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工席各怀心思的凝重并没影响到礼堂里的热烈氛围。事实上,这一次愿意将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里的学生比曾经的任何一届都要多。过完周末,我感觉几乎每一个学生都至少尝试了一次。
……
两位校长都有一个单独的宾客休息室。我在过分宽敞奢华的房间转了转,怀疑利沃维奇这是把自己的卧室让了出来。
也许老头只是外表长得严肃冷漠,内里有颗赤诚待客的火热的心也说不定呢?我思忖着自己是不是错怪人了。
然而不久后,事实证明不是我多虑了。万圣节前夕的早晨,房间里骤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德姆斯特朗的天亮得越来越晚,灰暗的天空飘着大雪,蹭过石头窗棱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样子的早晨最适合窝在暖和的被窝里,舒服地等着小精灵送来热腾腾的早餐。可是所有美妙的计划都被一只突然出现的冷冰冰的爪子打乱了。
它先是在脸上肆意游走,试探地轻触。接着,见人没醒,只是唯一露在外面的脑袋在本能地缩进被洞里,便大起胆子,上手捏了捏,甚至还用暖乎乎的脸颊热起了手。
不但烦,还很冷。这行为在大冬天对于怕冷的人来说尤为致命。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睁开眼睛凶巴巴地问,只顾着拍掉脸上的手,没发现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惺忪的鼻音,凶人的话听起来软乎乎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黑魔王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番,才皱着眉故作困惑道,“这似乎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我大声哼笑道,拉起被子裹到脖子才敢坐起来,“这明明是利沃维奇安排的……”睡意逐渐退去,一个想法忽然闪过脑海。
“臭老头果然不可能这么好心!”我卷着被子恨恨地锤了锤柔软的床褥,发出闷闷的声音。
“至少利沃维奇还懂点事理,”他倾身一把将人连着被子卷到怀里说,“知道要把妻子安排到丈夫的房间。”
我的自信心一大早就受到了打击,萎靡了会才闷闷不乐地嘟囔,“走开,你把被子都烘凉了。”
“是谁一定要来的,”他不但不松手,冰凉的指尖反而还坏心眼地戳了戳我的脑门。
“别碰我,”我恨恨道,拖着被子挣扎地往大床的另一边蠕动,“冷死了!”可惜才挪了一点,身上的被子就绷紧了。我扭头一看,另一角果然被人给攥住了。
“放手,”我气呼呼地威胁,使劲拉被抓的那角被子,但纹丝不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别拘着,”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打趣道,“我就喜欢你对我不客气。”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是在嘲笑我裹成这样子不能拿他怎么办。
要不怎么说愤怒使人失去理智呢。
怒上心头,我甩开被子猛扑了上去。而他没想到我这回竟然能这么硬气,措手不及间被推下了床。然而我也没捞到好处,没把好前扑的力度,跟着他一起落下了床,因为惯性还滚了一圈。
幸好卧室里都铺着厚厚的毛皮地毯,摔得倒不疼,就是失去温暖的被子的保护,寒气立即附着了上来,我立时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起来。
“谁惹你了,”他抱着我爬起来,抽出魔杖挥了挥,房间立即暖和了起来,“怎么火气这么大?”
我被迫不情不愿地靠在满是寒意的怀里,眨眼间看见了落在他肩头还没有化掉的雪片。
他一定在大雪里走了很远的路,而且一赶到学校就来这里了。这么想着,我慢慢停下了挣动。
“你,”房间里的温度已经升到了穿薄薄的睡裙也很舒服的程度,我让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闷声闷气地埋怨,“你任人唯亲。”
“我任谁唯亲了?”他托着我的腰,口气像安抚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
“伊莱亚斯·罗齐尔,”我抽开身,望着他说,“要不是他投诚积极,根本没机会当上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好叫他有机会当众嘲笑霍格沃茨学生的散漫!”
“霍格沃茨本来就过于散漫,”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手上也不闲着,摸了摸许久不见的小矮子乱糟糟的长发。余光瞥见她满脸不忿又要争执起来,他赶忙诚心实意地撇清干系说,“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是由选举产生的。”言下之意,跟他可没有一点儿关系,任人唯亲的指责毫无根据。
跟故意装傻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这天眼看是没法聊了。
我深吸了口气,指指房门,“你走,跟你最爱的伊莱亚斯·罗齐尔去挤房间吧!”
“好吧,”他两手捧起我的脸仔细瞧了瞧,发现越烧越旺的怒火不像假的,若有所思地问道,“他让你不开心了?你希望怎么处置他?卸任,监禁或是处决?”
Volde的口气很随意,但我从他的眼神中明白过来,这些提议是认真的。他只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仆人的死活。
所以说任人唯亲是真的错怪Volde了,因为他眼里根本没有亲疏,只分好用和不好用。这么推测,伊莱亚斯·罗齐尔在这个位置上也许还真是干得不错。
“倒也没这么严重的程度,”火气渐渐消减,我撇撇嘴,转身打开衣柜翻出衣服换上。一边又嘴上不饶人地讽刺道,“他在外边把你吹得跟圣人似的,一看就很适合这个职位。”
Volde抱手靠在床柱边,弯了弯嘴角,“你对他的工作这么认可,相信伊莱亚斯一定会高兴坏的。”
我哼笑了声,转身抚平裙上的褶皱,抬起下巴说,“假设伊莱亚斯·罗齐尔有幸知道的话。”
对话告一段落,房间里暂时陷入了静默。我慢慢走回他身边,手松松地搭在肩头,摸到一大片濡湿的布料。
“我很开心能在这里见到你,”望见他玩味地挑起眉毛,我有些气哼哼地补充道,“字面意思,没有任何嘲讽或者其他的含义,爱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他勾着嘴角说,“所以,你又想让我帮你惩罚谁了?听你刚才的抱怨,利沃维奇?还是拉特雷尔?格拉姆?”他做出一副大为震惊的表情,“你总是有办法看不惯我所有的仆人。”
“是他们先看不惯我!”我用了点小术法将他潮湿的外袍烘干,“黑魔王讨人厌烦、多管闲事、狐假虎威、恃宠而骄的妻子,血统背叛者、泥巴种和麻瓜的保护人,这就是他们贴在我脑门上的标签。”我自己指了指光洁的额头,“看到了吗?”
听着小矮子忿忿地抱怨,他不觉想到就在上一次的三强争霸赛上,那个他复活的晚上,也是用着同样的几个词来讥笑邓布利多的。然而这些与她联系起来后,竟然就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我认同恃宠而骄这点,”他心情很好地肯定道,抓过她指着自己额头的手。
“我恃宠而骄?!”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怀疑他是诚心想去跟伊莱亚斯·罗齐尔作伴。
“虽然喜欢养小宠物确实是个有些令人烦恼的爱好,但也不是个很坏的毛病,”他放开我的手,转而捋起我的长发,“有爱心是个高尚的品质。”
我开始有些不明白他在讲什么了,但不像是在阴阳我的坏话,只是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就在我想仔细问问什么宠物的时候,外间的房门被敲响了。声音不疾不徐,几声后很快停了下来,但显然,外边的人还在耐心地等待着应门。
我抽开身,转身出去开门。
外面不是单个人,而是一群人,明显是被叫来汇报工作的。而不久前的话题中心伊莱亚斯·罗齐尔赫然在列,还有利沃维奇以及其他几个穿着黑袍的巫师,脸很生。我猜想其中两个大概就是Volde提到过的拉特雷尔和格拉姆。
“早安,卡莱尔小姐,”伊莱亚斯·罗齐尔飞快地瞥了眼房间,面色不改地招呼道,但能听出语气更加恭敬了些。
除了利沃维奇,另外几个脸生的巫师面上都露出了诧异和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当他们在望见房间里的身影后就飞快地敛去了神色。
“早安,先生们,”我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心里默默记下这几人的面貌,“请稍等一会,我们还有几句话。”说着又掩上了门。
跟在我后边出了卧室的Volde不知道什么时候湛了一杯酒,正靠着沙发慢慢呷着,红色的液体只浅浅地没过了有些上凸的玻璃杯底部。
“既然你们有事,”我抓起昨晚挂在壁炉边烤火的大衣披上,“我先走了。”
“接下来要谈的事可能会涉及到比赛,不想留下来听听吗?”他摆出一副毫不在意透题,只要有人不会事后指责他以公谋私就好的样子。
我感觉刚下去的火气又开始蹭蹭往上涌,干脆地拒绝道,“不必。”
他故作讶异地扬起眉毛。
我深吸口气,走过去就着他的杯子抿了一点,接着攀着他的肩膀,用沾满葡萄酒的嘴唇贴了贴他的双唇。
等到对面想加深这个亲密动作时,我坏心眼地躲开了伸过来的胳膊。
“看好了,”我冲他笑眯眯地哼了声,“这次冠军一定还是霍格沃茨。”
然后我转身打开门,朝外边几人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后,疾步离开了犯罪现场,往用餐的礼堂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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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万圣节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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