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哈利还是想在走之前，留下更多的变好的可能性。
借用马尔福家的猫头鹰，他将证据复制两份分别寄给了金斯莱和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给马尔福家算是留了一条出路的同时，大抵也断了他们其他很多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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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哈利（他们）袭击了隆巴顿家附近的看守。
这不难。利用隐形斗篷潜行，而后击晕隐藏在暗处的看守，由守卫维持的、在纳威家四周的反幻影移形咒自然就破了。
哈利只需要再给他们一个信号，剩下的，纳威那位厉害的奶奶自己就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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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莱家周围的屏障要麻烦一些。
不过好在这些屏障大部分都是针对里面的人的，同时，就像魔法界大部分的屏障一样，忽略了动物。
哈利化作狼形进入陋居时，把莫莉吓了一跳。
韦斯莱全家，除了罗恩外所有人都在。韦斯莱先生说，他们把罗恩还有格兰杰一家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可能只有专案组有地址，而专案组的领头人就是乌姆里奇。
他们还试图劝哈利和他们一起离开，韦斯莱先生在爱尔兰还有一个远房亲戚可以投靠。
但哈利只是敷衍地安抚了一下韦斯莱夫人。
哈利配合着乔治，用笑料店商品的动静吸引来了看守的人，通过埋伏利落地解决掉看守后，他们用其中一个花了他300加隆的黑魔法道具从内部破了围绕着陋居的屏障。
在韦斯莱一家人反应过来前，哈利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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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行动开始前，哈利就在魔法部附近连续潜伏了3天。
他们选中了一名头发稀疏的中年雇员。有上次的经验和摄神取念的帮助，这3天他们已经探明，此人虽不是专案组成员，但与专案组同楼层工作、有通往十层审讯室的权限*。
他们掐准在清晨结束了韦斯莱家的麻烦，守卫昏迷着，短时间内哈利袭击的消息还没有传回魔法部。哈利来到中年男人上班的必经之处，用夺魂咒控制了他，披着隐形衣跟着他进入了魔法部。
而后潜入乌姆里奇的办公室，也不过是将做过一次的事情再做一遍。
大概是在哈利这里吃了太多瘪，专案组竟也在拘禁罗恩和格兰杰一家的地方使用了赤胆忠心咒。而显然，他们又不够信任自己的雇员，于是在属于“最高领导”乌姆里奇的文件里，也写明了保密人。
普劳特 (Proudfoot)，曾经和唐克斯一起执勤过霍格沃茨守卫的傲罗。
作为一个多疑的人，乌姆里奇这，当然也保留了专案组全部成员的档案。
普劳特——轮休中。地址：……
太容易了。
离开前，哈利实在没忍住，在乌姆里奇的椅子上下了一道诅咒。感谢黑魔王的技术支持，他在诅咒类魔法的领域可谓突飞猛进。
这道诅咒会保证，只要她还在魔法部工作一天、还没有为自己过往的行为付出代价一天，她就没有一天不被霉运缠身。
随后他们来到神秘事务司的预言厅，毁掉了所有尚未应验的预言球。哈利顺手在电梯上，给传讯的纸飞机下了咒，从今往后，一旦检测到谎言，纸飞机就会对着所有遇到的人大喊“说谎”！
离开时，哈利故意走了正厅。魔法兄弟喷泉又一次被换了回来。一个充满了谎言的雕像，哈利当然要帮帮它。
这天上班的人们惊恐地看到，雕像上，马人对着巫师鄙夷地尥着蹶子，妖精敲打着巫师的脑袋大喊“小偷”，家养小精灵踢着巫师的小腿骂着“奴隶主”，巫师的魔杖不再喷射水柱，而是一行字“哈利·波特向您致意”。之后他们更是会发现，不管他们用多少方法都很难将雕像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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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一点福灵剂的帮助，哈利在普劳特吃完早午饭回家的途中伏击了他。
普劳特收到了魔法部遇袭的消息、提前结束了离家一个街区外的悠闲时光，正要赶回家换制服。大概是觉得距离很近，于是没有使用幻影移行，否则哈利还无法这么容易阻截到他。
对方不愧是傲罗，在走近哈利他们埋伏的街区时，就提起了警惕。但哈利比他更快。
火弩箭的速度加上一个附了破甲黑魔法的禁锢咒，就将他撂到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普劳特惊恐地看着木乃伊化的痕迹从脚趾逐渐向自己的全身蔓延。
“说！罗恩和赫敏在哪里！”
【【【】】】
“波特，你会和神秘人一起下地狱的！”
身后的傲罗愤怒地喊道。
哈利大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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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劳特的地址将哈利带到了靠近布莱克浦的一间海边小屋。
里面的人大概还没发现赤胆忠心咒已经破了。这个既视感不免让哈利觉得相当讽刺。
隔着窗户，可以看见一个傲罗正在沙发上吃着甜甜圈。
哈利推门进入时，那傲罗猛地从沙发上弹起身来，但这时地毯已经变作一条蛇缠上了他，在他慌忙举魔杖要挣脱出来时，一道昏迷咒已经打中了他。
听见了楼下的动静，两名傲罗从楼上跑了下来。
其中一名在他的双眼还未能从楼梯的间隙看见下方的情况前，就被哈利的咒语击中，倒了下去。
另一名傲罗抽出魔杖便向哈利发射死咒。
墙上的画像变做盾牌当下了攻击，而后又利刃一般射向那名傲罗。
那傲罗侧身躲过了利刃画像，却因为他躲避的动作，被化作藤蔓的楼梯扶手死死捆住。在他可以做出更多反抗前，又是一道昏迷咒。
「我得承认，你在决斗上的天赋比贝拉好。」
「请不要拿我跟她比较。」
楼上，两名傲罗正警惕地盯着楼梯间的方向。
“咚——咚——”
傲罗们掏出了魔杖。
在那个影子从楼梯间露出头的那一刻——
“阿瓦达索命！”“统统石化！”
与此同时，玻璃破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但他们已来不及反应。昏迷的黑暗吞噬了他们。
哈利从扫帚上跳下来，挥挥魔杖，解除了石化咒的效果，指挥着长脚的落地钟回到原位。
他从昏迷的傲罗身上跨过去，打开了房门。
罗恩和赫敏、格兰杰夫妇正互相拥抱着，蜷缩在两张破旧的床垫上，惊恐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哈利注意到罗恩断了一条腿，脸上还有伤痕。他压下心中涌起的怒火。
“走吗？”哈利（故作）轻松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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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带着几人在奥斯坦德的一处草坡上落了地。
这是经他试验后，随从显形可以安全到达的最远距离。魔法部要想介入、从比利时将他们抓回来，应该也得费些功夫。
他将从几个傲罗身上搜出来的魔杖，连同一个装满了金子和物资的袋子，交给了罗恩和赫敏。
现在他在意的人都安全了。虽然只是暂时。
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只会是暂时。
他转身离开。
“哈利！等等，哈利！”赫敏将站不稳的罗恩交给了自己的父亲，跌跌撞撞地想要追上来，“哈利，你一个人不行的！让我们帮你——”
哈利回头，最后深深地看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们一眼，而后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哦，赫敏，可我不是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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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英国的土地上，他又立刻幻影移行到了阿兹卡班。刚一靠近岛屿，他就感受到摄魂怪那熟悉的寒冷。
哈利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新守护神。说实话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没法施展这个咒语了。
忽略掉魂片惊讶又自满的嘲弄，哈利挥动魔杖。他是来做正事的。
他不需要操控摄魂怪，只需要植入一个念头，一个“魔法部一定会违背协议、不值得服从，攻击他们”的念头，这些摄魂怪就会自发地离开早已食物匮乏的海岛，前往哈利想要他们去的地方。
这是他们推翻金斯莱和凤凰社所努力改变的一切、再度启用这样的怪物理应付出的代价。
【【【】】】
回格里莫广场的路上，哈利顺路拜访了《预言家日报》的报社。夜晚的报社只剩下打印机在沙沙作响。
希望他们今后不要再如此沉迷于说谎了，毕竟，哈利想，哪个记者也不想自己出门采访的时候，脸上挂着“骗子”的大红疹是不是？
同时，哈利真诚地祝愿报社运气不错。依靠他在报社的角落滴下的幽灵残液和相应的召唤术，运气好的话，来的大概是报社的同类——博格特；运气不好的话……可就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了呢。
带着狠狠出气的舒爽，哈利大笑着幻影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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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步了。
哈利靠在布莱克老宅的门廊，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对不起。」哈利知道伏地魔有多想活下去。而他将要剥夺伏地魔活下去的机会。他甚至做好了某一刻伏地魔会与自己反目的心理准备，尽管他仍然不确定那个时候他自己又会做什么。
伏地魔轻嗤一声：「你确实该道歉。你身上臭死了，波特。」
哈利大笑，从善如流地走进浴室。
「所以，巫师的热水系统是怎么运作的来着？」原谅他，之前一直都是克利切在操作的。
经过了伏地魔狠狠的嘲笑，哈利终于成功地放了满满一池热腾腾的洗澡水。他躺进去，好久以来，第一次真正放松下来。
「你说，要是早一些，从我小的时候开始你就能和我讲话，会怎么样？说不定达力会早几年长出猪尾巴。」哈利玩笑地说。
「你的品味，哈利，我着实不敢恭维。」或许是受到氛围影响，伏地魔也同样回以玩笑的口吻。
「或者更早一些呢？如果我们是同学会怎么样？」
「那我大概会很讨厌你……邓布利多的宠儿。但我表面上会表现得非常友好，然后在你信任我、寻求我建议的时候，哄你无知无觉地成为我的替罪羊。」
「但我肯定会缠着你。」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但哈利，我哄你当替罪羊后，你就该知道我是个坏人了。即便如此你还是要缠着我吗？」
「那当然更要缠着你了。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能这么恶毒呢？我肯定要想办法把你‘掰正’过来。」
「前提是我不先把你‘带坏’。」
哈利又一次大笑。真心的、开怀的。
而后他抹了一把脸。
「真好奇——如果你现在是完整的灵魂，又会做什么样的反应。」
【【【】】】
舒服地睡过一觉，一夜无梦。
哈利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仔细地刮净了脸上的胡渣。长期的逃亡生活，让他的头发又长了起来，但他杂乱的头发实在是难以处理，于是他找了一个绳子将它扎了起来。他不擅长这个，辫子有些松松垮垮。
他为自己做了一顿（在他能力范围内尽可能）丰盛的早午饭，热茶平复了他本能紧张起来的神经。
他从不知道谁的衣柜里面找到了一件干净简单的黑袍子。
最后，他来到客厅，盘腿坐下，拿出了邓布利多留给他的金色飞贼。
他把嘴唇贴到金属表面上：“我要死了。”
金属壳裂开，露出中间有一道锯齿状裂缝的黑石头。
「复活石。」
如果是另一个世界，哈利可能会想要召唤他的父母、小天狼星和卢平。但他自觉愧对他们，无颜面对他们。
他死后与他们去的一定不会是同一个地方。哈利想。普劳特大概是对的。
他闭上眼睛，把石头在手里转了三次。
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
于是他又试了一次。
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意识到了什么。转而，他呼唤了另一个人。
睁开眼，一个长相既肖似他自己，又有着伏地魔幽黑眼睛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伊格诺图斯。”哈利试探着称呼。
那人慈爱地点了点头。
“那是……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哈利迟疑地问。
伊格诺图斯思考了一下，回答：“像解脱。”
“很多人会认为，我是兄弟三人中结局最好的，但其实，在我个人看来，我也仅仅只是比他们活得久了一点而已。
“一辈子，我都在躲躲藏藏，躲避死神的视线。我无法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不敢放下警惕。我很难拥有什么长期、稳定的事物。从死神为我们下套的那一刻开始，我和我的兄弟，其实就注定不得善终。
“所以，当我决定脱下隐形衣的那一刻，我很快乐。我终于可以不用躲藏、坦然地站在蓝天之下。”
“谢谢。”哈利说。
然后他又一次转动复活石。
这次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名娇小的女子，她的头发毫无光泽、脸色苍白，双眼有些斜视。
「你怎么——！」
“你好。”哈利友好地打着招呼。
“你好……你希望我帮到你什么呢？”梅洛普不确定地说。
“我希望可以理解你最后的决定。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梅洛普的眼神飘忽着不肯落在哈利身上。哈利知道，她不敢看的并不是哈利。
“你后悔吗？”哈利为她提供了一个话头。
“后悔，但——”梅洛普咬了咬嘴唇，非常沮丧，“我不会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知道的。我对任何人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什么都做不好。我只会让一切都变得更糟。”
如果是其他的时候，哈利肯定会怒吼着反驳她，说着“你又怎么知道”。但现在哈利只是耐心地听着。
“我选择死亡，因为——”她低着头，似乎想要把自己缩得更小，“那时，我相信，对汤姆、对我、对我们的儿子，这都是最好的选择……我做了那样的事情，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后果，又怎么忍心，将名为‘梅洛普’的厄运，强加在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身上呢？”
“谢谢你。”哈利说。
然后她也消失了。
哈利站起身，收起复活石，将它和隐形斗篷一起，放进了一个只能由蛇佬腔打开的盒子里（密码当然也不是罗恩那样机械的模仿就能说出的）、留在了起居室。
他已经有了世界上能够找到的最完美的陪伴，他不再需要其他的亡魂陪伴自己。
他踏出房门，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立刻就明白了伊格诺图斯的感觉。
真好啊。
活着就是无限的可能性，意义、选择、改变、未来。但命运让他只剩下了一种未来——被追杀到生命最后一刻的未来。
没有其他方法了。
只剩下死亡，看上去似乎是最好且唯一的选择——他唯一可以掌控的东西。
一切坚持都不再有意义。他甚至要想不起来，自己一开始坚持的是什么。
他就要结束这一切。
他看向逐渐围向自己的人们。
他们有傲罗，有魔法部职员，有普通的男巫女巫，甚至还有未成年的孩子。他们想要他死。
他为了保护而牺牲了一切的人们，想要他死。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善恶有报。”
恨意、愤怒在他心底燃烧。从真相揭露的那一天开始，它就没有停止过燃烧。
是了，他和自己曾发誓要除掉的黑魔王是一体的，和给他们带来苦痛的源头是一体的。
哈利看向前方。现任代理魔法部长拦住了他的去路。不知是因为昨天的袭击抑或是今天的《唱唱反调》，部长眼下一片青黑，眼中透着疯狂，魔杖指向被他挟持在身前的卢娜。
果然，只要他不死，就永无止境，任何他爱的人都无法活得安宁——他们不会允许他安宁。
哈利叹了口气。
那就诅咒他们，诅咒所有人，诅咒这个世界，诅咒这该死的命运。
他将魔杖收进口袋。
最后拯救你们一次吧。不奉陪了。
【【【】】】
哈利故意做出了一个假动作。数道绿光同时击中了他。
他感到一切都在消失，还有一阵剧痛。
死亡这么痛的吗？
他很快意识到，那并不是他自己的疼痛。
是魂片，魂片在为感受不到疼痛的他剧烈地疼痛着。
* 确认了一下，第七部里跟伏汇报的妖精应该不是拉环，我猜他之后可能又逃跑了。
* 依照布局，相当于同样有权限到神秘事务司所在的九层。
对不起，又来用ooc创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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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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