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The Point Of No Re

“无人邀请我,我只能一直跟雷蒙德跳舞。”阿德瑞娅将手轻轻搭上埃文的手心,表情里依旧有着一股怀疑,“哪来的占有,你想的有些太远了太多了,埃文。”

“我看他可是迫不及待……”

“埃文。”雷蒙德忽然作声,响尾蛇般的眼眸盯着罗齐尔先生的一举一动,“我们迟早是一家人,今天或是明天——是埃弗里或是罗齐尔都无所谓,亲爱的埃文。”他压低了声音,拍上埃文的肩头,“不要让自己难堪。”

埃文狠狠地瞪着雷蒙德离开的身影,略带粗暴地攥住阿德瑞娅的手,却被她极其迅速地反手狠狠抓住手腕:“我不想重复第二次,埃文……表现的像个绅士一样。”

“好啊,好一个一家人。”埃文循着乐曲开端咬牙切齿,一把拉起阿德瑞娅的手臂,却因她的一个旋转而无法控制她,只能暗自磨牙,“姐姐,您看好了:说不定过了今晚,埃弗里就不是我们的家人了。”

“只有我,跟你,我们才是一家人。”他发出一声嗤笑,满意地看着姐姐脸上的警惕与不满。

“我从你的态度上可看不出任何这种征兆,埃文。”阿德瑞娅抬起下巴,露出埃文最讨厌的那幅不怒自威的表情——她凭什么一直这么自信又骄傲呢?她凭什么这样一幅胜券在握的表情,她凭什么永远也只跟那个埃弗里搅和在一起?明明此刻的阿德瑞娅还是罗齐尔家族的小姐,她还未出阁便这样一幅态度——埃文冷笑一声,继续道:“说得好像我很想跟你是一家人一样,梅兰,我的姐姐。等我掌权后,你可别在我跟前掉眼泪!”

她没有回话,只是露出一个有些悲悯的笑容来,像是无声的嘲讽——一曲终了,埃文忽然伸手控制住她的肩膀,凑到她耳畔道:“你不是觉得埃弗里对你一往情深吗,梅兰?你看看他现在正在……”

他扯着阿德瑞娅一转身,却诧异地看见雷蒙德?埃弗里近乎在第一个音符落下后就站起身朝着这边来——本该被安排在他身边、同他把酒言欢甚至应该勾三搭四的那两个女孩甚至不知所踪,埃文环顾四周,才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落了空:埃弗里是什么东西做的?为什么没受到影响?他不应该已经情难自已地跟别的女孩搂搂抱抱甚至接吻吗?为什么还能走到他们俩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我正想邀请瑞娅。”埃弗里先生的眼睛十分深邃,看向埃文时那股胜利者的笑意悄然迸发,“瑞娅介意吗?还是跟我一起在那边休息一会儿——家养小精灵准备了一些鸡尾酒,香榭丽舍,我知道你最喜欢这款。”

“喂,埃弗里,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

“我需要考虑你的意见吗?明明做选择的一直都该是瑞娅,你又何必在这里鸠占鹊巢?”雷蒙德笑得温柔,用手轻轻揉捏着阿德瑞娅礼服裙上垂下来的飘带,“让她做选择,埃文,不要表现的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埃弗里,你他妈有病吧!”埃文愤怒地甩开阿德瑞娅,从袖口里掏出魔杖,却被他的姐姐一拧手腕:魔杖落地,阿德瑞娅的眼神冷的像冰。

“都结束了,埃文。”她不紧不慢地拿出自己的魔杖,“别让我看见你打算动手——埃文,这是最后一次。”

埃文满眼的愤怒,却碍于姐姐的魔杖指着他的胸口而不得不举手投降,后退一步后示意他们先走。他自然没有忽视雷蒙德无比自然揽过阿德瑞娅腰肢的细节,也没有忽略这位埃弗里先生眼里难以抑制的胜券在握——该死,他们两个都该死!

他捡起魔杖,在人群的惊呼里刚要施咒,却被两道魔咒挡了下来:一道是雷蒙德毫不犹豫地用盔甲护身把他丢到了房间的另一头,一道则是阿德瑞娅的缴械咒——她的眼里满是失望,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身侧的雷蒙德闷哼一声。

“埃文弄伤你了?”阿德瑞娅也不顾埃文的情况,小心翼翼地扶着雷蒙德,见他的确脸色有些苍白后索性让他往自己怀里靠,“那我们先……你还好吗,雷蒙德?”

“我没事,不是埃文。”他那双温柔的眼里丝毫不见怪罪,只是顺从地靠在她肩上,“我没事的,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他妈的埃弗里。埃文抹了抹鼻血,愤怒地捡了魔杖摔门而出——他甚至没来得及施咒,这个该死的埃弗里就在那里假装弱柳扶风!

阿德瑞娅扶着雷蒙德坐到沙发那边时总觉得有些奇怪——表现在雷蒙德今天格外粘她,不是凑到她耳边说话就是给她拿鸡尾酒和小蛋糕,还有玩她的项链、腰链和飘带。他甚至忽然觉得她的盘发有些散乱,便开始亲手给她重新编发。这一切发生时,雷蒙德的表情也格外丰富,就好像平素端正典雅的埃弗里先生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此刻正微微笑着欣赏自己成功编好的头发,再次询问阿德瑞娅自己可不可以亲亲她。

“你今天好迷人,瑞娅。”他同她十指相扣,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手指,唇角蹭过她的耳朵尖,“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能感受到你的气息,让我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阿德瑞娅一阵鸡皮疙瘩,她觉得绝对是有什么古怪——求助的目光越过人群,而西维娅?诺特,恰好接住了这份目光。留着白金色长发的美人思索片刻,对她身侧新上来的一盘舒芙蕾抬了抬下巴。人群似乎对这份美味格外感兴趣,一瞬间便显得有些供不应求。

“呃,雷蒙德,我要吃那个——你帮我去拿一份好不好?”阿德瑞娅知道诺特小姐是需要把雷蒙德调走,在对方回话或是疑问前极其迅速地亲了亲他的唇角,“你帮我拿最好吃的那一份……”

“好。”不知为何一直笑得温柔的埃弗里先生竟然真的站起身离开,而诺特小姐则极其迅速地挪到阿德瑞娅身边——平素随心所欲的大小姐深吸一口气,看着阿德瑞娅?罗齐尔的脸,摇了摇头:“我本想不说的,毕竟……我怕你会伤心。”

即使同罗齐尔小姐并非密友,甚至只是一些聚会上的点头之交般的熟人,西维娅还是觉得将“真相”告知阿德瑞娅是一件或许有些残忍的事情——但聪明如阿德瑞娅显然也发现了端倪,她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

“我也是刚刚听到的,仅供猜测:埃文买通了两个女孩,让他们坐到埃弗里先生边上去——他话语里提到了'迷情剂',大抵是想要你看见埃弗里先生跟别人亲密的样子。”西维娅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沙发椅背,不去看阿德瑞娅的表情,“但那个傻瓜大概下错了药……所以埃弗里先生还是对你十分亲近。”

雷蒙德?埃弗里是因为迷情剂才对阿德瑞娅?罗齐尔一直示好、一直表露亲密的意愿——这种事情足矣让他们二人的温情消散吧?西维娅看着这对模范情侣,咽下后半句话,最终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你别太……也许那个傻蛋根本配不出正确的迷情剂,埃弗里先生只是一如既往地……”

“也许吧,总之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西维娅。”阿德瑞娅柔声打断了西维娅的话语,看向她时的表情也分外正常,与平时并无两样——而就在此时,雷蒙德端着一碟巧克力舒芙蕾,礼貌地对着起身打算离开的诺特小姐颔首,在下一个瞬间坐在了阿德瑞娅身边:“我给你拿来了,还让家养小精灵帮忙做了一杯热可可——噢,已经送过来了。你看起来有些疲倦,亲爱的。”

“我没事,只是埃文的事情——有些头痛而已,我没关系的。”她接过热可可和舒芙蕾,往后靠时感受到她枕在了雷蒙德的手臂上,不免苦笑一声,“真的没事,雷蒙德。”

他依旧注视着她,那双眼睛里的感情——迷情剂带来的感情,无比滚烫真挚的感情——令阿德瑞娅觉得自己仿佛真的被灼烧殆尽。原来她的未婚夫爱上一个人时会是这个模样,会露出这种表情,也会用这种眼神不断注视着某个人的眼。如果不是迷情剂在今天揭露了真相,也许阿德瑞娅真的会相信雷蒙德爱了她很久。

但那些牵手、拥抱和亲吻,那些礼物、陪伴和温情,都是可以演出来的。自幼能够承载摄神取念能力、将自己内心的一切隐藏的埃弗里先生自然是个厉害的演员,她从一开始就该知道的,却还是傻乎乎地入了戏。埃文凑在她耳边的挑衅竟然成了真:雷蒙德的确如她曾经猜测的那样,从未对她一往情深。

“……等我吃完,陪我出去透透气吧。”少女眼睫微垂,肩头感受到对方温柔的触碰,唇边微笑也显得与平日里没有任何两样——感谢梅林,她的大脑封闭术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已经可以不受情绪影响,所以她也并不担心雷蒙德看到她的想法。摄神取念大师歪了歪头,表示那就由他来解决那杯被她抿了一口的香榭丽舍鸡尾酒,然后陪她去霍格沃茨的各处散步:晶莹剔透的琥珀色酒液衬着他那双明亮的眼,雷蒙德喉结微动,笑意自眼里荡漾开来。

于是这对男女学生会主席提早离席,手牵着手在霍格沃茨城堡里漫步。还醒着的画像懒洋洋地睁开眼,瞥了一眼这对模范情侣后再次闭上。霍格沃茨的夜晚十分安静,夜色温柔,仿佛只余下那些爬山虎与古老的盔甲一起守卫着夜游或是巡夜的学生们。阿德瑞娅在这一整年一直同雷蒙德一起夜巡,此刻倒像是在重复前面几百次的学生工作一般慢慢朝着楼上走去——她不敢去看雷蒙德专注、深情的眼神,总觉得那是易碎的虚幻。

在傻巴拿巴画像前走过几回,有求必应屋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阿德瑞娅在一年前发现了这个地方,大略猜测这件屋子能够提供她想要的东西——毕竟当时她想的是一间温暖的、放满了书籍的休息室,而贴心的屋子还附赠给她一杯热可可:应该是厨房的杰作。

现在屋内有配备齐全的魔药材料与坩埚——也许同样来自于霍格沃茨的材料室,和像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一样的沙发、壁炉,还有同埃弗里庄园那间小客厅类似的、外面长满了藤蔓与爬山虎的飘窗与罗齐尔庄园特有的复古工作台。雷蒙德坐在飘窗边,注视着阿德瑞娅在工作台前忙碌,低声询问道:“是发生什么了吗,瑞娅?”

“没事。”阿德瑞娅翻看着魔药书,几缕发丝恰好遮住她的眼眸,“埃文估计在你的饮食里下了一些魔药……我在给你配置解药,你坐一会儿就可以了。”

她将那些草药按照步骤切碎,在一把撒入月长石粉时瞥见雷蒙德眼里的惊诧,忍不住开口道:“我以为你的能力会告诉你?”

“我不想对你使用摄神取念。”他说,意识到阿德瑞娅的动作顿了一下,“自从我能随意控制能力后,我不太会对我的亲人和我爱的人使用这份天赋——我并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得到你们的爱,因为一直去探听他人的想法并不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人类很复杂,他们的想法更复杂,他们的心也很复杂:我在人生的前十几年一直试图找到能够平衡一切的答案,并且试图成为那个答案本身——如你所见,我做不到,但是你们对我的爱却还在那里。”

“能够感受得到的东西,不需要耗费其他的精力不断去求解,我的天赋应当发挥在别的地方。”雷蒙德靠在飘窗边沿,笑得微微的,那双琥珀色眼眸似盛满了蜂蜜般,“所以我不会去探听你的想法,它属于你而不是属于我……但我可以将我的想法和盘托出,瑞娅。”

不,不要说,我求你停下来——阿德瑞娅低着脑袋,试图阻止雷蒙德说下去,却还是为时已晚:那位面容昳丽的先生就这么笑着告诉她,他一直都十分喜欢、十分爱她。

“我们的关系还不够,瑞娅,还不够,远远不够……但是这取决于你,我的雅典娜女士,也许是因为我没能给足你安全感,也许是因为大多数纯血统联姻都只在乎利益:但是我跟他们都不一样。”他触碰着自己的胸口,鎏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一股淡淡的悲伤,“我一直渴望真正得到你的爱,毫无保留,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他低垂着脑袋,自然没看见阿德瑞娅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过,全数落进了已经完成的那份迷情剂解药里。罗齐尔小姐擦了擦眼睛,不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雷蒙德——迷情剂只能带来虚幻的爱意,可为什么他却能如此深情呢?

“你先……你先把解药喝掉。”她努力维持着表情,魔杖在手,打算一旦确认解药起了作用后就把雷蒙德刚刚的记忆全部消除——她不愿面对后者清醒后下意识流露出的厌恶与反感,也不愿看见雷蒙德强忍着恶心戴上那幅假面假装爱她。阿德瑞娅注视着对方毫无芥蒂地接过那个小瓶子,一仰脖便咽下了所有液体。

“我感觉毫无变化,瑞娅。”他将小瓶子放在一边,却是试探性伸出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你确定埃文真的给我的饮食下了魔药吗?”

阿德瑞娅震惊地看着他,在呆愣里被雷蒙德抱了满怀,裸露的肩膀被他温热的指腹捂热,圆润的手臂则枕着他的心口,略带丰腴的腰肢全然被他的手掌包裹,甚至自己还同他额头相抵,一低头便能看见他过于优越的眉眼与卷翘的睫毛,还有半遮半掩下那双泛着鎏金色的眼眸:“还是说埃文的魔药水平真的烂成这样?我今晚觉得毫无异样,除却……”

他微妙地停顿,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除却我的五感更敏感了——你的气息一直萦绕在我身边,我也更想抱抱你。感受到你在这里……让我很开心。”

阿德瑞娅的大脑飞速运转,从雷蒙德喝下的鸡尾酒与迷情剂解药相互抵消怀疑到自己的魔药水平差到没法配置出一瓶解药,再到她的眼泪是否也影响了解药的水准——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便感受到对方轻轻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又一次伸手碰了碰她泛红的眼眶,几句低声的询问和安慰后,雷蒙德收回手,开始一个一个地脱戒指:“可以吗,瑞娅?”

这让阿德瑞娅瞬间清醒过来——他只在要抱着她亲吻时会这么做。无论如何,现在的雷蒙德至少都是不清醒的。她的理智告诉她应当阻止埃弗里先生跟自己在这里接吻,但她还未平息的怒火、痛苦与不知从何而起的冲动让她主动搂上雷蒙德的脖子,报复般吻上他的嘴唇。

这是他咎由自取,这是他明知故犯,这是他不知悔改……这是他欺骗她的代价。阿德瑞娅当然知道这把火一旦燃烧便不止于亲吻,也不可能止于亲吻,可她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经历的一切铸就的苦痛,非要在雷蒙德身上讨回来。

雷蒙德未能把所有戒指都扔到一边:他近乎是在被亲吻的瞬间便开始触碰她的腰肢,拆解着她礼服上的装饰,又伸手摘下那一顶桂冠,满意地注视着阿德瑞娅亚麻金色的长发披散肩头。他任由自己完美的领结被解开,名为礼物的胸针与礼服长袍的外套一起落在地上,覆盖在阿德瑞娅的项链、腰链与飘带上。飘窗玻璃见证着这个过于绵长、暧昧的亲吻,在一吻终了后,灰蓝色与琥珀色对视,而雷蒙德却笑了。

“你来吧,瑞娅。”他靠在窗台上,轻轻扶着坐在他身上的阿德瑞娅,“或者让有求必应屋给我们变出一张床和该有的措施……我都可以,瑞娅,只要是你给我的,我甘之如饴。”

下一秒,他们的魔杖双双滚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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