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时光太瘦,指缝太宽,不经意的一瞥就已过三年。
这期间我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魔药熬制工作,圣芒戈全力支持奇异病菌感染科研究龙痘疮解毒剂,风声也传到了巫师界,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圣芒戈,他们想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成功。
三年间我已经喝下两百七十二瓶魔药,不止是我,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的龙痘疮患者自愿加入这场实验,他们有些人奄奄一息,有些人还没来得及看见曙光就已离世,有些人还在积极地接受治疗,圣芒戈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我也一样。
时间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我长高了,头发变长了,脖子上的疤也淡了很多,皮肤上已经完全看不出紫色的痕迹,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这说明我已经基本失去了喝下解毒剂试验品的资格,时间也治愈了我的龙痘疮,我是个幸运儿,我没有被它带走。但是我还不能离开圣芒戈,圣芒戈还需要我,我愿意留在这里。
如果我回到霍格沃兹,那我现在就是一名六年级生了,我和霍格沃兹之间的联系还没有断开,因为那里还有我的朋友们,我们会时不时通信,互相交流最近发生的事情。
奥尼尔说他很想念我,还告诉我他暗恋一名格兰芬多的女孩!天哪,爱情来的真快,我回信鼓励他要勇敢,格兰芬多女孩会喜欢勇敢的小獾的。
多吉告诉我,知道我龙痘疮治愈后他很高兴,他和阿不思最近在忙着复习考试,‘阿不思看起来忧心忡忡,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多吉这样告诉我,‘他那样的成绩还需要担心嘛?他真的就是个天才,现在霍格沃兹没有一个教授不喜欢他的!’
贝琪学姐去年已经毕业,她似乎预料到我很长时间都不会回到霍格沃兹,索性把她所有的课本教材都送给了我,我感激不尽,索性给她回礼,将十几片毒牙龙鳞片打孔穿成手链送了过去以表谢意。她回信告诉我,谢谢我的回礼,而且还写道‘布莱克越来越活跃,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信里写的很含蓄,她直面过我和天狼星布莱克跟班的冲突,从此就留了个心眼,我看到这句话呼吸陡然加重,那天晚上诡异的事又浮现心头。
亨利早就毕业,他现在跟着他父亲做事情,具体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是看他写的,他未来似乎想进军威森加摩,‘要想改变巫师界对麻瓜的态度,还是得去管理层!’我支持他的看法。
阿不思的信我留在了最后,他告诉我他现在每天过得很快乐,霍格沃兹让他学到了很多,他还悄悄告诉我多吉和亨利的糗事,说亨利一遇见和他同级的女级长,脸就会红的跟苹果一样,说多吉曾为了哪一支魁地奇球队好和别人争执面红耳赤,他还告诉我,‘布莱克校长似乎快要卸任了’这个好消息,阿不思还将刊登了他论文的学术书刊《今日变形学》寄给我,我看着论文旁边阿不思的稚嫩头像笑,心里想,他已经长大啦,他真的是个天才。
系统给我的月痴兽似乎不会长大,原本小小的丝菲特现在长得都快跟它一样大了,鳞片越来越厚,犄角也越来越硬,病房已经满足不了它,我曾经联系过瑞吉比特,请让他再次尝试将丝菲特带走,但丝菲特反抗比小时候还要激烈,只好不了了之,它会继续留在我身边。
129.
三片西克摩丝虫切片碾碎,加入艾德舌蕨草汁一滴,秘鲁毒牙龙血半品脱,火焰保持大火猛烧,顺时针搅拌五圈,随即龙血发稠并且出现蓝绿色,此时立刻加入牛黄,等待龙血彻底变成墨绿色后,火焰变小,逐步加入雅尔塞真菌袍子、萨摩蠕虫血液...
我心里默念,有条不紊进行着魔药熬制,但刚把萨摩蠕虫血液滴进去的一瞬间,本来墨绿色的魔药瞬间被染红,从魔药底部发出玫红色的光,然后迅速膨胀,发出血腥至极的味道——
“清理一新!”一旁的邦妮教授眼疾手快的清理掉坩埚里的危险品,否则它可能会蹦我一脸,我无心顾及这些,喃喃自语分析说,“龙血作基底,保持大火也是为了还原西克摩斯虫的生长环境,这部分已经是没错的...”
“我觉得可能是萨摩蠕虫的问题,你滴了几滴?”邦妮教授皱眉问,“两滴。”我甚至没机会滴第三滴,坩埚就炸了,“下次一滴试试。”邦妮教授说。
我在羊皮纸上记下这次失败——第三百五十三次,萨摩蠕虫血量两滴,魔药变红,出现玫红色光,发出血腥气味,有爆炸趋势...
写了一半,门被推开,一位医师气喘吁吁跑来,他的表情很复杂,有焦急、紧张、兴奋,还有期许,“邦妮教授,百特,你们快来!”
我和邦妮教授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跟在他身后,他脚步很快,带着我们冲到了医疗室,医疗室前悬浮着一间病房,我看见兰斯医生正在朝里张望。
这三年他变得苍老了很多,原本就很瘦的老头更瘦了,脸上挂不住肉,颧骨很突出。
他周围的一群医师和他一样看着病房,引路的医师高喊了一句“来了!”那群医师就立马散开,给我和邦妮教授留出一道路。
我慢慢扫视过他们的脸,无一例外,兴奋、紧张、迫不及待甚至是难以置信,他们的心脏跳动声也太大了吧,我听到的是他们的心脏跳动声吗?耳膜在发鼓,好像是我自己的跳动声。
后背被人推了一把,手是温热的,我被推着凑近病房,我看见病房里的女人。
我认识她,她是来自印度尼西亚的女巫,不幸感染了龙痘疮,听说圣芒戈在研究解毒剂,就跑到这里来治疗,她自愿成为药剂的实验者。她来的时候状态并不好,那时候的她看起来就要死了。
但是现在,她正兴奋的朝我招手,我下意识打量她的情况,皮肤已经恢复正常人的肤色,四肢灵活,只是脸上还有少数皮疹,“我现在觉得好极了!”她大喊,说话间也没有火花从她嘴和鼻孔里喷出,她上蹿下跳,做出不符合自己年龄的举动。
我后背的手变得火热,邦妮教授推推眼镜,我看见她的手有些颤抖,“肤色正常,皮疹消失,没有火花,能下地活动,甚至...精力旺盛。”她做出判断,“她才刚喝下魔药,”兰斯医生接话,他旁边的医师急忙翻记录单,递给了兰斯医生,“是B350号魔药。”
B350号,是我前天熬制的魔药。
兰斯医生‘啪’的一声合上记录单,坚定的看着我,我呼吸急促起来,心脏再次犹如擂鼓般跳动,周围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我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开始回忆,“B350号魔药,三片西克摩丝虫切片碾碎,加艾德舌蕨草汁一滴,秘鲁毒牙龙血...半品脱,火焰保持大火猛烧,顺时针搅拌五圈...不对...”我太紧张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先不谈这些,百特,”兰斯医生语速急切,“你们三个,去检查她的身体,看有没有其他症状,时刻观察,有情况迅速汇报!”他指派三个医师去检查疑似痊愈的女巫,三个医师得令立马冲进病房,准备给她做一套全身检查。
兰斯医生走到我面前,声音低沉,“现在我们有事做了。”
130.
十瓶B350号魔药被分给近期来到圣芒戈的龙痘疮患者,我跟在邦妮教授和兰斯医生后面,看着患者一个一个喝下魔药。
我焦虑的在病房门口踱步,邦妮教授坐镇医疗室等最终结果,兰斯医生看着冷静,但汗水也密布额头。
“兰斯医生,”我实在紧张的难受,胸口像是憋着一股气总是出不来,“这次...”
“没事,没事的,没有哪一次突破是百分之百确定的。记得我们讨论过的吗?正是这些不确定性,推动着我们不断前行。”兰斯医生说,其实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样子,他安慰我,“你做的太好了,已经太好了。”温厚的手掌贴到我的头顶,我才发觉,我都快和兰斯医生一般高了。
等待的时间实在不好受,我眼睁睁看着医师帮患者喂下魔药,我紧紧贴在玻璃上想要看清楚——
没十分钟,患者开始剧烈咳嗽,喷出大量火花,随即青色皮肤像是退潮的海水一样散去,皮疹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下,“他睁眼了...他睁眼了!”医生兴奋的大叫,她将耳朵贴在患者的心脏处,想聆听那越发强劲的心跳,在病房外的我似乎也听见了。
“扑通...扑通...”
我拔腿就跑,我的血沸腾到顶,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我大口喘息,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激动与释然。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我知道这一刻我已经等待了太久。穿梭在病房之间,观察着各个患者反应,兴奋的喊叫从各个病房传出,医师惊喜的呼喊,患者劫后余生虚弱的呻-吟,杂乱的脚步声,魔药瓶的撞击声,整个奇异病菌感染科乱作一团,哭的哭笑的笑,十分嘈杂,但我一点都不讨厌。
“梅林...我已经死了吗?”
“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
死亡女神终于离去,圣肯迪格恩降临,庇护了他的患者。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远离了那片混乱而又充满生机的场景,停在一间病房前,这间病房干净、冰冷,毫无人气,门牌上曾写着汉密顿先生的名字,还有我搞怪画上的火龙涂鸦,看着它,突然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明明说好要坚持下来,那个逗我开心的火龙先生,我以为他会坚持下去的,结果还是被龙痘疮夺走了生命。
我摸索着褪色的涂鸦,眼底的酸涩翻涌上来,模糊了涂鸦,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向地面。
这里留下的,只剩思念。
人物介绍:
1.圣肯迪格恩:医疗师芒戈·博纳姆,也被称作圣肯迪格恩,是圣芒戈的创办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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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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