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我照常来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上课,不过他暂时不在,看桌上留的信息,说是下午有事,会晚点回来。我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拿出速写本,开始重新默写白麒麟的样子。因为要成功变形阿尼玛格斯,必须能在脑海里事无巨细地将目标的模样复原出来。得益于我娴熟的画工,我通过不断的默写,一遍遍加深对白麒麟样貌的把控,现在基本已经对它的各种鳞片、毛发细节了然如心了。然而要成功变形,除了能复原目标形象,还必须能与目标有强烈的感情共鸣,我目前就卡在这里。
对此,我完全没有头绪,一般的变形对象都是普通动物,感情比较简单纯粹。我尝试从中入手,借助了情绪药剂,尝试了各种喜怒哀乐,然而折腾了一圈还是对不上,脑海里浮现出它的样貌,却没法做到与它感情共鸣,就始终没法与它合二为一,成功变形。
我看着跃然纸上的神奇动物,有点灰心地叹了口气。突然一阵翅膀扑楞的声音传来,一只红色的大鸟从窗外飞进来,娴熟地停在办公桌的鸟架上。
我看着觅食回来的福克斯,它正在那儿梳理自己奔波中弄乱的羽毛。我将身子稍稍挪过去靠近鸟架,看着福克斯吃饱喝足理完毛开始缩着脑袋睡觉,顿时觉得这臭爱美的鸟还挺可爱的,想偷偷摸下它脑袋。谁知我的手才悄摸摸靠近一点,它就立马感应到,闭着眼往相反方向挪动了数步。
我还不信邪了,又换了只手从另一个方向靠近,结果这次它不但反向数步,还睁开眼讥讽地瞪了我一眼,不要问我怎么从一只鸟眼里看出讥讽的,问就是,这臭鸟豆豆眼里的嘲讽实在太强烈了。
我看着得意的臭屁鸟,眯了眯眼,然后眼睛刷一下转成银色,刚刚还异常嚣张的臭鸟顿时乖顺地把自己的脑袋塞到了我的手下蹭蹭。我现在已经对读心和心灵控制异常娴熟了,特别是对本就心思单纯的动物,这招就更好使了。
“我敢说,待会福克斯又要梳洗到脱毛了。”邓布利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转身望向他,“教授……”偷撸人的凤凰被发现,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放开了对福克斯的控制。这臭鸟果然一清醒就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满鸟脸都是我脏了的生无可恋,开始重新梳洗。
“看起来你对自己的能力很娴熟了,”邓布利多靠在办公桌旁说道。
“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如地查探周围人的心声,还有心灵控制了。”我对自己的训练进度还算满意。
“卡莱尔,要知道你的自如是相对的。也许你该找个更有难度一点的训练对象了,”邓布利多说道,“你现在找的对象一般都是你的朋友或者熟悉的同学,对么。”
“是的,有什么不适合的地方吗。”我疑惑地看着邓布利多问道。
“并没有不适合的,只是,你的朋友们本就对你不设防,这会大大降低能力的施展难度,反而不利于它的进一步提升,也许是时候该找一个更好的陪练对象了。”邓布利多说道。
“更好是指?”
“你可以在同学里找找,一些你一眼没法读到他们想法的人,他们往往有更强的心防,更高的警惕心或者更精湛的大脑封闭术。我想迈恩哈德·亚克斯利本身的大脑是不会轻易打开让你控制的,所以找些高难度的陪练很有必要,”邓布利多转到办公桌后坐下。双手在桌上交叉说道,“你现在需要学着怎么去解除别人的警惕防备,从而顺利进入他们的大脑了。”
下了课,我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出来,一路想着去哪里找合适的陪练。说是在同学里找,但是讲穿了,最大的七年级也就17岁,其实也就巫师界刚成年的样子,都还是孩子呢,而且同学间一般很少会有比较强的防备心理。基本上只要我想,一控一个准。
我默默叹了口气,下了楼,沿着走廊朝礼堂走去,不管怎么样,先干个饭再说,天大地大干饭最大嘛。
咦?我看见西奥多静静地坐在走廊一侧,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在假期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属,总是一个人坐着,已经很久没有时不时来烦我了,我当然也乐见其成。然而出于礼貌,我还是打算路过打个招呼。
西奥多是真的看得出神,我都走到他面前,还在看着手上的相片发呆。我顺势瞧了瞧,金发圆圆脸,“很可爱的女孩子,你的心上人吗?”
西奥多啪一下把相片夹进书里合上,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紧张地看着我。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怎么样你。”我有点好笑地看着他说,“你最近心神不宁,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吗?”我在他旁边坐下问道。
“她生病了,”西奥多犹豫地看着我说,“因为知道了我马上要结婚的事。”
“看起来你们很喜欢对方,”我发现西奥多的处境与我一样后,瞬间多了一点同病相怜之感,态度也和善了许多。
“我们是青梅竹马,她是我们管家的女儿。”西奥多说起这个女孩,脸上不自觉地微微洋溢着暖暖的笑容,我这才察觉他现在的笑容相比起平时的要真挚许多。
“这么看来,我们俩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都有心上人,还得被强行凑一块儿。”我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哥们,原来你也这么惨,那我就放心了的眼神望着他。
西奥多刚还惆怅忧愁的表情,被我这么一逗,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果然有了共同的难处就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
“你不该尝试反抗下这门联姻么,我想你的心上人看着你结婚,想必会非常难受。”我看着西奥多暗搓搓怂恿道。
“可那都是我的家人,我又怎么反抗呢。但凡我有一点不想联姻的念头,我母亲就会一整晚一整晚以泪洗面,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这样子。”西奥多低着头,脸上带着忧郁和痛苦的面色。
平时看着像是无忧无虑的大男孩,总是一副欢喜的样子与我打招呼,毫不在意我的冷脸找我聊天,原来心底竟然是跟我如出一辙的难受,同样无法违抗家族命令,他还有亲情的枷锁,相比起来,我的处境比他好了不少,至少我对偷偷计划违抗迈恩哈德·亚克斯利没什么负罪感。
这么想着,我倒是反过来有点同情西奥多了,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们看起来相处得融洽不少了啊。”我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沃尔布加。
“沃尔?”我眼神越过他,果然看到了一群熟悉的斯莱特林,都是沃尔和卡莉朵拉他们一起玩得好的,当然汤姆也在,不过他现在正侧头看着走廊外的风景,像是一点不在意我们这儿的事。这还是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的第一次碰面,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略微有点紧张地将两手交叠握着。
“我们刚上完魔药课出来,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转交给你的,”沃尔布加递给我一张邀请函,“下周末,他开了一个复活节派对,邀请的人你都熟悉的,基本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还有其他一些特邀的,都是世家子弟,还有每个人都需要带个伴。”
沃尔布加说着笑了笑看向西奥多,“正好,你可以带我的准妹夫去参加。”
我跟西奥多顿时都有点尴尴尬尬,两个人刚聊完各自的心上人,现在就被强行当一对打趣,有点怪怪的。
“咳,谢谢,卡莱尔?”西奥多笑了笑,这种人前维持和睦的事还是他比较熟练,立马调整好了情绪,询问地看向我。
我本是不想去的,其实上辈子我就有点宅,加上国内学校其实很少有这么多派对,也不习惯参加。不过,我扫过后面人群里的汤姆,灵光一闪问道,“卡莉朵拉的男伴是谁?”
沃尔布加有点无奈地笑了笑,“里德尔。”
“他同意了?”我感觉现在脸上的笑容想必在逐渐变僵硬。虽然我是提了分手,但那不是不得不为之嘛,这个混蛋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他接受做卡莉朵拉的男伴,这种跟异性没有距离感的事让我心里说不上来地难受。
“这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他们总是待在一块,比较熟悉,一起去刚好。”沃尔布加略带奇怪地看着神色逐渐冷下来的卡莱尔。
我咽下心酸,利落地抽过邀请函,赌气地挽住西奥多的手臂,故意略略提高音量道,“我们会去的,对吧,西奥多。”
西奥多眨巴眨巴大蓝眼,虽然不知道卡莱尔这场在演什么,但是还是很上道地接戏,“当然啦,我都迫不及待了。”说着我俩一齐对沃尔布加机械地笑了笑。
沃尔布加虽然觉得现在的氛围有点古怪,来回看了看眼前的两人,笑着说,“你们能去最好啦,祖母一直希望卡莱尔能多交点朋友,”说着冲那边的人群招招手,“一起去礼堂么,卡莱尔。”
我不太想跟斯莱特林走太近,毕竟拉文克劳现在跟他们关系微妙,一群绿里的两抹蓝,也太扎眼了。不过,看着欢快地手挽手走过来的卡莉朵拉和汤姆,我努力拉起了同款笑容,挽着西奥多笑着说,“好呀。”我感觉现在已经快气炸了,然而更气的是我现在还没立场生气。
一路上,我右边挽着西奥多,汤姆左边挽着卡莉朵拉,我则跟他一起肩并肩走在中间,这个队形看起来实在有点诡异。我忍不住瞄了他一眼,想看看他是不是也戴着同款的尴尬面具,结果并没有,不知道是因为他是表情管理大师,还是真的对现状无所感触。
短短一段路程,我们这么僵持着,谁也没开口说话,我感觉就好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突然有点后悔答应沃尔一起走的提议了。既然我已经开口分手,虽然是被迫的,但是也该有觉悟,以汤姆的脾气,被甩了还期待他能主动找我说话维持平和的关系,是根本不可能的。这种时候我还硬凑过来,这不是自己找不舒服么。
话是这么说,但理智上能接受,情感上却接受不了,明明迫不得已分手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现在搞得一副好像真的感情破裂了的样子,这让我心里格外难受,一路上都控制不住失落地垂着眸子盯着地面发呆。
我们两方人在进礼堂后一左一右分开。我在走向长桌的时候,立马放下了西奥多的手臂,跟弗莉达她们打了个招呼,在旁边坐下。
西奥多一边坐还一边问,“你的恋人在刚才那群人里吗?”西奥多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猛击我的痛点。
不过现在我也提不起兴致怼他。“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了。”我吸了吸鼻子回道。
西奥多看着卡莱尔的样子终于发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识趣地默默闭上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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