练习的话。”他言简意赅,单手撑着桌面,却像是把她搂在怀里一样俯身凑到她耳边说话,唇角恰好蹭过她的耳朵尖,“我写了一些计划……”
“计划——这个词太雷蒙德了。”阿德瑞娅笑眼盈盈地侧过头,嘴唇距离他的脸颊仅一步之遥,“还没跟你说早安和谢谢,雷蒙德。”
她飞快地亲了一下雷蒙德的脸颊,而后者只是弯了弯唇角,那双蜂蜜般眼眸里荡漾着可以称得上“愉快”的情绪,毫不犹豫地扫视了一圈格兰芬多长桌上或是呆愣或是捂着嘴的众人,不清不重地看了一眼起哄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詹姆?波特,最终只是温情脉脉地看向阿德瑞娅——即使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眼神里有几分真假:“早安……瑞娅。”
祝你一切都好,戴着面具的响尾蛇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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