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称呼让Avenger恶寒地瘪了瘪嘴。
赫敏小心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历史上的功绩？完成了什么壮举？”罗恩试探道，但很快又摇摇头，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黑化哈利能有什么功绩呢，更何况，伏地魔做的事情也能算壮举吗？
随即亚瑟也对这个答案提出了疑问：“那么，我有一个问题。圆桌、石中剑、挑战巨人、狩猎巨兽、抵御北方入侵者、十二大战、以一当百，这些是我的功绩，我不会谦虚。但，人们相信我是不列颠的王，认为我将阿尔比恩合而为一——【那不是我】。
“同盟国家信任我，尊我为dux bellorum（军事领袖），是的，但我依然是当世许多王之一。我从来不是不列颠的王。
“这个名头更适合归于克努特，我是说他确实是第一个真正统一了英格兰的王，或者阿尔弗雷德大帝，他打下了英格兰统一的基础，甚至征服者威廉——”
“而你，亚瑟——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是个笨蛋。”梅林的口吻里带着溺爱和调笑。
“噢！那么——”亚瑟语调夸张、张开双手，不带恶意道，“给予我启示吧，了不起的大巫师、王的引路人梅林。”
“我不是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了吗？【人们相信你，亚瑟。】”梅林眼带笑意，语气认真，“他们相信你，相信你所代表的一切——一位宽容、谦逊（也许没那么谦逊），富有美德的君主；一个公正的、人人都会被平等以待的、理想的国度。
“他们相信你，信仰你——他们不会像信仰你一样去信仰，像，阿尔弗雷德大帝、征服者威廉。”
“伟大之人在人类历史上刻下痕迹，其心其行传于后世，被来者演绎发扬——‘谎言’、‘谣言’，当然，亦可称之为‘传说’*”似乎对此深有体会，伏地魔说，“——或不应以非黑即白的狭隘之善恶去评判。”
摩根推测：“或者，我们应该重新理解善恶……fate里有种说法是‘反英雄’，‘其恶行令善彰显’之人。又或许——即便是恶人，也有向ta祈愿之人……”摩根的眼中闪过灼热的光，看向旁边的Caster。
“与泛人类史相比——不，即便是与人的一生相比，英灵、从者的存在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火花——没有过去亦没有未来的一瞬。”Caster漠然地说，视线投向虚空，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为了达成他人的愿望、他人的意志而被召唤和驱使的工具。”
“归根结底，英灵的存在，全然受到活着的人左右。”Caster总结，“——自身如何定义、被铭记或是被遗忘……真真假假。意义这种东西——从来在于未来而非生前。英灵所没有的未来。”
“‘意义、选择、改变、未来，是只属于活人的东西’……吗？”Avenger喃喃。
“但反过来讲，”摩根倾身抢着说，神情认真、语气恳切，“信仰——正是因为活着的人有无法达成的愿望、有实现不了的事情，所以他们选择将其寄托在英灵身上，不是吗？精神依赖也好、召唤从者后的客观实在也好，他们从英灵身上获得力量，去创造自己理想中的未来——”
“即便是像ㄋ*……即便是像摩根·勒·菲这样的恶人，也一定有人，会从他们那获得救赎！”摩根注视着自己的从者，“而只要还有一个人类活着，那些被相信、被信仰着的存在，也可以通过他们，无限地、永恒地存在下去、参与未来——‘活下去’吧。”
“愿望……”斯内普苛刻地说，“实现愿望在当下已毫无意义。现在的战斗，是没有选择的背水一战，性质可以说非常纯粹。”
赫敏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同时婉转地劝说那些尚未表态的人：“这既是为了还活着的人，也是为了英灵——毕竟，来自人类史的英灵们，如果人类不再存在、星球不再存在，又会如何呢？”
拯救星球的话题似乎让罗恩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梅林：“为什么不制定一个规则，比方说‘世界和平’或是‘汝不可杀人’——既然你们最后会改写世界的规则？”
梅林莞尔一笑，他的双眼第一次提醒在场的所有人，他经过了怎样漫长的岁月：“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一劳永逸的办法】。不可能、不会存在。
“或许有一些手段，它们看上去非常简单，看上去好像可以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不要相信它们。它们背后往往暗藏着你所不知，且难以想象的灾难。”
梅林叹了一口气，视线在明月上流连：“你所看到过的、经历过的所谓的‘善’，说到底，不过是最适合当下的解决方法——制度也好，人也罢，规则、律法、体系……
“而当这个解决方法不再适合当下的时候，不幸就发生了。
“于是又需要新的人们，去寻找他们的当下最适合的新方法。
“月盈月缺、沧海桑田，变化才是世界的恒态。新的取代旧的——换句话说，唯有当新的可以且必须取代旧的时，才是正确的。”
“一个不再有意义的未来。”Avenger在Caster不赞同的目光中喝完一杯酒，“或许这就是我们两个在这里的意义。”
“又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个说法。”梅林眸光狡黠，“你们两个，是‘条件’。”
“伏地魔（Lord Voldemort），”梅林对活着的那个说，“你是在没有神话的时代，创造神话的人*。你选择了哈利，一手缔造了这个没有神秘的时代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两个极为强大的英灵。”
“现在未来可以改变，【还可以被改变】。”梅林面向所有人，“【只要未来还存在】，我们就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身为现代的神话，”这是梅林送给还活着的哈利·波特与伏地魔的话语，“即便不用许愿，你们也可以重写这个故事吧。”
摩根似乎想起了什么，轻笑起来。她抬头与梅林交换了一个眼神。
于是梅林也会意微笑，宣布：“这是——【夺回未来的战争】。”
亚瑟站起身，打算顺势邀请所有人举杯，忽地，他脸色一变。
“来了。”亚瑟轻声说。
* 差不多是这么个坐法吧？就是排版没法弄得很圆。
梅林 亚瑟 摩根
赫敏 Caster
罗恩 Avenger
哈利 斯内普 伏地魔
* 对不起，写这句的时候满脑子“some legends are told, some turn to dust or to gold, but you will remember me, remember me for centuries”的歌词。但是，如果有人认出来的话，这句话大概算是“伟大引起嫉妒，嫉妒导致怨毒，怨毒滋生谎言”的转写。
* 拼音n。
* 抒发一下个人感想，为什么说伏和哈创造的是“神话”。
哈利·波特的故事可以说要素十分齐全，大概jkr原本就是按照希腊英雄神话的感觉去写的。
1、“救世之星/天选之子”
其实就光是这个词摆出来，本身就是神话要素了。
2、除了他无人可以消除的、强大的不幸/灾祸
不管不看原著的人怎么说吧，伏造成的恐怖都是实打实的。即便在相信伏已死的时候他们仍会因为他的名字战栗（在其他黑巫师身上没有发生过），甚至我相信在哈利胜利后依然还会有人怀疑“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伏在给自己构造神秘氛围、令人永远捉摸不透、只能在一段距离之外保持敬畏这件事上可以说做得很成功了。
魔法部在面对他的时候无能为力，就连来到这里的外国巫师也不敢轻慢地讨论他。邓只是宣布他回来了，就被不只是英国还有国际魔法师联合会撤了职。原作对他全胜期的描述（eg.第四部小天狼星的描述），看做自然灾害或是恐怖灵异似乎都没有问题。是这样的一种力量。
3、预言/无可逃避的命运
不赘述了。
4、英雄之路
也就是被总结出来的英雄叙事的情节要素。
5、特定的角色定位
在魔法界大众的认知中其实还挺明确的，在故事中也挺明确的，伏地魔是“魔（主的对立面，黑暗的主）”，而哈利是“救世之星/天选之人（圣子）”，他们身上都自带着神秘的色彩。还有比方说邓布利多就占据了传统的“导师”位。配置可以说比较经典。
6、神器
创始人遗物&死神之主。
在fate中，“神秘”“信仰”是具有力量的，后世的“传说”“虚构”“记忆”“定义”它们可以赋予从者超越自己本身的力量（更不要说伏本身在魔法上确实最强，这里主要是哈的情况）。
相比之下，《神奇动物》且不说它内核浅薄、吃设定、想写政治寓言却写砸了（以及大卫叶茨华而不实的镜头、剪辑和视觉语言皆烂），整体上是一个世俗（中性词，secular）的故事。世俗、清晰，而实在。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如果作为从者，伏和哈会比GG或AD都更强大。
* 补一个设定解说：突然发现我在本文里对Seer的定义好严格（大概也是因为我对近几年出的设定都看得很随便）…按照罗琳给“Seer”这个名头的标准，在HP世界，摩根就已经是很强大的Seer了，梅林更是完完全全的Seer本see。但我好像不自觉代入千里眼组的水平了??
* 好了，又一波存稿周期要开始了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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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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