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赶紧举手，“第二个，第二个是我！”她遗憾地皱了皱鼻子。
卢平和约恩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无声谦让着什么，最后卢平笑着说：“女士们优先，男士们就并列第三吧。”
约恩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一张崭新的羊皮纸铺平，在纸上写下了今天的日期。
1971.10.31。
羽毛笔停住，他轻声细语地问：“名字呢？你应该已经想好了社团的名字吧？”
梅莎竖起食指摇了摇，流露出几分天真意味，似乎这个念头真的是她突发奇想。
“老实说，我还没想过呢，既然我们要共同组建这个社团，名字我想跟你们一起讨论决定。”顿了顿，她的目光落到约恩面前的羊皮纸上，“不过我刚刚有了个灵感，今天刚好是万圣节前夜，不如就给社团起名叫前夜如何？”
“前夜——黎明到来之前的夜晚，非常不错的寓意。这次轮到我来第一个支持。”莉莉欢快地冲菲菲挤了挤眼睛。
菲菲则向着卢平和约恩摊开手掌，邀请般地说：“男士们不必展现你们的绅士风度了，来竞争一下第二名吧。”
两个性格比在座的女生都内敛的男生再次对视，都是一笑。
“我想不必争了。”约恩低头，在日期的后面又工整地写下一行字。
——前夜成立。
“等一下，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菲菲表情凝重，但只不过维持了片刻，她又翘起了嘴角，语气夸张地说，“天哪，我们的创始成员里竟然缺少了一个拉文克劳。”
“但愿弗立维教授不要认为我们在排挤他。”莉莉模仿着邓布利多的口吻，说完就和菲菲笑成了一团。
梅莎支起胳膊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说：“谁说没有呢？”
大家面露诧异，菲菲问：“谁？哪个拉文克劳——啊！”她反应了过来，“是他吗？达摩克利斯·贝尔比？”
梅莎给了肯定的回答：“没错，就是他。一个致力于公平、平等的社团，总不能创始人只有三个学院的学生。要是弗立维教授真的误会了怎么办？”
“达摩克利斯·贝尔比是谁？”
其他人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菲菲便快言快语地跟他们介绍了一下他的来历和性格。
“那么，他人呢？”莉莉发出其他人共有的疑问。
梅莎：“……”
梅莎托着腮，惆怅地叹了口气。她等了一上午就是在等他，但估计是等不到了。
“在来的路上吧。”菲菲替她说，语气充满了刻意的同情——要忍住不笑真的很难，“但到底是在哪条路，唔……说不准。”
“约恩，记录一下吧。”梅莎坐直身体，口气正式道，“前夜的第一个任务，帮达摩克利斯解决迷路的问题。”
约恩握紧了羽毛笔，微不可查地提了提唇角。
“好的，”他轻声说，“社长。”
要找到不再迷路的方法，就要先了解达摩克利斯为什么会迷路。
临近傍晚，当达摩克利斯好不容易抵达图书馆后，面对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注视，他冷硬的脸更加像城堡门口冻起来的守卫雕像。
“我的视力不好。”他用略显用力的古板语气说，顺手托了下鼻梁上厚重的镜片，“天生的，不仅看不清东西，也分不出某些颜色。不过到快上学的时候我父母才发现这个问题。巫师没有治疗这种病的魔药，我父母带我去麻瓜的眼镜店里买了眼镜，有点用，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办法看得很清楚。距离稍微远一些，所有的东西在我眼里就会模糊成一团。”
菲菲听了立刻抽出一张羊皮纸刷刷写了几笔，然后举了起来，上面是一个拳头大的单词。她和达摩克利斯分别坐在长桌的两端，大概只有九英尺的距离。
“你能看清楚我写的什么吗？”菲菲稀奇地问。
莉莉看了她一眼，像是担心达摩克利斯生气。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达摩克利斯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怕，镜片后显得有些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让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瞬间多了几分阴险。
静静地看了一会，达摩克利斯肯定地说：“海豚。”
“是贝尔比！”菲菲大笑着，又趴在桌上往达摩克利斯那探身，拉近了些距离，“那能看得出我眼睛的颜色吗？”
投注在菲菲脸上的目光落点有些飘忽，达摩克利斯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平静地说：“和草坪的颜色差不多。”
“差很多！”菲菲乐不可支。
“对不起。”
“这个用不着道歉啦。”
停了一会，达摩克利斯似乎在回想自己说到哪里了，很快，他接着说：“而且我的方向感也不太好，总是分不清左右。”
“抱歉——”莉莉打断他的话，面露不解，“不是拿笔的那只手就是右边吗？”
“我两只手都能写字。”
“……好吧，是我想当然了，请继续。”
“再加上城堡的楼梯和走廊上的摆设总在变化，问路的时候还时常会得到错误的指向，所以想要记住霍格沃茨的路线对我来说不太容易。”
这已经不是不太容易的程度，而是极为困难了。
在座的人不免都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卢平有些愠怒地说：“那些人为什么要故意给你指错路？他们就不能体谅别人的难处吗？”
“请别误会，故意使坏的人并不比愿意帮我指路的人多。这三年里，我也得到了不少同学的帮助。”停顿了一下，达摩克利斯朝梅莎和菲菲的方向各自轻点了一下头，“不过像斯托纳小姐和斯卡曼德小姐那样，愿意不怕麻烦地帮助我的人很少——但没什么好抱怨的，没人有义务负担我的缺陷。”
“天哪！”菲菲受不了地搓了搓胳膊，“我跟你说过的，别叫我斯卡曼德小姐，听着以为是哪个教授要扣我的分了。叫我菲菲，达摩克利斯，菲——菲！”
达摩克利斯沉默了一会，咬字生硬地说：“好的，菲菲。”
一个可爱的名字被他念得像是咬牙切齿。
恐怕造成达摩克利斯迷路的不仅是他模糊的视力和混乱的方向感，贡献最大的或许是他太容易令人误解的性格。
也不知道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会让斯内普愿意结交，在他身上肯定有着什么比迷路更特殊的地方。
梅莎一边想着，一边开口：“你说没人有义务负担你的缺陷，但现在不是这么回事了，达摩克利斯。就在今天，我们成立了一个新的社团——前夜，帮助你摆脱你的艰难处境是前夜每个成员的义务。噢，忘了说了，由于你的姗姗来迟，我们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的名字写在了成员名单上，请允许我现在补上一个邀请，当然，你完全可以拒绝，这并不会改变我们想要帮助你的想法。”
“前夜？”达摩克利斯重复了一遍，略微思索了一会，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想不出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愿意无条件帮助我的人，感谢你的邀请，斯托纳小姐，我很荣幸加入前夜。”
“梅莎。”
“……感谢你的邀请，梅莎。”
在达摩克利斯说话的时候，菲菲就飞快地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等他说完，菲菲再一次把羊皮纸举了起来，上面用脑袋大的字母写着连达摩克利斯都能看清楚的单词。
——欢迎。
其他人纷纷小声鼓掌。
达摩克利斯推了推眼镜，说：“谢谢。”
万圣节前夜
All Hallow's Eve
EVE，前夜，还有黄昏，傍晚的意思。
不过Eve还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音译，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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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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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闭耳塞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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