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一道无声咒，瞬间击碎了斯内普所有的坚持。记忆中草地里那支带着晨露的百合花，还有莉莉捧着花时灿烂的笑容，在眼前与哈莉的脸庞重叠。他别过脸去，却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五分钟。”
咿啦猫头鹰商店内，有些黑洞洞的，裹着谷壳的清香。猫头鹰们的目光如星子般闪烁，哈莉穿梭在木架间，发梢被扑棱的翅膀轻轻扫过。斯内普站在门口，黑袍几乎融入阴影，看着她在某个笼子前骤然驻足。
雪白的猫头鹰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映出哈莉惊喜的面容。它轻轻啄了啄女孩伸出的手指，尾羽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就是它！”哈莉回头望向斯内普，绿眼睛亮得惊人，“它叫海德薇，好不好？”
“先生，需要宠物零食吗？”咿啦猫头鹰商店的店长尤里·帕翠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托盘上的鼠尾草饼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新生猫头鹰通常需要特别——”
“不必。”斯内普的回答快得连自己都意外。他一直呆呆的望着哈莉踮脚触摸笼子的模样。当海德薇突然振翅掠过他肩头，在黑袍上留下几根雪白的羽毛时，他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比调配魔药时坩埚沸腾的声响更清晰。
斯内普盯着猫头鹰振翅时扬起的细羽，喉咙发紧。他想起莉莉总说宠物是最通人性的，此刻哈莉抱着笼子的模样，与记忆里某个披着红头发抱着美国卷耳猫的小女孩如出一辙。魔杖尖无意识地轻点，金加隆已飞向店主，他听见自己说：“记得给它买最好的食盒。”
离开时，哈莉将海德薇的笼子抱在胸前，猫头鹰时不时发出轻柔的鸣叫。斯内普走在前方，刻意与她保持三步距离，却悄悄施咒将飘落的雨丝引向别处。
看哈莉高兴的样子，他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他从来不是一个好的叔叔。这样想着，斯内普开始局促，又加快了脚步。
“西弗叔叔，”哈莉突然停下脚步，海德薇扑棱着翅膀撞得笼栏轻响，“海德薇以后能在学校里送信给你吗？”她仰头时，雨水顺着帽檐滑落，在睫毛上凝成细碎的光，“我最爱你了。”
斯内普的魔杖在袖中颤动，像被惊醒的蛇。他想起地窖里那些被学生涂满错误批注的羊皮纸，此刻却在想象中被哈莉工整的字迹填满。
“专心你的学业，”他的声音比天上掉下的雨水更冷，转身时黑袍却扫过女孩的指尖，“别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信纸上。”
他看着哈莉失望的眼神，又匆匆的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你随时可以去地窖找我，没有必要送信——如果你需要的话。”
雨不知何时停了，对角巷的石板路蒸腾着雾气。哈莉抱着海德薇回来时，鼻尖沾着金粉，眼睛亮得如同施了照明咒。
“它说想吃南瓜馅饼！”她举起手中的纸袋，猫头鹰正从开口处探出脑袋，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斯内普，“西弗叔叔，我们也买一些吧？”
斯内普别过脸去，却朝着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方向迈出脚步。他听见哈莉欢快的脚步声跟上来，如同当年莉莉踩着他的影子行走。
橱窗倒影里，黑袍与红帽子的轮廓渐渐靠近，在暮色中勾勒出从未有过的温暖弧度。或许邓布利多是对的，他握紧口袋里微微发烫的魔杖，或许有些伤口，真的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雨天，会被新生的温暖慢慢治愈。
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暖光漫出来，将哈莉的红帽子染成蜜糖色。她踮着脚挑选南瓜馅饼，海德薇歪着脑袋啄食玻璃罐里的蝴蝶太妃糖，爪子在柜台敲出欢快的节奏。斯内普站在阴影里，看着女孩把巧克力蛙画片塞进他掌心——上面画的正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他自己，还时不时皱眉。
回到蜘蛛尾巷时，巷口的路灯在积水里碎成光斑。哈莉抱着装满零食的纸袋蹦跳着上楼，却在推开家门的瞬间顿住脚步。斯内普的黑袍已经消失在卧室门后，门缝里透出的微光中，依稀可见他佝偻的背影，像株被寒霜打弯的月见草。
她的西弗叔叔，还是回到了他的地窖。也是和往常一样，留下一袋金加隆，只剩下了一袋金加隆和这个空空的客厅。
房间里，哈莉轻轻取出藏在抽屉深处的金属蛋糕模型。烛台凹槽里还嵌着去年生日掰断的半截蜡烛，在月光下泛着冷银。她忽然想起那年独自对着模型许愿时，窗外的雨正敲打着屋顶。
海德薇正用喙梳理她散落的发丝，羽毛扫过她脸颊的触感，竟比记忆里生日蛋糕上的奶油更柔软。
“海德薇，有你真好，以后我生日再也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海德薇，你说西弗叔叔为什么总是这样？”她对着猫头鹰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模型上早已氧化的糖霜纹路。
记忆突然翻涌——六岁那年，她偷偷在厨房烤焦的饼干，瞒叔叔藏在长袍里吃掉的饼干；九岁生日，门缝里塞进来的《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扉页上的混血王子，破旧的课本上批注。
哈莉点亮之前一直没有点的蜡烛，那些凝固的奶油花纹仿佛活了过来，缠绕着攀上她的手腕。她闭上眼睛，听见楼下传来熬煮魔药的咕嘟声，混着海德薇温柔的鸣叫。
“我希望……”她对着摇曳的烛光低语，“希望西弗叔叔不再把自己锁在黑暗里，希望我们能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希望在下次我的生日那天，一起切开真正的蛋糕。”
窗外，乌云悄然散去，月光透过破旧的窗帘，落在了哈莉的床上，由于白天的疲劳，她已经深深的睡了过去。这个时候，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斯内普走了过来轻轻替她掖了掖一下被角。
①这里是私设，原著并没有提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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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南瓜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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