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de,你能跟纳吉尼好好说说吗,爱丽夫人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弄坏十几个篮子了……”我一手抱着玫瑰,一手推门而入。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不止大魔王一个人。
“你好,斯内普教授,”看到这张熟悉的面瘫脸,我条件反射般打招呼道。然而下秒想起来,现在放暑假呢,这里又不是霍格沃茨,斯内普怎么会在这里!我瞪大眼睛,目光慢慢往旁边平移,黑魔王捏捏魔杖,用极其无辜的眼神反问道,见个下属,怎么了?
怎么了?很怎么好吗!这种在大老板那儿共事的同事,结果转头发现跟二老板住在一起,想想就很令人窒息好吗!我的尴尬症又要犯了,心里已经揪成了一团,现在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两人,呐呐地说,“打扰你们谈话了……暑假还能碰见你,真是意外之喜啊,哈哈,”然而脸上勉强的微笑看起来显然只有惊没有喜,出于礼节,顺嘴挽留道,“要一起留下来吃个早饭吗?”赶紧拒绝!我面上热情地笑着,心里疯狂祈祷。
“正好谈得差不多,恐怕西弗勒斯有……很急的事需要去处理,不能跟我们共进早餐了。”黑魔王慢慢走过来,随手抽了一支我怀里捧着的玫瑰,轻轻嗅了嗅。
“很高兴见到你,亚克斯利教授……我确实有急事需要处理,感谢邀请。”斯内普跟在黑魔王后面走向门口,看着我的时候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我本以为他也一样,尴尬得不能自已,随着慢慢靠近,才发现斯内普脸上的表情更像是惊喜、兴奋、恐惧、忐忑、迫切的杂糅,最后凝聚在目光里的是重新燃起的希望。
我站在房子大门口,望着斯内普渐渐远去的背影,脑海里不断来回闪现他含着希望的眸子,心底总觉得有点惴惴不安,不论是什么情感,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这种强烈到几乎能喷涌而出,犹如实质的希望,一旦结果不尽如人意,反噬将是自我毁灭式的。
一双微凉的手从身后揽住我的腰,黑魔王侧脸蹭着我的鬓发,轻轻在耳边吐气,“看别人这么出神,我会不高兴的。”一听起来就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这个愉悦的劲头,我用呆毛尖尖都能猜到,刚才跟斯内普的密谈结果一定让某人十分满意。
“你跟斯内普谈什么了?”我扭头对上近在咫尺的黑眸,皱着眉审视,“我不是好奇你们的事……只是……只是看起来,他的神情很让人担心。”
“担心?”黑魔王想到了什么,轻轻勾起嘴角得意地笑道,“他现在终于碰上十几年来唯一的大好事了……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不禁低低笑了两声,温热的气息一阵一阵喷在我的耳廓,微微有点泛痒。
这个恶作剧得逞似的邪恶笑容,一看就没好事,本来还有点悬的猜测一下子实锤了,真心替斯内普点个蜡,不论如何,希望教授最后能挺住。我心里叹了口气,对上大魔王离得越来越近的眼睛,心念一动,试探着说,“这么对你的亲信,不怕他……背叛你吗?”
黑魔王一顿,想到刚刚才坐实的叛变,他自认对斯内普仁至义尽、宠信有加,他却这样子报答他,就为了一个女人,呵,“我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他怕是早就背叛我了。”黑魔王的声音一下子阴冷了下来,连吐息都好像瞬间掺了冰渣子一样。
心脏猛地一跳,我单知道剧情已经有了变动,但是完全不知道变更幅度这么大,先是日记本没了,再是魔法部抢预言球变围困凤凰社,唐克斯和卢平还没出院,金斯莱和穆迪也受了重伤修养,瞬间瘫了一半人,现在黑魔王又莫名其妙地突然知道了斯内普的叛变,这简直……我隐隐有预感,剧情走势会变动得越来越大,因为每个小改变都像是滚雪球一样,叠合在一起,最后量变就会达到质变。我根本不知道当下哪里改动了,这些改动又产生了什么连锁反应,自身仿佛也彻底失去了先知优势,被彻底拉进了局里,跟这场战役里的所有人一样,也开始对前途未卜、好坏难定的未来开始忐忑不安。
“你怎么了?一副心慌意乱的样子,”黑魔王收起森冷的杀气,想着斯内普未来的绝境,心情就明媚了起来,“都是一群废物,背叛了又如何,邓布利多若是觉得这样子能轻易扳倒我,那就太天真了一点。”他的鼻尖擦过卡莱尔的鬓发,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传来,想必是刚才在花房不经意间染上的。
“你怎么知道他背叛你……”我轻声问,头微微侧了侧,他的嘴唇擦过耳尖有点痒痒的。
黑魔王听着,停下到处作乱的动作,侧头迎上我疑惑的目光,顿了顿,半晌,似是意有所指地慢慢说道,“那晚,我看到邓布利多对你使了索命咒后,就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徐徐落下的鸟羽,然而眼睛里瞬间迸发的杀意却很重,重得让我身体顿时一僵,心脏跟着惊慌地狂跳。
“Volde,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轻吸一口气,慌忙解释,“那晚其实是……因为我的能力失控了……我们没有办法,是我恳求他这样做的,教授也只能这样做,不然……不然所有人都会死……”那天晚上的事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愿提及的噩梦,对于我来说也不遑多让。当时,没有一个人想这样子结束,然而,局势瞬息万变,给我留下的时间太少了,少到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少到只能出此下策,少到甚至……来不及与他告别。
“如果我那天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死。”黑魔王轻轻抵着卡莱尔的额头,小声说。
“不会的……我能力失控了,除了我死,没有其他的办法……”雾茫茫的视线里,大魔王的眼神既冷漠无情却又透着满腔深情,他死死盯着我,轻轻说,“当然有办法……让其他人都去死不就好了。”
我被这冷酷残忍的回答一噎,也顾不得擦滑落的眼泪,呐呐地说,“不能这样子,当时那里有凯特琳、邓布利多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一命换所有人的命,这很值……”
“很值?”黑魔王轻轻复述了一遍,抵着的额头稍稍后撤了点,“哪里很值?”他的目光里好像立时渗进入不少哀伤和愤怒,“对我来说,你死了,其他什么人、多少人活着,都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存在或者不存在,我都不关心,我只想要你活着!”他原本平静地说着,然而到最后,几乎是沙哑着嗓子吼出来的。
我看着他愤怒的眼神,那种痛苦、绝望的情绪一下子传到了心里,瞬间喘不过气来。他究竟是怎么独自走过漫长的50年的,这种绝望,只是尝了一分一秒尚且令人痛苦难耐,但是他跟它处了数十年,甚至一度以为会相伴到永远……
“对不起……”我模糊着视线看着他喃喃道,这声迟到的道歉晚了50年,终于亲口说了出来。
黑魔王轻轻缓了口气,意识到不该对她这么凶,只是,当听到她如此轻松地说出自己去死很值时,内心的愤怒与暴躁就控制不住爆发出来,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她从来都只想着自己,她做出自尽的决定时,有想到过他会怎么样吗……为什么,他心里只有她,她心里却永远都装了这多人,把他的位置一挤再挤……
“不过,你现在再也不用为他们做什么了,”血誓会保证她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她只要好好待在他身边就行,黑魔王想到这,阴郁愤怒的情绪终于回转了一点,过去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怎么样。
我忍不住攀着他的肩,踮起脚尖亲了亲薄薄的嘴唇,他立马收紧腰上的手,一边习惯性帮怀里的小矮子托了托,一边重重地回吻。
后背抵着凉凉的大门,怀里却是滚烫似火,我被亲得有点脑袋发晕,腰软腿软。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们都心猿意马地想要干点其他更有趣的事时,在剧烈喘息声中,一阵翅膀的扑扇声渐行渐近。
猫头鹰在我们脑袋上转了两圈,发现底下的收信人正忙着,而且在它发出的响动足够引起注意之后,他们还是一点没有想理睬它的意思。小小的鸟,大大的胆,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下方拥得难解难分的两人松口,信件啪嗒一下轻轻砸在了大魔王脑袋上,还状似欢快地在发顶微微弹了弹。
这种关键时候被打扰,就算是个人,黑魔王也是一个索命咒,更何况是只臭鸟。在他气得就要拔魔杖结束它的鸟生时,信件滑下来,因为惯性刚好落在了卡莱尔急忙抬起的手上,寄信人位置赫然写着刺痛大魔王眼睛的名字:阿不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怎么他干什么事都要来掺和一脚,这臭老头简直阴魂不散,他咬牙切齿地想着。因为黑魔王的仇恨值一下子全被邓布利多吸引走了,送信的倒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大胆鸟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劫后余生,望着通过精心计算重力、弹力、摩擦力得出的完美下落角度,使信件成功到达了收信人手上后便满意地拍拍翅膀飞走了。
“邓布利多有什么大事?假设我没记错的话,就算是校长,也没有权力在校外指使教师干活。还是说……他这是把你们当自己的私人下属了?”
我一边略无奈地听着大魔王在耳边阴阳怪气老邓,心想他还说我唠叨,自己发起牢骚也是喋喋不休的,一边迅速抽出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邀请我在本周五夜里十一点半,一起去拜访一位退休的老教授。”腿还是有点软,我背靠在大门上,略带困惑地概述了下信件内容。
“邓布利多终于老到脑子坏掉了吗,半夜约人喝茶?”大魔王冷笑一声继续阴阳,一想到美好的夜晚生活会被擅自占用,他的心情就更差了,“什么教授,还要三更半夜上门?呵,这时间倒是很符合我的食死徒们上门。”
“这个教授,相比起我,你应该更熟悉,”我听着他愤愤的抱怨还有蠢蠢欲动的杀意,叹了口气,赶紧把注意力引过来说道,“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你的老院长”。
劳德:臭老头,杀人放火他要干扰,亲自己老婆也要干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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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扰人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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